第 7 章
007
案发地点在疗养院其中一栋病房,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姜钺他们的车到时正好和赶来的刑侦队碰到一起,姜钺下车就对上了楚骁。
楚骁第一眼看到姜钺脚顿了一下,想起那天在会所,确实与现在的姜钺仿若两个人,他走过去正常地向姜钺打招呼。
“姜钺,很高兴又跟你合作。”
姜钺像是没有会所的事,如常地回答他,“我也是,走吧。”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楚骁走在前面挤开警戒线外围观的人,拉起警戒线回头对姜钺喊了一声。
“姜钺。”
姜钺借着楚骁的手钻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楼门前的严既锋,朝他这边侧过头来。
死者的坠楼点在楼的另外一边,这里的警戒线拉的是楼的出入口,大门前有先来的民警,还有疗养院的负责人,相关的医护人员和死者家属。
“楚队,你们终于来了。”
民警看到楚骁就跑过来,一旁的疗养院负责人见了也跟来和楚骁握手。
姜钺收回视线当作不认识严既锋,和疗养院负责人打招呼,听他说案件的情况。
严既锋突然朝他们这边走来,负责人见了连忙介绍地解释,“这是我们严总,他今天是来看望他父亲严董的,只是听到声音过来问问情况。”
严既锋无视负责人的专程为他撇清关系,视线扫过楚骁落在姜钺脸上,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姜钺问“身体好了吗”
姜钺抬眼对上严既锋的视线,他望着严既锋的眼睛不自觉笑了一下,好像他们半个月各不联系没有发生。
不过只是一眼,他立即恢复了平时上班拒人于千里的表情,仿佛严既锋只是一个过来问路的路人,“我很好,谢谢。”
严既锋没被姜钺用这种态度对过,他余光瞥了瞥楚骁,手伸过去自然地搂住了姜钺的腰,语气暧昧地说“生气我没去看你吗”
周围都是和姜钺一起的同事,他们除了邢谌和楚骁没人知道他和严既锋有关系,此时都瞪起了眼直盯过来。
严既锋这个动作和说的话暗示得已经足够明显,何况他们都是搞刑侦的。
倒是疗养院的负责人一脸震惊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严总的情”
他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姜先生,要不然到办公室坐下来聊”
“我正在上班。”
姜钺推开了严既锋的手,像是没意识到他刚刚被出柜,退开一步拉开和严既锋的距离又说“我先上去了。”
严既锋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姜钺,“完了来找我。”
姜钺沉了沉眼,盯着脚下的地面,“好。”
所有人都朝姜钺的背影看去,姜钺仿佛世界之外的独行者,谁也不能影响他的脚步。于是有人偷偷去瞟严既锋,发现严既锋的眼睛只盯着姜钺。
“姜钺,你没事吧”
邢谌一直紧跟着姜钺,一路观察着姜钺。
姜钺反朝他一瞥,“我有什么事。”
“他擅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那样说你也不生气”
邢谌已经替姜钺气死了,他早知道严既锋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严既锋会这么完全不顾姜钺的情况,当众公开。
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同性恋见不得人的年代,但也不是人人能做到尊重祝福,尤其姜钺还是公职人员,总会有人有偏见。
姜钺反倒安慰他一样若无其事地说“不生气,等我哪天看腻了他那张脸,我就甩了他。”
邢谌完全不信姜钺这话,再好看的脸看3年也腻了,可他一点没看出姜钺有要甩了严既锋的意思。
这时楚骁走过来,邢谌也不好再说,姜钺就像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查案吧。”
案件是今早8点27分,疗养院一名66岁的病人从4层坠楼,当场身亡。病房的监控正好在死者坠楼的时间故障了,死者家属坚持称死者不可能自杀,要找疗养院方要说法。
本来不是复杂的案子,但在警察到达现场时,家属和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在死者病房打了一架,把现场完全破坏了,瞬间案子变得难以定义。
姜钺戴上手套鞋套进了案发的病房,里面果然一片混乱,痕迹难以分辨哪些是案发前,哪些是案发后的,给刑侦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技侦这边主要还是听刑侦队的调配,然后分头开始,他们是9点46分到的现场,一直忙到了下午1点多才算结束。
姜钺脱了手套下楼,出门就听到了边上细小的说话声。
“我真没想姜钺竟然喜欢男的,我还以为他不喜欢人类呢”
“恶心,亏我以前还把他当偶像,没想到跟男人搞。”
“这也没什么吧你别搞歧视。”
“我没歧视,我就单纯恶心他的行为,平时装得清高得跟什么似的,原来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人家要求高富帅,看不上我们这样”
说话的人突然看到出来的姜钺,没声了。
姜钺没去注意是谁,反正不用明天肯定全系统都知道他和严既锋的事了,被传成什么样他控制不了,也不在乎。
但邢谌忍不了,转眼朝那人横眼骂了句,“关你屁事。”
现场取证完成,姜钺把东西放回车上人没上去,邢谌走过去就明白了他想什么,无奈地说“你刚出院,先去把饭吃了,别又饿出问题来。”
“谢谢邢师兄。”
姜钺对邢谌说了一句就走,邢谌又对着他的背影叹气,另外的同事凑过来问“邢组,姜钺真的和那个严总在一起”
“你也要八卦”
“我这是关心,我总感觉那个严总对姜钺不太像行,就那个意思,你懂的吧”
“我不懂上车。”邢谌一眼瞪去,把人推上了车。
疗养院很大,姜钺拨了严既锋的号码,接通后严既锋没说话,他问“阿严,你在哪儿”
严既锋直接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一个定位,就在疗养院里面的公园。
姜钺按导航找过去,在公园的湖边见到了严既锋。
今天的太阳很好,严既锋就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微风拂起了几缕发丝,一动不动望着前面的湖水,任阳光泼在脸上。
姜钺不由地顿住了脚步,眼前的画面与他记忆里的一幕重合在一起。他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就盯着严既锋的在阳光下的影子,终于轻轻走到长椅后面,弯下腰去从后抱住了严既锋的脖子。
“阿严哥,我想你了。”
严既锋仍旧一动不动,嘴上满不在意地说“现在不装不认识我了”
“你都不来看我。”
姜钺语气委屈,脸往严既锋的脖颈蹭,像只求主人摸头的猫。
“你都病成那样了,我看你做什么。”
姜钺动作僵了一下,严既锋对他的需求向来只有“做”,没有别的。
“姜钺。”
严既锋感觉到姜钺动作的僵硬,叫着姜钺的名字捏到了他耳垂上那颗红痣,然后伸手一捞,把姜钺从椅背后拽过来。
姜钺坐躺在了椅子上,上半身落在他撑控中。他抬起了姜钺的脸,低头去看姜钺脖子上留下的疤,结痂已经掉了,只留下了两个牙印一样的白点。
他满意地笑了,指尖在上面轻轻抠了两下,移到姜钺唇上,拇指扎进姜钺唇间问“有多想我”
姜钺仰靠着严既锋的腿对着严既锋的眼睛,他没有回话,舌头往外一伸,嘴角被水渍染得又红又亮。
严既锋胸口不受控制地血气一涌,姜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这样的人就该被他弄到脏兮兮的哭出来。他咬到了姜钺耳边嗓音发烫地说“就只会对我发骚。”
“我想你。”
严既锋一时不动,像对这三个字有了什么触动,他突然松了姜钺把人推开,“去车里等我。”
今天严既锋自己开的车,姜钺按严既锋说的位置找到车,打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严既锋没过多久就来了,拉开驾驶座的门愣着往后面看去,姜钺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仰着着椅背一副懒洋洋的姿势,眼尾闪起了一点水光望着他。
“坐前面。”
姜钺轻挪了下位置说“前面太挤了,还容易被看到。”
严既锋不回答他,直接上了车,启动车后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姜钺终于明白了严既锋的意思,问他,“你不做吗”
“过来。”
姜钺终于换到了副驾,奇怪地看了严既锋一眼,严既锋不做叫他来做什么
突然,他的手机闹铃响起来,是设置的吃饭提醒,之前响过他点了1小时后再提醒。
“医生非要我设置的。”
严既锋只朝他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巨大的吃饭两个字,什么也没说,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姜钺没问要去哪里,严既锋也没说。他不是话多的人,严既锋也很沉默,以往他们少有这样单独在一起又没干事的时候,可车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句话没说姜钺也没感觉尴尬。
最后,严既锋把车开回了别墅,姜钺以为严既锋终于有了羞耻心,不大白天在外面的车里。
可进了门,严既锋也没像往常一样把他塞进浴室,而是自顾坐到了客厅,自己拿起电脑办公,自然而然地开口“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