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能自首悔过者,即能被宽恕救赎【四K】
红堡的朝会不是每天都举行的。
一般是根据汇报到御前首相，也就是国王之手那里的政事多少而决定。
多数情况下，一般是三天到五天就会举行一次朝会，来解决累积的政务。
当然，如果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发生大事。
例如不久前的特殊情况，太后和王子一方处理叛国的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这件事；
又或者是更近的乔弗里陛下加冕大典这件事。
朝会肯定会出现变化。
比如自从乔弗里成为新任国王后。
摄政太后瑟曦.兰尼斯特这些天来举行朝会的时间就很频繁，几乎是每天都会举行，这还不包括这期间频频召开的御前会议。
至于大事，什么样才算大事？
例如有领主反叛；例如一方大领主公爵去世；再或者是有来自狭海对岸对君临发动的战争；甚至干脆是北方异鬼再次复活来袭...
这类影响重大的事情发生时。
国王会根据事情大小临时召开御前会议，而不会拿这样的大事上朝会。
朝会一般用来解决一些小型政务。
当然，特殊情况也会时有发生，比如今天。
“报告陛下...”
大学士派席尔的话音落下，一位身形消瘦、佝偻，白发苍苍的老头就从人群中第一个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我儿子半个月前失踪，失踪的第二天，尸体就被发现出现在了临河门前的河里...”
“臣请陛下查明凶手，为我儿子主持正义。”
老头说完就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高坐铁王座上的乔弗里面色一变，这样的老头要是跪出事，名声传出去可不好看，他正准备开口。
就听到坐在他右下方最近位置的太后瑟曦.兰尼斯特的声音响了起来：“侍卫，还不快扶起尼尔塔伯爵...”
跪地老头很快被扶起。
乔弗里看了瑟曦一眼，随即看向左手边的大学士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同样正准备一如既往开口的瑟曦听到乔弗里的声音这才意识过来，今天儿子乔弗里有出席。
为了维护国王的威严，瑟曦已经不准备随便开口了，有几位大臣在，有她自己在，乔弗里要是说了些什么幼稚的话，也能拉回来。
“陛下，正如尼尔塔伯爵所说的...”
听到乔弗里询问，大学士派席尔转身向铁王座小声说道：“他儿子半个月尸体在临门河前的河里被发现，都城守备队至今都没查出什么来。”
“哦...”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乔弗里心中一喜，这件事倒不是他的安排，不过既然撞上了，那只能说明金袍子司令杰诺斯.史林特今天时辰到了。
“杰诺斯大人...”
乔弗里目光看向铁王座台阶下，最靠前几位中，那位唯一身穿黑色盔甲，外披金色羊绒袍的矮壮男子，开口道：“尼尔塔伯爵儿子被害一事，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自那快死的老头走出来，心中就有了准备的杰诺斯.史林特听到国王的话，马上站了出来，回答道：“禀告陛下，半个月前我因为要对付叛国者艾德.史塔克而没有亲自接手此案的调查，所以并不是十分清楚。”
“不过这件案子还没上报到我这里，说明还未调查清楚，想必肯定是案件调查遇到了难题。”
“还请陛下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敦促下面将案件调查清楚，
给尼尔塔伯爵大人一个交代。”
杰诺斯.史林特不紧不慢开口，显然对这案件有了充足准备。
从对方话中，乔弗里清晰的听出了几层意思：首先是抛锅，撇清关系。
因为他没有亲自接手，所以未能破案之事的黑锅背不到他身上。
至于为什么没有接手，是因为要帮助太后和国王陛下对付叛国者。
这是多么老道、多么大义凛然的理由，还提醒了众人他在上次政变中的功劳。
这要是今天要是瑟曦.兰尼斯特，还真不好责怪对方什么。
不过乔弗里今天是特意奔着找他事来，哪能让这位大贪官，墙头草，老油条如愿。
乔弗里：“杰诺斯大人，我问你个问题，都城守备队有多少位战士？”
杰诺斯.史林特：“禀告陛下，都城守备队一共有两千一百零五位战士。”
乔弗里：“那这两千多人，离开杰诺斯大人你后，都无法办事了吗？”
杰诺斯.史林特：“那肯定不会。”
乔弗里：“既然能办事，那为什么都整整半个月，如此长的时间，两千多人居然什么都没能查出来，我该是说这两千人太过无能愚蠢，还是说杰诺斯大人你领导无方？”
杰诺斯.史林特马上道：“陛下，还是查出来了一些...”
乔弗里冷声打断：“告诉我，杰诺斯大人，是我的俩千位守备队战士太愚蠢，还是你领导无方？”
杰诺斯.史林特闻声立刻急了，承认前者那是得罪国王，得罪他麾下所有的守备队战士；
而如果承认后者，那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爆自己能力不行。
这样国王要是不解除他的职位都说不过去。
怎么回答都是大坑！
这让他如何回答？
“陛下，我...我...”
被逼问的杰诺斯.史林特面色着急直冒汗。
他已经没时间去想乔弗里这坏小子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聪明，能在不知不觉中给他挖下如此险恶大坑？
他只能将目光频频向太后瑟曦.兰尼斯特看去，向财政大臣小指头看去，向情报总管瓦里斯看去，向大学士派席尔看去。
祈求这些够资格在这时候开口的大臣们救他一命。
只是如此时候。
整个铁王座大厅所有人几乎都能看出国王陛下在针对杰诺斯.史林特。
几位大臣又如何不清楚，只是他们谁都不想这时候开口，不想激怒坏小子国王。
财政大臣小指头根本不接杰诺斯.史林特头来的目光。
瓦里斯只是抬头向上，一直盯着铁王座大厅天花板。
大学士派席尔就更直接了，完全无视。
眼看杰诺斯.史林特无法收场，乔弗里心中正暗爽难道这样能直接拿下对方时。
太后瑟曦.兰尼斯特开口了：“陛下，对付叛国者者时，杰诺斯司令出力不少，没有顾忌到尼尔塔伯爵儿子的被害案件也情有可原。”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相信他能找到凶手。”
瑟曦说着看向杰诺斯.史林特：“杰诺斯大人，你觉得呢？”
杰诺斯.史林特马上疯狂点头：“当然，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尼尔塔伯爵儿子报仇。”
“既然我母亲为你求情...”
听到便宜母亲的声音，乔弗里也不意外，冷声道：“杰诺斯大人，我希望你能在七天内找到杀害尼尔塔伯爵儿子的凶手，你能做到吗？”
“能！”
杰诺斯.史林特立刻答话，并斩钉截铁道：“陛下，我一定会在七天之内找到凶手，为死者报仇。”
“希望你不会辜负众人的期待。”
乔弗里点头，随即看向大学士派席尔。
派席尔随即开口：“下一位...”
杰诺斯.史林特仿佛劫后余生般回到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脑海中便高速转动起来：“到底是谁？是哪个该死的在陛下面前说了自己坏话？”
杰诺斯.史林特疯狂排查间。
一位身穿精致长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报告陛下...”
“三天前晚上，旧城门街道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富商科尔多连同他的儿子一起被当街杀害，都城守备队至今没有给出任何消息。”
中年男子话音落下。
铁王座下两侧人群中立刻有议论声响起。
旧城门附近区域算是君临城的上层居住区，那里住着大量贵族与大商人。
此时整个铁王座大厅内，除了一些站岗卫兵外，就没有真正的穷人，他们对中年男子所说的这件谋杀案都很关注，因为就发生在身边。
但是更多的人仿佛有默契一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铁王座下方前排那位身披金色羊绒披风的矮壮身影身上。
“杰诺斯大人，守备队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能说说吗？”
乔弗里的目光再次看向杰诺斯.史林特说道，心中已然大乐了。
系统作证，这位中年男子同样也不是他安排的。
因为不需要。
堂弟维克多.史林特的告发加作证，以他爆出来的罪行，随便几条就能让杰诺斯.史林特完蛋，根本不需要再动用其他手段。
不过一连两件事都能在同一天找上杰诺斯.史林特，只能说在这家伙的领导下，金袍子实在是太拉胯，太不得人心了，太废了。
乔弗里的声音立刻让杰诺斯.史林特回过神来。
他虽然没听清楚国王说些什么，但周围人的目光他看的一清二楚，马上站了出来。
只是他略显茫然的目光，让其他人马上知道了，这家伙刚在走神，他刚根本没有听清楚国王陛下的话。
“看来杰诺斯大人已经开始查案了...”
乔弗里说了个冷笑话，在场之人听出来的都已经轻笑了起来。
杰诺斯.史林特当然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位站在他身旁，与交好的贵族快速提醒了他。
心中有底的杰诺斯.史林特随即朝着铁王座行礼后，道：“禀告陛下，关于富商科尔多和他儿子的被杀案子，守备队调查后已经掌握到了一些线索。”
“但是因为还没能抓到凶手，所以没有对外公布，怕凶手听到风声提前躲避。”
“只要再给守备队五天时间，我们一定会科尔多的家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对方有条不紊的解释。
乔弗里也不意外，这家伙要是没这点能力也走不到今天这位置，他看向告状的中年男子道：“杰诺斯大人的这个解释，你能接受不？”
“当然能接受，感谢陛下。”
中年男子连忙点头行礼道。
他来红堡参加朝会就是受被害富商科尔多家族的请求来给金袍子施压的。
现在得到金袍子司令的保证，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中年男子退回到了人群内。
同样重新回到自己位置的杰诺斯.史林特原本被愤怒充斥的脑海这时却冷静下来。
因为朝会时处理事情众多，也因为金袍子的特殊性，维护整个君临城的守卫和执法，难免会经常遇到金袍子职责内问题。
说起来今天一连两件事在他看来都很正常，也不算什么。
不过乔弗里陛下今天表现出似乎对自己不满的态度。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下一位...”
大学士派席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一身便装，包裹的还挺严实的维多克.史林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杰诺斯.史林特这次没再走神，看见如此装扮的堂弟站出来时，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想干什么？”
“报告陛下...”
维多克.史林特单膝跪地，开始说道：“我是杰诺斯.史林特伯爵堂弟，守备队百夫长维多克.史林特。在此，我要向陛下自首认罪，我有罪，我跟着我堂哥干了太多违反国王律法的事。”
话音落下。
整个铁王座大厅内立刻如沸水一般沸腾议论了起来。
财政大臣小指头看着下方主动告发的跪地之人，又看向身后铁王座上脸上隐隐有着一丝兴奋之色的乔弗里，面色疑惑。
情报总管瓦里斯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面色闪过一丝担忧。
大学士派席尔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老脸。
摄政太后瑟曦.兰尼斯特看着跪再铁王座下的消瘦青年，又看了看铁王座上的儿子乔弗里，眉头紧皱。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杰诺斯.史林特，此时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水，他咬着牙尽可能用正常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维多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一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维多克.史林特已经被他堂哥杰诺斯.史林特杀死无数次了。
“杰诺斯大人，铁王座前私自发言可是犯了不敬罪...”
听到杰诺斯.史林特对维多克的当面威胁，乔弗里立刻呵斥道：“你是有什么不敢让你堂弟说的吗？”
“还是你真的有违反王国律法！？”
杰诺斯.史林特浑身一颤，连忙道：“当然没有，陛下。”
“那最好...”
乔弗里轻哼出声，随即看向目光此时都落在他身上的大厅众人开口：“能自首悔过者，即能被宽恕救赎。”
话毕，乔弗里看向跪地之人，大声道：“维多克，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
维多克.史林特马上无比感激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