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赵煜晢总是时不时的挑逗徐子寰,她也随便听听没当真,任他怎么说,她愣是一个笑脸都没有,搞得赵煜晢跟打仗一样累。
队伍连续两天一夜的行驶,终于到了巴东郡中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灾情比上报回给朝廷的更严重,除了暖暖叽叽喳喳的一路,其他人都渐渐的沉默了。
按理说,暖暖是出自这里,应该最感同身受了,为何没有一点同理心,如今攀上了赵煜晢倒是过的惬意,连平平安安都敢随便使唤,徐子寰总觉得有些问题,便派人去打听暖暖的来历。
城中流民满街,行驶了很久,暮色将至,马车才到了县令的府邸,那里早已有人站在门口迎接。
“三殿下,县衙简陋,下官已在府中设下酒宴,请殿下赏光。”
县令低眉顺眼、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不过上面只给了赵煜晢的画像,他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况且还是当了官的女子,怎么也瞧不出他旁边的两个女子谁是徐御史。
徐子寰临危受命,哪有什么官服,她穿的朴素,连暖暖穿的都比她富些贵,暖暖没有换洗的衣物,徐子寰便给了她两身衣服,暖暖要比徐子寰身材丰满一些,衣服有些不合身,但她得意洋洋的又意气风发的站在赵煜晢身边,县令也没什么考量,便觉得暖暖应该是御史,恭恭敬敬的问候。
“徐御史您请。”
暖暖见县令认错了人,嘴上连忙否认,心里却得意极了,这下总能拂了她的面子了,三殿下怎么也不多看她一眼,还一直照顾徐子寰,她便觉得两人一定有奸情,不然哪有女子有这么大的权势,还能入仕做官。
她拿徐子寰当做了她富贵路上的绊脚石,便打心底里厌恶,知道无法与她抗衡,所以只能紧紧抓住赵煜晢这个靠山了。
旁边的人听见县令叫错了人都狠狠地替他捏了一把汗,安安气愤地上前去要说些什么,却被赵煜晢拦住了。
赵煜晢给了大木头一个眼神,他便上前赏了县令一个巴掌,县令正发懵呢,大木头看着徐子寰向县令呵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才是徐御史,”
县令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徐子寰和赵煜晢的脾气,在长安都不是好惹的,连忙下跪道歉,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寂静一片,场面十分尴尬。
徐子寰为人仗义,在长安她总是替人打抱不平,她在长安被欺负的时候都会立刻去解决,要么去打一架,要么去骂个痛快,总之从来没有忍耐过。
果然,刁蛮的人身后没有靠山就会老实很多,她已经忍了一路了,忍赵煜晢就算了,半路还要受暖暖的挑衅,她娘和圣上都告诉她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惹是生非,她收敛着脾气,一忍再忍,她好心帮暖暖,暖暖却蹬鼻子上脸,她见的女人多了去了,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她徐子寰没招谁没惹谁的,暖暖想赖上赵煜晢那个冤大头关她什么事。
还有县令那个蠢货,认不出她就算了,鼻子底下难道没长嘴吗,问一句很难吗?她初来乍到就如此受气,徐子寰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一刻总该爆发了。
徐子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在等她说话,暖暖像是觉得缠着赵煜晢两天便能入王府了一样,代替徐子寰和赵煜晢上前说话。
“县令也不是有意认错人的,徐娘子,您就高抬贵手……”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安安一巴掌扇倒在地:“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暖暖坐在地上大哭,嘴上还在攀咬安安和徐子寰,徐子寰瞪了地上的人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吵的人?
笑话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站在这丢人现眼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她积攒了很久的情绪总要有发泄之处,安安和大木头的两个巴掌还算来得及时,出门在外,她总不能自己亲自上手。
她越过赵煜晢径直走了进去,她面色冷淡,明知道她定是愤怒的,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赵煜晢紧跟着徐子寰进了府。
平平经过县令时又照着他的胸口狠狠踢了一脚,不过徐子寰没看见,不然她看到被平平一脚踢个半死的中年男人肯定会训斥他的。
当平平转身蹲在暖暖旁边,她心中一顿,看着平平强颜欢笑。
“我不在乎你缠着他们做什么,你若是再去徐子寰面前胡说八道,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暖暖被吓得眼泪都不敢流下来,看着平平的背影和他身后的一对双刀打了个寒颤,她就不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还有杀人的本事不成?
大木头跟在平平旁边,弱弱的问:“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会伤害到徐御史,你吓唬她作甚。”
“我没吓她,是认真的,对徐子寰居心不良之人都是我的刀下亡魂。”
这倒像是在提醒大木头,让赵煜晢也远离她。
安安陪着徐子寰直接去了房间,嘴巴里还一直念叨个不停。
“那个骚狐狸真是不知好歹,我想想就来气。娘子,你最近脾气也太好了,就是三殿下一直欺负你你也只是忍着,我都不习惯了。”
“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变了。但是我跟你说认真的,千万离赵煜晢远点,他真的有点吓人,说变脸就变脸,一点都猜不到他想要做什么。”
徐子寰和赵煜晢进了府便一直待在房间里,但县令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带着其他人随便逛了逛。
县令府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池塘假山样样齐全。
县令忍痛陪着他们参观,依旧笑脸相迎,陈一一四处张望:“县令好雅致,小小的府邸经县令之手竟变的如此有趣!这手笔恐怕要不少银子吧!”
“陈少卿说笑了,都是下官东拼西凑来的,这池塘也是下官闲来无事找了几个好友一起挖的。”
闲逛不久,县令便招待了大家一起用晚膳,整个巴东郡粮食稀缺,县令府上也没有山珍海味,徐子寰吃得快便先离开了,暖暖也紧随其后。
“徐姐姐,请留步。”
“本官不是你的姐姐,请问暖暖娘子有何事?”
“咱们边走边说?”
暖暖走在徐子寰前面:“徐御史,你可知我与山哥的故事?”
“本官不知,本官也无需知道。”
暖暖哼一声,笑着说到:“御史怕不是不敢知道?”
见徐子寰默不作声,暖暖得逞:“我与山哥三年前在边境相识,一见钟情,我与山哥私定终身,后来山哥上了战场,我便一直在等着……几个月前大军班师回朝,我却收到山哥的死讯,我便回到了家,不曾想山哥没死,他只是忘了我而已,他迟早会想起我来的。”
“嗯。”
暖暖冷笑:“山哥是不会选择你的,他既然能爱我一次,便能爱我第二次,你也别痴心妄想了!”
“我什么都没想,你如此说话可知是大不敬。”
徐子寰从小心高气傲,没有人像暖暖这样跟她说话。像是捅了她的自尊心一样,非要同暖暖争个高下!
暖暖面色难看,一时语塞,她看见了正走过来的赵煜晢和县令,他们正走在池塘旁边,她抓起徐子寰的手:“徐姐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就不能把山哥让给我呢?”暖暖越来越激动,拉着徐子寰的手。
徐子寰想要挣脱她,却只见她自己松开了手向池塘里倒下去。
徐子寰大惊:老娘什么没见过,玩的都是老娘剩下的,你要是想玩,我陪你玩个够。
随后她趁机抓住暖暖的手用力一推,自己也顺势掉了进去。
安安不会水,有心无力啊,只能去向别人求助。
暖暖在池子里扑腾,池子足足有一人之深,好在徐子寰会水,她还一个劲的压着暖暖的头,不让她的头露出水面。
徐子寰在水中憋着气,趁暖暖快要晕倒的时候又将她推了上来,折腾的暖暖毫无还手之力。
在远处的平平见状连忙跑到池塘边,赵煜晢见状也跑了过去,平平和赵煜晢跳进池塘里去救人,两人一起推举着徐子寰上了岸。
陈一一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暖暖:“哎、哎、哎,还有一个呢,你们两个怎么进去只救一个人啊?”
平平:“我的所有力气都要用来保护五娘子,没有精力去救别人。”
赵煜晢没理他,打横抱起徐子寰,匆忙的大步走向县令准备的客房。
陈一一大叫了半天,最后还是县令府上的几个家丁把暖暖救了上来。
安安帮徐子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无名替徐子寰熬了一晚药,消息传的快,门外围满了人。
徐子寰憋着笑,幸好救得及时,不然暖暖怕是会被徐子寰淹死。
她假模假式的咳了咳,看到赵煜晢一脸阴黑,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嫌弃。
“那个……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我……”
“以身相许?”赵煜晢很认真的盯着她。
他坐在床边,手臂撑在徐子寰旁边,身子前倾,徐子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夜里掉进池塘确实有些寒冷,但赵煜晢在旁边却又觉得暖和许多,红晕瞬间自上而下散开。
“我、我不是……”
“好,本宫同意了。回到长安本宫便娶你。”
徐子寰瞬间精神了,急忙起身:“不是……”
赵煜晢把刚起身的徐子寰压了下去:“好好躺着。”
说完,他便缓缓地靠近她的嘴唇,徐子寰心里“砰砰”的跳着,闭着眼睛使劲的躲着,赵煜晢停留在她的嘴唇边,轻声说:“逗你的,想什么呢?”
徐子寰睁开眼睛,越来越觉得尴尬:赵煜晢!登徒子!
“暖暖来路不明,如今还害你掉进水里,我一定严惩不贷。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与她真的不相识。”
“殿下所谓,与我何干?”
“你不信算了,但是我要为我前几天对你的鲁莽道歉,我知道你一定恼火,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虽然口不择言,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