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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黑暗与狱友

我的箭矢命中了墙上的免战牌。

“——”

这一切出乎了公爵的意料。

免战牌,对于帝国而言是宣告停止战争的手段,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挂了免战牌可以暂时保安全,毕竟如果对面挂免战牌你也不能进攻,这是战场上的信用。

只有挑衅才会射免战牌。

免战牌他与威廉是各自挂着。

免战牌只能起到一点作用,挑起战争是不在乎免战牌的。

而一个人一匹马,二十几个步兵就射免战牌,这是挑衅,这是威廉对他这个远亲的挑衅!

师爷的建议被他扔在脑后。

埋伏也好,陷阱也好,无所谓了!

“上!”

他示意自己最信任的将领,那人大喝一声,举起长枪:“黄毛小儿,速速束手就擒!”

这个人,应该是那种猛将,老实说,这种人物一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老实说,如果他很聪明我就伤脑筋了。

按照帝国战争的打法,首先是叫阵,然后是乱战。

而宣战更简单,是单挑。

射免战牌就是宣战,双方派出一骑或多骑将领在阵前血战,比起战争,宣战多了单挑这一步,主要是将领的胜负对士气有一点影响……

“受死!”

一骑战马,男人拖着长戟,直接杀过来,他握戟的手法与一般人握长棍武器时不同,他握住的是戟的握柄的末端。

“……”

压迫感!

这个人给了我莫名的压迫感!

那种握法,究竟——

“接下这一击吧!”

手上青筋暴突。

“啊——”

戟被他反手挥起,轮成一轮弯月。

喂喂喂!!!

那种蛮力?!开玩笑的吧!

戟笔直砸在我的肩上。

将我的右肩直接切掉,我皱眉,那一击,是要把我杀掉!

我的脑袋刚才就会被分成两半。

如果我不躲的话。

“地面!”

洛哈的话令我俯身一看,地面被砍开,是一条裂隙,仅仅是戟的气势就能切开地面。

“居然能躲掉。看来也不是没见过‘地狱’,没被吓破胆嘛。”

男人微笑,似乎那一击非他所为。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刚好躲开罢了。”

男人放下戟,插在地上:“圣器,解放。”

“?!”

众人同时皱眉,这一刹那,一切开始不再是一般的战斗。

“那是……圣器?!”

洛哈立刻组织所有有盾牌的士兵,支起防线:“我本以为……看来是我低估他们的实力。”

“……”

庞大的力量拂过我的脸,风场被这把戟改变,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向了那把戟。

“吾友啊,这次又要仰仗你的光辉了。”

不再握住戟柄尾端,而是握住了戟身。

“直接对我使用圣器吗,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

面对我的讥讽,他只是一笑:“你绝对不是一般人,你的全身,都有一股久经沙场独有的血腥味。”

“对你这种人我可不会简简单单地放过,而是确实地杀死,不然会留下祸患的。”

我该谢谢你的重视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哦?!

只是一个巨婴加躺平加丧系的佛系男孩哦?!

他的武器上的光更盛,不用直觉告诉我我就知道那一击有多危险。

后退?

不,我不认为我能逃出那个圣器的攻击范围,而我明白的现实是,我只能抗下那一击。

明明是最愚蠢的事,却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真是扯淡!

所以我必须接下这足以让我死亡的一击。

“好吧,真是没办法——”

我卷起袖子:“根源为无,连通一切,日月星辰,山川大海。神秘存在,于此召唤那不为人所能抵达的终点,并将神之恩惠还归神明!”

“魔术?!”

这只是水淼先生教的最基本的吟唱,只有一节,用来强化身体。

没错,仅仅是强化身体罢了。

我没有能抗下这一击的把握。

所有的克玛因子都涌向手。

加上亮起的纹路,彻底强化了唯一的手臂。

“撕裂一切吧,黎明之戟!!”

力量直接碾向我,我唯一的武器就是我的手,唯一的手臂。

对比圣器,它显得那么渺小,但是我此刻却感觉自己身体轻盈,

即使神明于此我也能杀给你看!

就是这种感觉。

渺小之物轰向了那把能破开黑暗的神戟,如同蚍蜉撼大树。

那么无力,却一点也不可笑。

因为不是无力,不是在命面前跪下乞求,而是想用全力,让命运承认,承认是因为无力才认输,而不是我是因为畏惧输。

明明都是死亡啊。

只是后者,更费一点力气吧!

“胜负已分。”

我倒在地上,双手已经全部断掉,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还没死吗?”

他似乎很惊讶,接了一击圣器还能不死……

他转头,瞳孔微缩,自己的戟上有一道痕迹,戟身被划伤,对他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带回去。”

他一下令,数人上来带走我,我现在已经无力反抗……其实我晕过去了。

那一击被我的手挡开,戟声打在了我的肩上,把我的另一只手砍掉。

我被捆着扔进监狱里。

。。。。。。

至此,一切和我的计划符合。

我躺在烂草席上,全力使用克玛因子,好让自己的手恢复得快一些。

“你也是死刑犯吗?”

柔和的声音响起,女子蹲在对面的牢房里,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戴着手铐的手抱着膝盖,膝盖上也有脚链,我用力转头,好看到她。

“连手都砍掉了……是,违反了主人吗?”

她轻声询问。

“主人?”

“你不是……逃跑的奴隶吗?”

“……”

奴隶,是这样啊,难怪会有那种伤口……

“我不是奴隶哦。”

我的语气下意识的温柔。

“那你是……做了坏事的奴隶主?”

在她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奴隶(同类)和奴隶主(主人)。

“我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她完全不能理解我说的话,不,连这个单词可能都无法理解。

“就是工作不好不会挨打,可以唱歌画画逛街的普通人。”

“是,是妈妈绘本上写的自由人吗?!”

“自由人?”

“就是可以每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的人。不用为了劳动力而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被鞭打,不用吃不饱穿不暖的那种人!”

说起这些,她的眼中闪着光:“我想成为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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