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潇湘楼,悦来香
“听闻九皇嫂容貌乃天下一绝,无人能比,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男子手拿折扇,身着玄色蟒袍,脸上带着笑,可笑却不达眼底,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凤九倾,似是想要从凤九倾身上看出点什么。
“十一弟谬赞了。”凤九倾对着男子福了福身,笑着道,“女子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副皮囊罢了,哪里比得上朝都女子的温柔知礼,善解人意,如若皇嫂有什么不懂,还望十一弟莫要笑话皇嫂。”
这是凤九倾和大燕十一皇子南宫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凤九倾想过南宫翎会找来,前一刻还想过这位十一爷肯定是皇亲国戚,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十一爷竟然是大燕的十一皇子,如今的安陵王,南宫祈。
原主的脑海中,关于这位南宫祈记忆很少,除了在宫宴上两人偶尔遇到过,私下并未见过。
朝都有传言道,曾经皇上御驾亲征,俘获一敌军女子,醉酒下宠幸,而后此女子在军营诞下十一皇子南宫祈。
此女子性格刚烈,无法容忍自己生下敌军的孩子,便在南宫祈出生三日后,拔剑自刎了。
南宫祈因血缘关系,失去了夺储的资格,从小就不学无术,十五岁就出宫立府,常年留恋于朝都各个青.楼。
一年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游山玩水,似乎因为愧疚,皇上对其极其放纵!
可原主得到的情报是,这位十一皇子远没有他所表现得那般草包,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假象。
不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十一皇子在朝都失踪的日子,其实南宫翎都率兵在外。
看着远处人,凤九倾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眸,擦肩而过。
“阁下,留步!”
身后想起南宫祈的声音,凤九倾心口猛地一紧,脚步一顿,冷冷转身,眼底露出几分不悦。
“有事?”
南宫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看着面前的人,对方面容俊美,如上帝神笔勾画,竟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男子。
他总觉得这张面容自己在哪里见过,可是具体在哪里见过,他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听闻莺歌姑娘被人包下了七日,想必便就是阁下了?”
“是又如何?”
凤九倾压低嗓子,抬眸问道。
“在下无心扰了公子雅兴,实属不该,如若公子不嫌弃,可随我一同进去,我们一同喝酒,赏曲,也算是交个朋友。”
南宫祈笑着开口,只是他刚说完,就听到对方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嫌弃!”
说完,凤九倾已经转身下了楼。
南宫祈似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拒绝得这么直接,嘴角一抽,就这么看着男子走出了潇湘楼,消失在了街巷尽头。
他也并未在意,转身回了厢房,心中还是隐隐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如此的容貌世间罕见,他上次被一个人的容貌所惊艳,还得属他那位九皇嫂。
南宫祈脚步猛地一顿,突然想起什么,立即转身出了潇湘楼。
此刻的晟王府,四周挂满了丧幡。
府中不管是下人还是婢女,都身着素布素衣,腰间系着孝布,每个人都低垂这眼眸,整个王府都透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原本晟王妃凤九倾居住的庭院,此刻竟然透着一股古怪的寂静。
房中隐有香火燃起,只见偌大的厅堂竟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前面的灵桌上摆放着灵牌,上面写着:南宫氏九皇妃凤九倾之灵位。
南宫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喝着茶。
在南宫翎面前,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跪地道。
“王妃出了王府后,去了城门口,应该是想要出城,可不知是何缘由,第二日城门开了后,却并未出城,而是又返回了城,先是去当铺当了衣服,换了身衣服后,就去了赌坊。”
男子说着,抬头看了眼南宫翎。
南宫翎面色平静,眼眸漆黑,喜怒难辨,只是在听到凤九倾去了赌坊后,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下,并未开口。
黑衣男子接着道。
“王妃应该在赌坊赢了不少银子,足足有百两白银,这期间并未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出了赌坊后,去了来福客栈,一直待到天黑才出的门,因为天色太暗,我们跟了没多就失去了王妃的踪迹。”
“跟丢了?”
南宫翎的眼眸冷冷落在男子身上。
“属下查到,来福客栈只是王妃障眼法,王妃在悦来香酒楼同样要了一间上房,只是等属下赶到的时候,王妃并不在房中。”
“属下一连守了三日,王妃都未曾出现,属下已经派人朝着西域的方向暗自探查。”
黑衣人开口道。
南宫翎冷笑了声,她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
城门口,当铺,赌坊,来福客栈,这些都是假象,她肯定知道他会追查,所以故意将自己行踪暴露,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遮掩,而酒楼才是她真正歇脚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会没有在?
“九哥!”
院中想起南宫祈的声音,南宫翎对着黑衣人使了下眼色。
黑衣人会意,微微颔首,从地上起身,消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厅堂中。
几乎在黑衣人刚消失,南宫祈就抬脚走了进来,看着摆放在厅堂的棺材,眯了眯眼眸,这才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南宫翎,犹豫了下,试探着开口问道。
“九嫂真的死了吗?”
南宫翎微微抬眸,淡淡开口“怎么?是想要开棺验尸?”
南宫祈打量了南宫翎两眼,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了正妃的模样,不过倒也不敢开口说“开棺验尸”的话,于是拿着折扇走到南宫翎一旁坐下,随口道。
“说来也巧,今日我去潇湘楼喝花酒,竟然遇到一酷似九嫂的男子……”
“哪里?”
南宫翎冷声打断了南宫祈的话,开口问道。
“潇湘楼。”南宫祈开口,而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
“不过……对方肯定不是九嫂,听潇湘楼的老鸨说,对方三日前就包下了一名姑娘,一连包了七日。”
“今日我见到那姑娘,就跟这三日没下过床一样,差点没了人样,走路都走不稳!”
厅堂的气息冷了几分,南宫翎的声音冷幽幽地响起。
“潇湘楼对面可有一家名叫悦来香的酒楼?”
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九哥突然关心起酒楼的事,南宫祈愣了下,点头,“是有一家名叫悦来香的酒楼!”
南宫翎朝着暗处看了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