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人吗
我听到了那句话。
一时间,我立马紧绷起来,呼吸都变缓慢了,搭在膝盖上的左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僵在那里不敢动。
果然是我太过得意忘形了吗
可是在以前,我也曾经很害怕我当时的后桌黑沼爽子,因为对方的气息和装扮很像是贞子,但是后面我发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我们还成为好朋友了虽然即使成为朋友我偶尔也还是会被吓到。
当时我说“你可能没我想象中那么可怕”的时候,爽子她可是笑得很好看的啊就是冲着那个笑容我才开始放下恐惧之心和人交朋友的
看起来,那种友谊时刻是不可能复刻的。
呜呜呜,我想爽子她们了,如果我能侥幸在这次灾难中活下来,我就要回去赎回父母的农场,回北海道去养牛
因为我闭嘴不说话了,周围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吹风机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在对方关掉吹风机说了一声“好了”之后,我如获大赦,立马站起来跑路,并且因为跑得太快膝盖不小心撞到了,但是那我也不敢随便停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撞到的地方、一瘸一拐地溜号了。
等冲进房间关上门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礼的地方,迟疑着将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往外看,刚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我吓了一跳,啪地一下关上门,意识到这样子更失礼了,赶紧再度打开门,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今天晚上的事,谢谢您”
然后也没等对方回答,我再度关上门,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觉得这不是我得意忘形了,而是因为刚刚吃了镇痛剂所以有些飘飘然了该死早知道应该回到房间后再自己吃药的
在我开始脑内循环刚刚发生的一切、忏悔自己做错的地方想要重来一遍的时候,我再度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我倏地从床上跳起来,警觉地看着门口,在想起自己门没锁的时候心里一慌,赶紧跑到门口,特别小心地锁上门,力图不发出声音呃,果然还是做不到,只希望对方没有发觉。
还好,对方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而是直接说了“朝比奈小姐,我将吃的放在门口了,如果你需要的话自己拿一下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我就觉得肚子饿了。
可恶,我以前应该在卧室这边藏一些零食的。
我没敢立马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声音,想要等对方走开、最好完全不关注我这边的时候,再打开取饭不过我不止听到了对方走开的脚步声,还有对方接电话的声音“喂琴酒”
我一怔这是在和组织的其他成员对话吗
叫琴酒啊,这个组织是用酒名吗之前听到那位狙击手自称“stch苏格兰威士忌”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他自己喜欢苏格兰文化所以自称苏格兰人stch同时也有苏格兰人的意思。
我将耳朵贴得更近了一些,可惜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哪怕这个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可是当对方有意走远并且压低声音的话,我还是听不到的。我去自己桌上拿了个玻璃杯轻手轻脚地贴到墙上靠着听,依旧听不到什么时,只能遗憾地放弃。
偷听还可以,让我开门偷听,我是绝对不敢的。
我现在后悔没有利用之前的录音设备在客厅里放着算了,这个被对方发现我会完蛋的。
所以,确定那个女人能做这个吗
对于接到琴酒的电话,诸伏景光并没有多少意外,而琴酒问的内容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淡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说自己可以,我想应该能做到吧。她看起来并没有对我们说谎的胆子。”
电话那头闻言,传来一声带着点不屑的嗤笑声这倒是所以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我会看看怎么尽量缩短时间吧。”
就研发时间来说的话,这个时间倒也不算长了。出乎意料的,琴酒在这点上并没有显得太急性子,大概是因为这个时间比他接触的研发部的那些人要短一些,反而让他对组织内部的研发速度有些不满了,最近也没有其他的任务,你先观察个一周左右吧。她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交给下面的人
“我想这就不必了吧。”诸伏景光打断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质问嗯
“既然已经是我的猎物了,没有中途让给别人的道理吧”诸伏景光轻笑一声,“不会耽误我的其他任务,这边也有我盯着就够了,一周也足够让她之后也会乖乖听话。我想不至于在这点上质疑我的能力吧”
他说的意有所指,甚至不算太隐晦。
琴酒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经下手了么看样子你还挺有信心的那就你自己负责吧,万一惹事了你也直接处理。
他的语气显露出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不如说他其实还挺理解这种事情。在有的时候,那种关系也算是一种情感控制手段。并且对于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女孩子来说最好使用。而且他见过朝比奈明衣,对于诸伏景光的判断认可,甚至觉得换他来的话都用不了一周,三天足够了。
“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明白。”诸伏景光依旧用温和的语气回应着,只是相比他日常的口吻来说,少了一些温度。
等挂了电话之后,诸伏景光才微不可察地吁了一口气,微微偏头,看向一旁的落地镜就放在客厅的角落处,他现在站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自己。
镜子里的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而就在他盯着镜子有些出神的时候,轻轻的开门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扭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刚刚悄咪咪开门准备伸手拿饭的朝比奈明衣的视线。
对方明显一惊,然后僵在那里不动了。
就好像一只一不小心被光照到然后僵住不动的兔子。诸伏景光这么想着,刚想张口表示不用在意自己,只见对方保持着盯着自己的状态不动,慢慢地把三明治拉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倏地关上门,还发出一声挺响的关门声。
看样子自己之前那句话是真的吓到她了。诸伏景光面露一丝无奈,伸手揉了揉眉心。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太容易被吓到,他刚刚也不会对琴酒那么说。因为总觉得换个人来的话,这一位不知道会脑补到什么可怕的地方去,写好遗书然后安静等待死亡都很有可能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遗书和临终遗言了。
诸伏景光还在思考之后怎么做会比较好,又听到了开门声,一扭头看到朝比奈明衣蹲在门口,手上还拿了一块毯子,和他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再度定在那里不动了。
大概五秒之后,她迅速地把毯子放在地上然后猛地关门。还因为门卡到了毯子而慌张地喊了一声“哎呀”,然后赶忙再度开门把毯子用力往外一推、接着赶紧关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把诸伏景光都看愣了。
他看着那紧闭的门,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一下,过去捡起毯子。
站在卧室门口之时,他原本想道一声谢,抬手准备敲门之际,又觉得按照对方的性格来说自己道谢了她可能还会慌,思忖片刻后又收回了手,拿着毯子回到了沙发那边。
我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一脸凝重地思考现状。
对方接到的是他的组织那边的电话吧是对我有什么新的安排吗或者是有什么新任务
毕竟这种组织肯定不可能打电话来闲聊吧不过也不一定是组织那边的万一那个叫琴酒的只是个卖酒的人呢这个三明治还挺好吃的不对现在有很严重的问题要解决根本不是吃东西的时候了
我快速把剩下的三明治给塞嘴里,还差点被噎到,灌了几口水之后,我再度悄悄地走到门口,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打开门,小心地往外看。
对方坐在沙发上,腿上搭着我刚刚扔出去的毯子,这点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接受了我的好意,那代表对我印象不坏吧
思及至此,我决定展开我刚刚想好的行动。
“那个”我拖长了语调出声,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请、请问我怎么称呼你呢”
对方微微皱眉,看向我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疑问。
我意识到我这么问可能会导致误会,赶紧追加说明道“不、不是追问你本名之类的是当时我太紧张了,没有记住”
对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正在迟疑要不要道歉、该怎样道歉,对方开口了。
“是苏格兰stch。”他维持着之前的坐姿没有变化,用平静的语气回道,“这次记住了吗”
“嗯。”我重重地点头,在沉默了几秒之后,谨慎地问道,“所以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苏格兰人的意思呢”
“”对方沉默片刻,语气听起来变得有些无奈,“是苏格兰威士忌的意思。”
果然是酒名也就是说刚刚对方真的是在和自己的组织同事对话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我的心逐渐往下沉,打算做一个最终的确认“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威胁我给我任务的,一头长长的银发一身黑看起来特别可怕的人”
这一次,我没有说完,对方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朝比奈小姐,你是打算和我聊天吗”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挺好的,只是平静的语气仿佛洞悉了我的目的一般。
“不是的对不起”我条件反射地道歉,立马关门、上锁,然后跑回床上缩进被子里。
但是松软的被子无法温暖我越来越凉的心所以那个组织那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对我有新的安排还是给对方新任务了怎么想这个现状都是后面这个吧
被这个问题困扰得我根本睡不好觉,仔细想想我现在是个伤员、而且做完这个任务之前对方应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我给自己做了三分钟的心理建设,悄咪咪又去打开门,喊人“那个,苏格兰先生”
这一次,对方没有呆在原地,而是直接走过来,站到了门口,低头看着我“又怎么了,朝比奈小姐”
跪坐在地上的我强忍着关门逃跑的冲动,捏紧了门把手,吞咽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问出自己的问题“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会监视我三个月吗”
对方愣了一下,沉默半晌后,开口道“放心,一周后我就会离开。”
开什么玩笑这是哪门子的放心怎么看你都是里脾气算很好的类型了吧一周之后换过来的人如果像是之前那个一张反派脸的暴躁白毛怎么办难道你们是要派一个个越来越恐怖的人过来好提高我的害怕阈值吗
我强忍着不哭出来,用暗含谴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紧抿着唇,默默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