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栖栖去藏地旅游咯
次日,沈关观和栖栖说宋君裴家里有事,下午把设备都送来。
栖栖在收拾行李箱,闻言挺高兴地嗯了声。
晚上沈爸爸回家,和沈妈妈一起嘱咐兄妹两好些话。
栖栖一应跟着答,沈妈妈看着女儿,眼眶又涌上一股子潮意。
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了,看见栖栖就要心疼,真觉得怎么也舍不得栖栖离开,一天两天的都觉得时间太长,更何况这次去藏地还要待半个月才回来。
“妈妈,我会天天打电话给你的呀。”
栖栖抱着妈妈的胳膊,歪头靠着妈妈。
爸爸坐过来,摸一下女儿的脸,说“栖栖,要注意安全啊。哥哥要是欺负你,你就打电话给我们,等他回家就揍他。”
栖栖噗嗤笑出声,她蹭蹭妈妈的脸,沈妈妈便搂着她的肩膀摇啊摇的,眼中满是不舍。
“哥,君裴哥怎么还不来”
栖栖拿着行李箱,问一旁玩手机的沈关观。
沈关观耸肩,“我发消息给他了,他也不回。打过去显示关机,要是到时间还不来,我们就自己去呗。”
从游戏中分神看栖栖,他补充说“我有藏地叔叔的号码,到那儿联系他就行。”
栖栖颔首,朝门口看了会儿后便专注地浏览藏地的照片。
她手机里存的这些摄影作品全部来自同一个摄影师萨热,他是一个专门拍摄藏地风景的三十岁藏地男人。
还有五分钟要登机的时候,宋君裴终于赶到了机场。
他晃一出现,沈关观惊讶地看他“你这胳膊怎么了”
宋君裴低头看向被纱布层层裹住的左手,眉宇拢上淡淡的阴鸷之色“疯狗咬的。”
疯狗是谁
宋君裴不肯说。
沈关观猜到是些腌臜东西,也就没多问,栖栖担忧地问起时,他找了个理由搪塞回去“下楼的时候没注意摔的。”
“他就这个歹命,栖栖你马上不要问太多奥。”
栖栖听话“好的,哥哥。”
转头对宋君裴“君裴哥你小心点呀。”
宋君裴笑,对栖栖就表现得是温和有礼的文明人形象“好呀栖栖,谢谢栖栖关心。”
下飞机时,已经下午五点半,宋君裴说藏地叔叔就在机场外等,大家拿好行李就能上车。
今晚住藏地叔叔家,明天去宫殿或者雪山下转一圈。
一落地,就感到明显比平原淡薄的氧气,栖栖深呼吸了几次,才算有些习惯。
藏地的傍晚不冷不热,空气里弥漫着清冽干净的草香。
宋君裴说,离机场不远就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有很多牛羊,晚上还会有篝火会。
几人走到机场外,那个藏地叔叔就迎上来。
他是个五十六岁的老牧民,穿着身米白色廓落的长袍,左肩系着一条黑红蓝三色有米字样的长巾。
他的脸如同黑土般颜色深沉,笑起来的时候一口白牙都有些晃眼。
藏地叔叔名字叫东阿木,栖栖和哥哥叫他东叔,宋君裴一皱眉,叫他阿木。
东叔拍他后脑勺,“你个贼小子,你老子这样叫我,你也敢这样叫我”
宋君裴躲开他的下一巴掌,走到栖栖旁边,“阿木,我爸说等我回去,就给你签个大单子。”
东叔笑哼,提过他的行李扔到面包车后备箱里。
“谢谢东叔。”东叔接过栖栖行李时,沈关观也过来帮忙,孪生兄妹俩唇角的笑弧都有些相似。
东叔提起行李,看到兄妹两这笑,慨叹儿子没来,要不是他肯定会拿相机给这兄妹俩拍照。
“你是妹妹吗”
东叔问栖栖。
栖栖点点头,“我叫沈栖栖,我哥哥叫沈关观。”
“奥,栖栖名字可真好听。”东叔一笑,眼角的褶子像叠起来的纸,一条一条都写着岁月的痕迹。
栖栖和沈关观对东叔印象也很好,不一会儿就在车上和东叔聊起天来。
途径机场外那片大草原时,沈关观示意栖栖快看。
栖栖发出惊叹声,双手贴在车窗上恨不得立刻下车扑进无垠草原里。
沈关观笑着,扭头询问东叔“东叔,我们今晚能去草原玩嘛”
东叔从后视镜里看见栖栖惊喜的笑模样,也忍俊不禁地舒展面庞。
他不自觉地将栖栖当做自家小辈,关心道“今晚还是不要去喔。你们才到藏地,下飞机先好好休整吧,明天我让我家小子带你们去逛逛。”
“东叔你有儿子啊”
沈关观好奇,他还没和藏地人交过朋友。
东叔开车,车里放着些年代情歌,他哼唱几句,见人谈起自家儿子就骄傲得眉飞色舞,“是啊,我儿子他都三十岁了。”
“他整天就在藏地里跑哦,啥山都敢爬,来跟我说是什么取景素材。欸,不得不说,我儿子他拍的照是真好看。”
“就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草原,我家小子拍它还得奖了呢”
栖栖也扭过头,“那也太厉害了吧。”
“嘿,那是。”
东叔转弯,拐进了条稍显繁华的街道。
东叔明显更熟络这片街区,他单手握住方向盘,指着车外热闹的场景说“我家就住这条街上,这是旧罗街,这些店也就是这些年扩建出来的。你们今晚去不了草原,就到街上转转也是很有趣的。”
栖栖和哥哥一齐答了声,栖栖亲眼看到手机里的美景像幅油画一样在自己面前铺开,简直按捺不住那股子兴奋劲儿。
“哥哥哥哥骆驼哎它看起来好大”
“栖栖,快看,他们穿的衣服好漂亮,等等哥哥给你买一套,咱们也穿”
宋君裴一人冷冷清清地窝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耳朵里不断灌入车后座兄妹两的笑闹声,被楼定之掰断琴弓割伤的左手臂隐痛不断。
昨晚和宋母的吵架不断回响,明明是他妈妈,却总是把心偏向楼定之这个学生。
宋君裴在心底忍不住耻笑自己的无能。
他果然就跟他妈说的那样,除了会花钱,别的什么也不能干。
除开钱和脸,他找不到性格上的一点好,他是个彻头彻尾讨人厌的孬货。
沈关观有栖栖爱,他却只有钱爱。
两相对比,宋君裴忽觉得从前那灯红酒绿的日子像烂水沟里的臭水一样令人厌恶。
栖栖这么干净的女孩,他能不能也爱爱呢
东叔把车停在家门口,打开后备箱,大家把行李箱拿出。
东叔招呼栖栖一行人,转头朝屋内,大声叫儿子出来“萨热,远客来家噻,出来迎一迎撒”
屋内传来穿鞋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高瘦的男人顶着头乱蓬蓬的及肩卷发便走出来。
“萨热,你瞧你打扮,不知道梳梳头发的。”东阿木拍了下萨热肩膀,怪恼的。
萨热朝他爸笑,嘴里应着“晓得了晓得了。”
栖栖推着行李走到前面,先是听萨热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来在哪儿认识的。
就走过来瞧,看到萨热蜜糖棕的肤色和虹膜泛蓝的灰眼睛时,栖栖就立刻想起来萨热是谁。
她手机里存的藏地照片都是萨热拍的,这些照片每一张都美不胜收,现在栖栖屏保设的就是萨热拍的雪山图。
“你们好。”
萨热用标准的普通话过来和三人问好,他眉骨高,眉毛浓密乌黑,看人的时候眼睛像藏地的春湖一样迷人。
这位摄影技巧高超的摄影师被圈外人戏称“能在藏地到处旅游的格桑花”。
萨热走到栖栖面前,朝她伸出手臂“你好啊,远方的小客人。”
栖栖羞怯地抿唇笑起来,她也伸手握住摄影师的手,感到萨热的手掌干燥又温热。
“你好。”
萨热走过栖栖,和沈关观以及宋君裴一一握过手。
东阿木大叔先进屋去准备欢迎客人的晚餐了,留萨热来招待他们。
“走吧,先去屋子里坐坐,带你们看一下房间。”
萨热到栖栖身边接过她的行李箱,低头的时候又对栖栖弯眼笑了笑。
栖栖跟在萨热身后,来到自己房间。
东叔家里很整洁,一个院子和三个卧房,东叔和萨热一间,沈关观和宋君裴一间,留出的单独卧房给栖栖。
栖栖对帮她放行李的萨热说声谢谢,萨热挥挥手“小事一桩。”
他转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放下掀起的布帘。
“小客人。”
他喊了一声栖栖。
栖栖疑惑回首,“您叫我栖栖就行,是怎么了嘛”
萨热摸了摸眉毛,成熟俊美的面庞竟显露出几分羞赧“栖栖,我能拍一拍你吗”
“啊拍哪里”栖栖后退一步,右手搁在后面的床上。
“不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萨热见栖栖这个反应,他嘴笨最怕误会。
耳朵霎时间红得彻底,连连摆手解释“我是说,我有套新的摄影装备,想要给你拍点照片。”
他说着,掏出手机慌忙在浏览器里输入几个字,等界面跳转好,他就将手机举起来让栖栖看他的人物介绍。
栖栖回神,摄影师的反应实在有趣,她捂嘴小声笑“我知道你呀,你是藏地到处旅游的格桑花嘛。”
萨热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摸眉毛,看看小客人笑起来人比花娇的俏丽模样,他的食指痒得想要立刻拿过摄影机,为她准备十几套服装连着拍。
“那那可以吗”萨热直视栖栖,幻想少女穿上那些银饰红袍的美丽。
沈关观本来也说要帮栖栖拍照,只是苦于不会任何拍照技巧,在昨晚就对栖栖一直念叨这件事,说是到藏地后给栖栖找个摄影师。
现在不用找,摄影师却主动请求栖栖帮她拍照了。
栖栖对萨热点头,“谢谢您,您拍的所有照片我都很喜欢。如果是您给我拍照的话,那真是太幸运了。”
萨热喜形于色,他那双玻璃一样透亮的眼睛盛着笑意,如同羚羊在朝你撒欢。
萨热和栖栖说了几句后便走出去,为了感谢栖栖当他的模特,他准备今晚带大家去旧罗街好好逛逛。
藏地的夏天傍晚和夜里都特别适合坐在院子里,备上大块的烤肉和一锅松茸鸡汤,微风习习的,温度也很合适。
而且东叔家院里真的种了大片的格桑花,坐在热烈盛放的花丛前,喝啤酒吃烤肉就鸡汤,是藏地人心情美美的秘诀之一。
东叔让大家先喝鸡汤暖胃,然后在大家喝汤的时候就开始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田野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
生在藏地的人,他们比平原的人更贴近天空,他们出声高度不同,所以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的故事。
萨热卸下桌上烤羊的后腿,用刀割成小块的放在碗里递给栖栖,“吃辣吗有孜然的。”
栖栖吞咽下鲜美热汤,接碗的时候,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向萨热比了比“一点点,谢谢您。”
萨热顿时笑出声,他从身后桌子上递来小碟的孜然,“喏,你的一点点辣。”
栖栖也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滋滋冒油的羊肉,裹上辣香的孜然粉,放入嘴中。
绵软的羊油在嘴里化开,炙嫩的羊肉软和带韧,咽下后口中生津,望着剩余的羊肉,栖栖禁不住地眼里亮晶晶、期待十足。
“栖栖,给哥哥吃一块。”
沈关观不想抱起羊腿就啃,他伸来筷子朝栖栖碗里夹。
栖栖躲开,“你是哥哥,这么还抢妹妹碗里的吃的哦”
“嘿,栖栖你来之前还和妈妈说会好好照顾哥哥的呢。”
“哥哥也不羞。”
虽然是这样玩笑着,栖栖没躲几下,又乖巧地笑把碗递到沈关观面前,“哥哥吃吧,栖栖照顾照顾你,然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还想当姐姐呢。”沈关观摇头笑,他象征性地吃了块栖栖碗里的羊肉,又将其推回去,“哥哥要让着妹妹,栖栖先吃,不够哥哥再给你割点。”
栖栖正要说够了,再多也吃不了。
一抬眼,两只肤色不同的手同时递来一只盛满羊肉的碗。
“吃吧,小客人。”
“给,栖栖。”
萨热和宋君裴一齐出声,两人对视一秒,沉默后又扭头看栖栖。
栖栖有点尴尬,她放下筷子,朝萨热眼里的笑和宋君裴脸上的期待各看了眼。
“要不,你们自己吃吧”栖栖低柔出声。
却见萨热胳膊伸长些,将碗递近,“这就是给小客人准备的。”
宋君裴不甘示弱,起身就想把碗放到栖栖面前。
沈关观看见了,冷哼一声,按着宋君裴的肩膀把他按坐在长凳上,从他手里夺过去那碗色泽诱人的羊肉。
“我想吃。”
他接着让萨热收回碗,“萨热哥,我妹她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的。你要不也给我吃吧。”
萨热怔下,朝栖栖纤瘦的肩膀看,这才察觉似的心中腾起歉意,“不好意思啊栖栖,让你为难了。”
“没事嘛,您这也是热情好客啊。”
栖栖接过碗,把它递给哥哥。
沈关观三下五除二把两个男人割成秀气小块的羊肉吃个精光。
“栖栖,递一张纸给哥哥。”
沈关观擦擦嘴,抬起头撞上宋君裴隐怒的眼睛。
“干嘛干嘛干嘛,裴子,你可别这样子奥我跟你说。吃你一碗羊肉至于嘛真是。”
沈关观不屑地嗤声,宋君裴这小子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自从见过自家妹妹后,总在一些小事情上跟他闹得不愉快。
以前就是在他约会时候叫他出来打球都没问题。
现在花花公子转性了,不去沾惹高挑姐姐们的红唇,反而过来想贴可爱妹妹的手。
沈关观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兄弟可以再找,妹妹却只有一个。
而且栖栖这样的宝贝,宋君裴这根烂萝卜远远配不上。
栖栖跟着哥哥的声音看过去,宋君裴已埋下头喝汤,不让栖栖看见他的脸。
栖栖迟疑一下,向萨热借了匕首,给宋君裴割了满满一碗的羊肉放到他面前。
“君裴哥,这碗给你。开心点吃饭吧,我们等等还要上街玩呢。”
宋君裴抿直的唇角小弧度地勾起,他抬起脖子,对栖栖语气柔和如水“栖栖真好。但君裴哥手现在有点疼,可能不好动筷子呢。”
“这个”
栖栖悄悄看眼沈关观,在桌下拽了拽哥哥的衣角。
“疼得拿不了筷子”沈关观拍拍栖栖的手背,给妹妹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来,好兄弟喂你吃。”
沈关观现在是吃饱喝足了,有的是力气照顾宋君裴。
他起身重重坐在宋君裴长凳的一侧,用力过度差点就把长凳一角翘起来,让宋君裴跌坐地上去。
“哎哟,对不住了裴子。原谅兄弟我,你知道我就老这样不注意的,幸好没摔哟。这要是摔到手,马上都快不能割肉了。”
宋君裴扶住桌角好歹稳住身子,沈关观得逞的笑容让他暗自咬牙,敛下未能和栖栖靠近的不耐,他虚伪地浮起一个笑“没关系,老关。”
栖栖松口气,小口喝完剩下的松茸汤。
萨热也收回在宋君裴身上的视线,给沈关观默默送去一把叉子。
“我想,这位客人会需要这把叉子。”
宋君裴捏紧叉柄,叉起两块滚烫的羊肉送进嘴里,他盯着沈关观撕咬羊肉,又举起叉给沈关观看,“我不要你喂,谢谢你,老、关。”
他咬着谢谢两个音时尤其重,沈关观接收到他的谢意,笑眯眯坐回栖栖身旁。
“不用谢,兄弟之间,这点小事算什么呢。”
宋君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笑,咀嚼羊肉的力度更大。
东阿木大叔没察觉到小年轻们之间抛来抛去的小把戏,他讲到激烈处,一口咬开啤酒盖,抵在嘴上,给大家表演了一出精彩的“龙吸水”。
“东东叔真厉害。”
栖栖连忙鼓起掌,沈关观响应妹妹的号召,也跟着鼓掌。
“好萨热带客人出去玩吧”
东阿木酒意上头,他猛地站起来大手一挥,语气豪迈冲天。
栖栖都以为他能提着酒瓶子冲上来再进行一场“年轻时田野里和熊的厮杀”了。
“大家先等等,我爸酒量不好,我得先把他扶上床。”
东阿木大叔嘴里咕咕哝哝地不答应,萨热叹气,抡起袖子把东叔一脚放倒,抗在肩上就驮起来进屋去了。
每一个动作都不多余,看起来十分熟练。
“萨热哥臂力惊人啊。”
沈关观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肌肉也很坚硬大块,但比起萨热扛起一个藏地汉子的手臂,他还是有点逊色的。
栖栖也有点惊叹“真的力气好大啊。”
宋君裴走到栖栖身边,闻言不由得看向他那只覆着层只能作秀肌肉的手臂。
挫败感油然而生,眸光几经转换,他最终下定决心要加大锻炼力度,增强肌肉力量。
萨热很快出来,他看见三人的眼神,便用指尖触了触眉头,“啊我和我爸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而且我从小力气大,长大后又整天扛着摄影机整天跑的,力气就更大了。”
他肤色深,脸红看不太出来,可从飘忽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实在不好意思。
“您真厉害啊。”
栖栖喟叹一声,语气还有几分羡慕。
“是啊,萨热哥。你这肌肉我练了那么久也没练出来,等我回去你教教我呗。”
“行的。”
萨热大松一口气,转而露出爽朗的笑,本来还担心几人误会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走,去旧罗街玩。”
旧罗街发展得很好,是这片城区最繁荣的街道,小吃美食各种商城应有尽有。
藏地人的服饰很有特点,无论男女都喜欢蓄辫和戴首饰。
暑假是旅游旺季,所以在街上便能看见穿现代服饰的游人和身穿传统长袍的藏地人交织游玩。
大家先来到一个卖藏地首饰的摊子前。
栖栖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耳环、手链、项链等饰品,对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很喜欢。
“姑娘,来藏地玩啊,就得带点纪念品回去,送给家人朋友啊都叫人夸有心的噻。”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爷爷,他拄着拐杖,松弛的眼皮遮不住眼里的神采。
“嗯,爷爷,我们先看看。”
栖栖拿起一根串着绿松石和木珠的项链,放在脖子上比了比,“哥哥,我好看吗”
“栖栖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沈关观看见妹妹璨烂的笑容,心头软乎乎的,上手薅了把栖栖细软的卷发。
栖栖的头发被哥哥揉乱,摸了摸发顶只是笑笑,她转身问摊主“爷爷,这个怎么卖呀”
“小姑娘,眼光好哦。这条项链衬得你比山上那雪还白哟,真是好看真是好看。”
摊主张嘴笑,露出粉色的牙床和仅存的几颗牙齿。
栖栖付好钱,萨热又从摊子上挑起一条头饰。
头饰是纯银做的,嵌着红色圆润的珠子,拿起来时坠下的流苏清脆作响,在灯下还流光溢彩,十足吸引人。
“栖栖,可以明天戴这个出去拍照吗”
栖栖举目望他手里的头饰,心生喜爱,点头答应“好呀。”
她再次扫上摊位付款码,却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横过来抢先将钱付了。
“萨热哥”栖栖转头看萨热,她忽不想接下那根额链。
萨热笑,从摊主那儿拿来盒子把额链装起。
“摄影师怎么能叫模特准备服饰呢”
他把盒子塞到沈关观怀里,“这也算是给远方客人的一个小礼物。”
沈关观忖了忖,还是问妹妹“栖栖,你要不要哥哥帮你拿着”
栖栖微顿,接受了萨热的小礼物。
走到街中,在萨热专心看藏戏的时候,栖栖去其他摊子买了把做工精美的藏刀。
将藏刀呈在萨热眼前,他的瞳仁猛地缩起,挂在半空中的花灯映入他的双眸,一下全在他那双清透的眼里聚起光亮。
栖栖看出他的震惊,有些不解“萨热哥不喜欢这个吗”
“那我换个礼物送吧。”
栖栖收回手,萨热慌忙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拿回藏刀。
“嗯是很讨厌吗”
萨热倏然抽回手,他不住地摩挲着眉毛,从指尖缝里看栖栖的脸。
栖栖似乎没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失礼,收起藏刀低眉说“那您喜欢什么呢我总得也送您一个礼物吧,不然太不礼貌了。”
萨热手背无意贴到脸颊,被那滚热的温度灼到一般,健壮的身躯竟有些低伏。
他克制着微颤的声线,如同在拍林中惊鹿一般小心翼翼“栖栖,藏刀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真的吗”栖栖的眼睛乍然欢欣得弯起来,她双手捧上藏刀,面容盈盈光彩得像院中满盛的格桑花丛。
萨热修长的手指从她柔软的掌心一掠而过,握紧藏刀,忍住摸眉毛的。
“栖栖,走,前面有专门卖藏地传统服饰的。哥哥要给你打扮打扮”
“哎,好嘞哥哥。”
栖栖听到沈关观的呼声旋身即走,萨热又很快叫住她。
“怎么了呀”
“小客人。”
萨热三十岁的男人了,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送藏刀时自己没本事的样子,不由得对自己无奈心慌。
他斟酌几番,知道栖栖一行人在藏地只会待半月左右,忍了忍,缓缓说道“小客人,你在藏地千万不要送刀给别人了。尤其是这种漂亮的藏刀。”
栖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萨热红脸,“这是习俗问题。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记住就好。”
栖栖很乖地点头,“好的,谢谢您啊。”
她转眼便像只快活的鸟儿一样扑到哥哥身旁。
萨热注视着少女纤灵的身影,拂过眉毛,嘴角挑起来,“我真坏啊,她竟然还对我说谢谢。”
“可是,她对我说谢谢的时候,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