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大与小小的过去
带着依琳离世的噩耗回来,陈安生内心多少有点遗憾和内疚。
面对大大和小小的哭喊与责备,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村里一处安静又能眺望远处的地方为他们立了一块碑。
就这样过了几日,陈安生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看着村里的情况。
而让他最近特别在意的就是村里最大的问题儿童,大大了。
经过好几天的折腾之后,她的情绪总算平复了很多,但性情也随之大变。
没了之前爱闹腾的活力,每天就像个丢家的孩子,低垂着脑袋在村里瞎转悠。
担心的小小就这么天天跟在她身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牵着她的手领回家。
“哎。。。”
长长的叹了口气,陈安生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思来想去,他认为要想给对方鼓劲,首先还是得深入了解一下这丫头。
于是,趁着下次开小会的时候,陈安生单独留下了小小。
看着有些犹豫,不知从哪开口问的陈安生,聪明伶俐的小小首先开口问道。
“安生。。。,你是想问大大的事吗?”
“啊,嗯。。。越详细越好。”
“是吗,那我就说说过去的事好了。”
似是陷入了回忆,小小默默的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我们两个并不是依琳大人部落的人。”
许多年前,因为先代魔王战败,魔族的领地被三大种族瓜分殆尽。
与此同时,大大和小小的族群也失去了原本的家园,被迫四处流浪。
当时剩下的魔族都被赶到了这片森林里,为了生存,魔族们每天都在相互残杀,形势非常的混乱与血腥。
虽然每天都过的胆战心惊,好在有族人的陪伴,就算再辛苦两人也坚持了下来。
不过噩运终究还是来了,有一天她们遭到了其他族群的入侵,大部分的族人都被杀害。
而死里逃生的小小领着还年幼的大大四处辗转,最终被依琳大人的族群接纳。
“对他们来说,不过只是踩踏了一片花园吧。。。”
说到这里,小小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眼神里多少充满了对过往的愤恨和不甘。
看着她,陈安生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小小突然抬起头来,用欢快的语气继续说道。
“当时的大大才这么一点,整天追在我身后叫姐姐大人,比现在可爱多了。”
“才这么一点?”
“嗯嗯,就这么一点。”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一般,两人用手比划着还是小屁孩时的大大,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笑了好久,陈安生摸了摸眼角的泪,然后问道。
“没想到大大也有可爱的时候,不过她为什么平时那么敌视我?”
“这个吗。。。其实是因为你体内的黑暗力量太过浓厚了。”
“安生大人,你知道你和糖糖姐第一次来我们部落的时候,大大是什么反应吗?”
“她吓的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呃。。。真,真的?那个平时说个话都要仰人鼻息的大大?”
“噗,她就是这种孩子啦。越是胆小,越是逞能。”
讲到这里,小小突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玩的事一样继续说道。
“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我才叫大大。只是我们的小家伙长大以后,非要显示自己的厉害,吵着要叫这名字,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哈,哈哈。你是姐姐这点我倒是老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大大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因为过去的记忆,本能的把你当成了敌人。”
“至于她为何喜欢粘着糖糖姐嘛,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只有糖糖姐能打败你吧。”
“啊,哈哈。嗅觉还挺敏锐的。”
“请不要讨厌大大呦,她其实是个好孩子。”
看着小小多少有为大大的胡作非为道歉的意思,陈安生摆摆手大笑道。
“不会不会,我没这么小心眼。”
“而且你们可是村里的两宝,想宠着还来不及呢!”
“嗯。。。嗯。”
结束了对话,小小的脸蛋有些微微泛红的瞥了陈安生一眼,感觉最后那句话有些让人害羞。
在心里独自胡思乱想着,小小赶紧起身说道。
“那么,大大就交给你了,接下来的几天我要为继任族长做准备了!”
“记得让小家伙按时参加哦!”
“啊,嗯,交给我吧。”
说着,小小便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留下陈安生一人,他开始思考起来。
从小小所说的话里,陈安生可以提取很多的情报,但之于大大,唯有一条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大大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嗯。。。安全感吗。”
安全感,对于小朋友来讲,陈安生认为获取的方法无非两种。
一是平日里的行动。
例如父母平日的关爱,为其提供温暖的家庭环境,这样孩子的安全感便会大大的提升。
那么,如果父母吵架了又或是因为淘气而打了孩子呢?
这时安全感便会瞬间丧失,小朋友会嗷嗷大哭。
此时,父母如果说,
“别哭了,我们以后不吵了。”
又或是,
“抱歉孩子,以后不会打你了。”呢?
小朋友虽然还会继续抗议,但实际上内心的负担会立刻减轻,哭声也会渐渐减小。
为啥?
难道平日里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胆大妄为的小霸王会害怕父母吵架又或是挨一顿打?
难道你吓到了他?
道歉他就会不哭了?
非也,其实重要的是,他从眼里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父母那里得到了承诺或保证。
不再做出破坏这种安全感的行为。
这就是为啥小朋友的屁股蛋子总会周而复始的遭受着悲惨的历史轮回,而敏锐察觉到这点的父母又总会一遍遍的用大差不差的话术来安慰对方。
而对于大大这个稍微大点的小家伙,在陈安生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刚刚摆脱需要他人为其擦腚的小屁孩子。
想清楚了这点,陈安生微微的点点头,心里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