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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小眉受到段殷急切态度的影响,答应了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回房收拾东西。

她走时直觉段殷停顿了一下,抓着她的手迟了一瞬才缓缓放开,似乎不认同她收拾东西的建议,但却没说什么,只温声催促。

小眉不明所以,只当他急着出任务,于是赶紧回房,动作快速地拿出几套衣裳塞进乾坤戒,又急急地在书桌前坐下,给师尊留几行信。

她六岁时被郁明相捡回来,如今已经十三年有余,纵使郁明相性情冷淡不亲近,却改变了她流落的命运,给她住处又保护她十多年,还让她做惟一的首徒,他在小眉的心中如师如父,在段殷之前他是这世上唯一关照她的人。因此即使他做过过分的事,她也愿意原谅他,临走也要给他留信,希望他原谅自己不告而别。

段殷说等任务归来,师尊会同意他们结为伴侣。

到时候她就不想做这本就不愿做的首徒了,她想和别的有道侣的师姐一样,和段殷在人间置办一处住宅,然后她就用段殷道侣的身份回来,没有了那首徒的身份,师姐妹们会愿意和她一起玩。

她也会常常回来看望师尊的,会给他讲人间的趣事。

“见字如面,我是容儿……”

她把出行三言说完,又让师尊小心些那两个魔修,虽然知道他们不敢造次,但还是要提醒师尊,最后嘱托他:“过几日天要冷,望师尊多加衣,容儿会给师尊带礼物的。”

简短地写完了信,用镇纸压上,又想抱一下小白,但想到段殷或许会等急了,于是只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就急急出门了。

院子里段殷站在萧条的景色里,眉宇间仿佛有种淡淡地愁绪,他显然等急了,见小眉出来并未多说,只拉起她的手,召出一柄玄铁长剑悬于空中。

武修也是有剑的,只大多只做飞行之用,段殷的也是,他从身后携着女孩轻巧一跃踏上流光赤沉的剑身,下一瞬便两人从不归峰顶大片的梅林急速而下。

小眉还是第一次见他召出佩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她的鬓发有些凌乱,雪色的脸上被风舔过,带上一点熟透的桃般的红,她被段殷揽在怀里,不认同道:“不归峰不准御剑。”

违者会被抓起关禁闭,写数千字的忏悔书,写忏悔书就不能做任务了,小眉很着急。

然而段殷却是无所谓,他不仅没有停下御剑,还越来越快,一臂横在小眉腹前紧紧搂着她,转眼间那片两人曾一起玩闹的竹林就被远远地落在身后。听出身前人的着急,他微微低头,正看到女孩的脸背对前方试图埋进他胸膛以避开呼啸而来的风,被他发现了冲他眨了下眼睛,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

段殷觉得一颗心仿佛被轻轻锤了一下,酸酸的软软的,他轻轻把女孩的脸按在自己怀里,用手替她挡风,“没事的,师尊特许我御剑飞行。”

小眉对他深信不疑,不觉得他会在这方面骗自己,于是安心地等待他带自己去目的地。

天华多山多高峰,山高必有岚,穿梭在高耸入云的崖间,能看到千年不散的缥缈雾气,轻盈流动,让天华的层台累榭、桂殿兰宫都若隐若现,当真如仙宫神殿,不似人间之物。

二人不知行了多久,小眉趴在段殷身上,少年淡淡的寒松香在身边,耳畔能听到他一声声的心跳,可忽然脚下的剑身倏地一旋,行进的方向当即大变,像是猛地一躲!

小眉一惊,若不是被紧紧揽在怀里就要落下万丈深渊,她惊魂未定道:“怎么了?!吓死我啦。”

段殷并未解释,而是沉声道:“抱紧我!”

话明明是对小眉说的,紧紧抱住对方的人却是他,用力道修长的指尖泛白,像挟宝出逃,生怕她被什么人抢走。

小眉察觉到了异样,隐约听到了风中带着别的气息,有别的力量在他们四周,并且越靠越近!

她先是觉得是段殷违规御剑,被惩戒处的人追上来了,但紧接着感觉不对,这个气息不像是不归峰的弟子,甚至不像天华的弟子,对方来势极凶,带着不可阻挡之势,气势凌戾。

她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指尖凝了一剑诀。

果然没过多久,前后两方都有人影出现,来人银色暗纹面具覆盖半脸,皆是一身黑衣劲装,腰间配紫金弯刀,瞳色暗红,为首的人身量修长,脚踏和其他人相似的弯刀,但刀身黯淡无光,与其说像武器不如说像未开刃的石刀。

纵使刀身因为充盈灵力边长,小眉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两次饮过她的血的那柄刀,最后一次见它是在师尊的手里。

她抬眼和女人对视,只觉得浓重的不祥,“你们魔修,怎敢在天华放肆?!”

女人耸耸肩,展开的两臂后是天华巍峨的宫殿,“若无仙道魁首郁宗主的允许,这天地间还有第二人敢在天华的上空劫他的弟子吗?”

脚下云雾皑皑,隐约有仙光乍现,这里仍属天华,若是以往别说有魔修便是有叛逆的弟子御剑也早被人打了下来,但现在无论是高耸的仙宫还是底下的山岚之中,都无一人出现,仿佛天华忽然间成了无人之城,任凭居心叵测之人横行。

小眉早在见到女人脚下的那柄刀时便隐隐察觉到了不对,更遑论他们肆意的出现,但她更多的是震惊错愕,或者说她宁愿相信天华的人都被魔修控制了,而不是放任他们。

为什么?明明没有理由的。

刀锋擦过侧颈,斩断几根发丝,段殷侧首躲过一鞭将袭来的一人当头劈过,血飞溅而出,尸体直直地落下万丈高空,他会落到天华的土地。

小眉背对他持剑迎敌,这次和上次在北寒山面对铺天盖地的鬼犬不同,这些魔修明显都是精锐,而且有魔君的左右护法在,境界远在他们之上,纵使寻常长老也未必能与魔君的左膀右臂一战,他们没有胜算。

但人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魔修的攻击是沉默的,他们无论胜败都不会出声,像是不怕疼痛和生死。

段殷也不怕,今日所有的消息对两个少年而言都是颠覆过往的,冷酷沉重而带着血腥气,像一把利剑在两人的心口狠狠刺入。

他没有表情,却像拼死保护另一个受伤的幼兽的凶兽,身上不断有新的伤痕,鲜血淋漓而凶恶不容侵犯。

就在他要对最后一个袭来的魔修下手时,冷漠旁观的女人终于出手,她的身形仿佛忽然间拔起,骨骼肉眼可见的撑起身躯,眨眼间从纤细修长的女人变成了身躯高挺宽阔的男人。

小眉意识到不好,解决掉身前的人便率先向男人刺去,然而人未至却被少年的软鞭带出仗余,紧接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袭来,山壁被什么击中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溢出的真气将她的眼角划破,血瞬间滚下来,顷刻间仿佛空气都凝结成冰,她悲痛欲绝地喊了一声:“段殷——”

土砬坠落,烟气逐渐散开,男人有些不解地歪头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砸在山壁上仍有喘息的少年,少顷后赞叹道:“你真不错,这个年纪有这个修为,”他的目光从他一身狼狈上扫过,再次点头,“无惧生死英勇强悍,郁明相真是收了好徒弟,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罢便在少年黝黑的眼中再次举起手,但这致命的一击未能落下。

女孩挡在了他们之间,脸上是从撕裂的眼角流下的混着血的眼泪,目光中已然全是破碎,她质问道:“白玉,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为什么随意打杀?”

纵使他曾经救过他们,还装成风趣的少年和他们共处一段时间,她也知道了白玉不是良善之辈,是个狠辣险恶之人。

然而白玉面对她的质问,直直望了她一会儿,却平淡地摇了摇头:“我此行并非要杀他,只是和郁明相以物换人。”

随后他忽然一扬下颚,对段殷道:“你知道。”

段殷满脸已经看不出俊美的相貌,只一双眼睛浓黑深沉,他这几天没有白白带着,自从他那日得知小眉和已故的流光真人长着同一张脸后便一刻未曾停歇。

天华的宗主曾经捡回两个女孩,都收为弟子,但许多年后却忽然将极宠爱的另一女孩即流光真人送人。

后来流光真人死的莫名其妙,而郁明相修为大损,并从此闭关两年。

两年之后郁明相出关。

而他这两年间他却深研复生之道。

直到不久前,魔修使者突然来到天华。

仙魔两修自从伏魔之战后久不来往,魔君会忽然派自己的心腹前来吗?明显有违常理,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此前就得到了仙修的允许。

看白玉的反应,段殷已然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来信息的来源了,对方愿意让他知道,并且想借他的口告诉小眉,对方做了恶事却不愿说,他拿准了他的心,他今日已经无力保护任何人,自然不会愿意让女孩被带走时还蒙在鼓里。

小眉听到身后的人哂笑一声,沙哑道:“师尊修无情道,数年前以情证无情失败……”

以情证无情,常见的如杀妻证道。

修无情道者无情无欲,以往一直是正道不容的道法,上一任宗主弘毅剑尊便严令禁制弟子私修无情道,因为此道之人虽自己无情,却往往会牵动他人之情,等到时机成熟便杀之,这是无情道最常见的证道之法。

小眉愣在当场,只觉得头脑中轰鸣一片。

少年沉重地咳了几声,血块从口角流出,他似浑然不觉,“流光真人死后,师尊却后悔了,于是他跟魔道换了魔骨,想要复生流光真人,”他在女孩的身后紧紧望着她,“用你做交换。”

这是这几日来得到的消息,都在今日得到了验证。

小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能值得上有如此大能的魔骨,也永远不敢相信师尊是这样的人,她曾经给他的冷淡找过无数理由,如今却是彻底明白了,他就是对她无情而已。

如今已是绝情。

前些时日,他在丹房中半蹲在她的身前,满眼痛楚地问她想要什么,如今想来大约是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人。

更或许他给她所有的温情都不过是从别的人身上的蔓延。

然而被他心爱的人也同样悲惨。

小眉白玉挟着向北方而去,风急厉,裹挟着山峰上的经年不散地雪,打在伤口上便是密集地刺痛,无人替她挡风雪。

两个少年隔空沉默对视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彼此。

对不起。

数月后,寒冬降临,经历一夜的雪虐风饕,不归峰已然一片皎皎银色。

一阵轻风将地上的雪吹起又落下,扫雪的弟子叹息一声,拎着去扫师兄们的门槛,幸好这院子只住了几个月前就昏迷不醒的三师兄,和照料他的二师兄,寻常不会责怪打扫的弟子,所以这里的活是好干的。

弟子轻扫这门底的雪,而院门却忽然吱呀一声。

小弟子只当是二师兄出门,连忙行礼:“二师兄早啊。”

然而对方没有说话,真实的二师兄落景熙却急急追了出来,“段殷!你……你好了?!”

小弟子这才讶然抬头,见眼前人眉眼深邃修长,相貌极为耀眼,站在雪白的天地间冷冷淡淡地望过来,便如同吸纳天地光华的美玉,但气质沉冷,眼中一片黑沉沉,也没有个笑。

他回头对二师兄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喑哑,“是的,我要出去一趟,”说完他对落景熙郑重地行了个礼,“多谢你这些日子替我疗伤。”

落景熙心中一片怅然,他急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拦下了这个礼,“你要去哪?”

数月前师姐不见了,他们到处寻了也没有找到,后来师尊在后山立天华的祖坟为师姐立了衣冠冢,便不让他们去找了,不归峰丢了师姐,即便她不怎么和大家来往,但也没做过坏事,大家心里都很沉重,私下不让弟子随意外出了。

段殷忽然哂笑一下,并未回答自己去哪,只是对他道:“当年你误入北寒,我去寻你,无人愿闯魔域,只有师姐去找我们。”

落景熙猛地怔在原地,“师姐……”

他似想到了什么,眼泪簌簌地下来了。

但说这话的段殷却是一脸平静,“我去见师尊。”

晚晴洲空了,白雪落到高大的梧桐上,像细细地绣了精致的银花,隐约带着往日的清新可爱。

辰霜阁的门许久未有人开了,丹房已然没有了人,郁明相似乎知道今日会有人来见他,独自一人坐在正厅。

青年从敞开的门口踏入,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像最初拜入天华一般。

郁明相想过他会说什么,可能怨恨质问,可能冷嘲热讽,当然也会刀剑相向。

可青年什么都没说,他行了这礼之后,便起了身,一双黑玉似的眼睛抬起望向他,他们半年未见,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如今醒来却仿佛在这半年间长大了许多,他不阳光灿烂,也不是暴躁易怒。

很淡然道:“师姐敬爱您,弟子也是……”

“只弟子今日来拜别师尊,从此以往,段殷不再是天华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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