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故
“刷!”
森佐毫不犹豫的抽出短刀,锋利的刀尖直指对面的女巫,面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凌厉。
“说!你是谁!都知道什么!”
“不要着急,年轻人,我知道你心中的迷惘,而我,就是来指引你前进的人。”女巫苍老面容上的笑容似乎越发的可怖,但是她的语气却带着令人平静的安详,她张开双手,平摊在身前。
这时,森佐的神色却陡然一变,耳畔居然再度隐约有海潮声传来,与此相伴的,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神秘呓语。
痛苦的神色顿时涌上脸颊,森佐顾不得手中短刀,整个人半蹲在地上,努力抗拒着脑海深处的呓语声,全身颤栗不止。
“不要抗拒,孩子,遵循你内心深处的意愿,那是你的命运,也是你的归宿!”女巫的话语夹杂在那些呓语中清晰的传入森佐的脑海,一点点的瓦解着他的意志和抵抗。
森佐面色惨白,死死的咬着牙,他努力抬起头,用满是血丝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女巫,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冒着风险来寻求解决办法的,谁想到却和傻瓜一样一脚踩进了别人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
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去....你妈...的!滚!”
一声愤怒的低吼如同闷雷炸响,森佐直接扬起手中的短刀,一刀刺入了自己按在地上的左手手背上,鲜血和疼痛似乎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愿意屈服。
“唉,迷途的孩子,没用的,你已经是祂的眷者了,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就让我来指引你吧!”
苍老的女巫语调似乎开始变得飘忽诡异,闪烁的昏暗烛火的映照下,女巫双唇之下的尖锐利齿,闪烁着森冷的白光,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冰冷了下来。
忽然,女巫将双手覆在面上,然后十指的指尖直接刺入了眉心,像是分开一扇门帘一般,将自己脸上的皮肤从中间向两边撕扯开。
森佐的眼神里满是惊骇,因为他看见,在女巫被撕开的脸皮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片血肉模糊,而是一只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孔的湛蓝眼眸,这只眼眸呈现纺锤状,里面似乎有星光流转,蕴含着无尽奥秘。
只是一眼,森佐就感觉自己的全部心神都被其吸引,思绪仿佛也被无限拉长,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就连思考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耳边的海潮声起起伏伏,那让人迷乱的呓语悠远而绵长,然后混杂成一股遥远的呼唤。
“全知.....全知.....”
在被注视着!在被什么东西注视着!
一股莫名的恐惧在森佐的心底蔓延,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带动的着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流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猛然间,森佐感觉到左手背上传来一阵冰凉,这感觉瞬间将森佐又拉回了现实,刚才奇妙的经历就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如此的不真实。
但是,紧接着,森佐就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因为在他的对面,那个诡异苍老的女巫正端坐在他的对面,不过此刻这个女巫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她的面部脸皮被撕开,原本应该存在的那枚湛蓝色眼眸已然不见了踪迹,只有一个恐怖的黑色空洞残留在她的面部,就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血肉一般。
这时,周围的黑色蜡烛开始一根根的熄灭,随着蜡烛的熄灭,
女巫的尸体竟然在慢慢融化,最后彻底化作一滩黑水,沿着地板的缝隙渗透下去。
“黑水巷,这就是所谓的黑水巷女巫吗?”
森佐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着,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将短刀插回刀鞘,又捡起地上的钱袋,这时森佐才发现自己左手背上的刀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且在原本伤口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由蓝黑色线条勾勒出的纹身。
这纹身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形象却十分传神,就像是一只狭长的.....竖瞳!
森佐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身上肯定发什么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现在没功夫理会这个纹身,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收拾好东西,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森佐快步离开了黑水巷,一路向着自己酒馆的方向走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就连负责夜间巡逻的士兵也都偷偷找个地方打盹去了,森佐一路小跑,眼看就要离开小镇,进入码头的范围了。
这是,森佐突然停下脚步,他屏息凝视,凝视是远方的码头,海风似乎变得更加猛烈了一些,那浓郁的海腥味,让人仿佛已然置身海底!
突然远处的码头上越来越多的灯火亮起,星星点点,然后交汇在一起,接着混乱尖锐的高喊和嘶吼打破了夜的宁静,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大群受惊的萤火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发生了什么?”
森佐伫立在黑暗的夜色中,嘴唇微微开合,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声音低低自语了一句,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中权衡了一下,森佐还是一咬牙,继续向着码头跑去,不过这次他越发小心,将身体完全隐没在墙壁投下的阴影中,如一条黑色的影子,向着自己酒馆的方向摸去。
没有办法,在温斯顿小镇,唯一能让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那间破旧的小酒馆,还有那些粗野邋遢的水手们,两个月下来,他已经渐渐适应了码头上独特的生存方式,离开了码头,森佐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何去何从。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森佐不愿意就这个轻易放弃,虽然心中的不安就如同那涌动的潮水一般,拍击着他的心脏,但是他心中自有一股坚持。
最起码,也要搞清楚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