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出发了吧。”缇妮描述完牧羊女形象，有些迫不及待一展身手，“不过，你可以换个小一点的形态吗？”

她比划了下撒拉弗现在的形体，巨龙的身躯太过庞大，不可能以这种惹人注目的形象出现的。

“切，麻烦！”恶龙理解缇妮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悦于迁就人类而做出改变。

红光一闪，本来藏匿在黑暗中，隐隐约约露出轮廓的龙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傲慢悠然走出来的男人。

长发是之前龙鳞的猩红，眼睛古铜瞳色中烁烁明黄锋芒，肌肤却是白皙的，肌理流畅饱满，双腿修长紧实

打住！

缇妮猛地别过头去。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之前看拜亚尔是不经意瞥见，缇妮没什么心理负担。如今，撒拉弗大大咧咧地走到她面前，不着丝缕，反而让魔女脸红了。

“啊？”撒拉弗蹙眉。

他知道人类似乎羞耻于自己的身体，日常会穿着衣物掩盖，他可是高贵的龙族，造物主最为完美的杰作，为什么要羞耻于自己的身体呢？

男人深邃俊美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傲慢道：“我不需要衣服这种东西。”

看着撒拉弗那副自大狂傲的样子，缇妮扶额，她大概了解这个家伙的脾气，强行让他穿件衣服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不想和裸奔的人同行！

她软下语气道：“撒拉弗大人，我是担心您过分俊美，人类的目光会痴迷停留，那是对您的亵渎。”

说着，缇妮又多瞄了几眼撒拉弗，他身材相较于拜亚尔，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壮硕些，也多几分野性撕扯感。

听完缇妮的话，撒拉弗觉得有点道理，区区人类哪里配看他的身躯。

“那行吧，你为我找件衣服。”倨傲的恶龙头一歪，无礼地命令道。

总算能让他同意穿衣服，可她能拿出的只有自己的衣物，所以都是女装。看着撒拉弗趾高气昂的模样，缇妮也不想为他周到打理穿着。

她挑了件自己的宽松袍子丢给他。

撒拉弗浑然不知这是女装，自然地穿上长袍，暗紫色长袍足够宽松，包裹住了他的身躯，领口的黑貂绒显出贵气。

他下意识脸颊蹭蹭衣领，软和惬意。

恶龙很喜欢这毛茸茸的领子，包裹脖颈软和舒适，整件袍子也带着股淡淡的馨香，令人舒适。

不过，满意之色在他脸上稍纵即逝，龙的天性喜好作祟，撒拉弗不满足于如此低调的打扮。

他转身深入自己的洞穴，不一会就“焕然一新”地出来了。

他出来的样子让缇妮有些愣怔。

手指粗细的金链子挂了两条在脖子上，中间还夹着一条珍珠项链，钻石和各色宝石的戒指戴满双手，撒拉弗一脸满意，古铜色的眼眯起来，似乎陶醉在自己的审美。

原本低调奢华的暗紫色长袍，反而成了这些珠宝的衬托，更突出了各色宝石的闪耀。怎么会有人这样打扮，缇妮看不下去。

撒拉弗见缇妮神色古怪，脑筋一转，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很快灵光一现，立刻意会，她这是嫉妒！

撒拉弗轻蔑笑道：“羡慕吗？魔女。我允许你嫉妒我的藏品，如果你忠诚臣服于我，我也是很慷慨的。”

缇妮不理解这个红毛脑瓜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这副打扮，活脱脱就是个傻子啊！

哪里有人穿着女装，还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而且这种金银珠宝乱搭配的审美让人难以恭维，这让缇妮有些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选择与他合作。

已经习惯哄着这位恶龙老爷的缇妮，这次看着他这一身实在是说不出话，只能尴尬一笑报以沉默。

粗神经的恶龙没察觉缇妮的尴尬，他接着说道：“衣服也穿了，魔女，现在就带我去战场迎战拜亚尔吧。”

“战场？”缇妮一愣，哪来的战场啊？

撒拉弗也一愣，问道：“你不是说，我们直接去揍他一顿吗？不该有个决战的地方？”

他以为缇妮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确实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我还没我就跟着他们途径一个城镇，然后觉得需要个合作者，就来找你了。”

缇妮琢磨计划的时候，兴趣全在如何扮演牧羊女，完全忽视了该在哪决战拜亚尔。

“那拜亚尔在哪？”撒拉弗问道。

“不知道呀。”缇妮实话实说。

撒拉弗开始怀疑自己和魔女合作的正确性，这女人怎么如此不靠谱！

“那我和拜亚尔在哪决战啊？”

感觉到撒拉弗的不悦，缇妮确实是理亏，她没考虑这么多啊。

“我想想，我们可以先去到之前那个城镇打听他们的去向。”缇妮思索片刻给出答案，骑士团一队人是很瞩目的，应该不难寻找。

恶龙勉强答应了缇妮的提议，即便他心底已认定这个魔女很不靠谱。

确定目的地，对于魔女和恶龙只要飞行前往，飞行是他们轻而易举的基础技能，前往一个城镇只需要半天。

起飞的时候，撒拉弗对魔女的飞行方式提出了疑问：

“你们魔女不应该都有飞行扫帚吗？”

缇妮并没有变出什么扫帚来，只是魔杖一转，人就腾空而起。

“谁说魔女一定要骑扫帚的？”缇妮觉得撒拉弗对魔女的刻板印象有些好笑。

她转念一想，恶龙的提问也不奇怪，这让她想起民间传说的飞天扫帚的由来。

“飞天扫帚的由来是女人操持家务，所以女巫用其飞行。

我觉得这说法是荒谬的，我可是魔女，我的实力能征服的事物都能成为我的坐骑，只能用扫帚那便是小瞧我了。”

缇妮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但说话时，她碧色眼瞳里存在有张扬释放，那是不容小觑的傲气或是强大的自信，烈火中淬炼的剑锋破开阻碍。

她直视撒拉弗，认真严肃，缇妮的个头看似娇弱，但她认为，只要她想，拼尽全力驯服一只龙当坐骑也是可能的。

躯体限制不了她力量和信念。

“说得不错。”高傲的龙不觉得此刻有被冒犯，反而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他头一次认真看待缇妮，她不止是美艳的魔女，精致的皮囊下包裹的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龙族很擅长欣赏珍宝，撒拉弗毫不掩饰他对缇妮的赞赏。

……

到了之前缇妮与骑士团分开的城镇，撒拉弗提出分开打听消息。

在他心中，缇妮已经和不靠谱锁死，合作对付拜亚尔能否成功还是要倚仗他撒拉弗大人。

缇妮本来也想提出分头行动，她觉得撒拉弗像个胡闹的小孩，她可不想一路上哄孩子。

“我去市集。”撒拉弗被琳琅满目的市集夺去目光，也不和缇妮商量，丢下话就跑了。

希望他不要惹出什么麻烦，缇妮叹了口气，接着转身走向与撒拉弗相反的方向行动。

从未来过人类集市的撒拉弗，此刻兴趣高涨，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都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当即就将打听骑士团一事抛之脑后。

身材高大、打扮怪异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集市，人们的目光自然都聚集在他身上。

一身金器珠宝，身上的袍子也是高档的布料和皮毛，这样的人物从未出现在平民的集市，可为什么他穿的是女装啊？！

人们悉悉索索议论着撒拉弗，猜测他的身份和来意。

难道外地的贵族现在流行这种装扮？不会是贵族的奴隶玩物吧……他来集市想干嘛啊？

撒拉弗注意到周围的人看着他眼神怪异，不过他并不在意。作为一只龙，他此前为数不多的降临人类面前，都会招来很多目光，他习以为常。

区区人类罢了，不过是没见我伟岸的身姿，我原谅他们这点小小的冒犯，允许他们多瞻仰我一会。

撒拉弗心中不屑，嘴角扬起轻慢的弧度。

这样天大的误会持续到撒拉弗快逛完整个市集，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有一个怪人在市集游荡。

直到有个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他。

孩子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夫人。”

可他一抬头，看清撒拉弗的样貌，愣了一瞬，又改口道：“对不起……这位老爷？”

撒拉弗眼睛一眯，威慑压力释放，压迫感极强，他的目光停留在小孩身上。

“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人看上去十分凶恶，比教小孩木匠手艺的严厉师父还要可怕千百倍，小孩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老实实交代认错了。

“对不起，这位老爷。我，我刚刚只看见衣服……以为是位夫人，对不起……”

听着小孩夹杂着哽咽，断断续续的话语，撒拉弗立刻意识到不对。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个人的穿着打扮，男的、女的、女的、男的……

看着形形色色的男女穿着，根据其中规律，他再看看自己这身衣服。

结论很快出来了。

缇妮给他穿了一身女人的衣服！

“好！很好！”撒拉弗怒极反笑，他的狂笑响彻市集，路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居然敢戏弄我撒拉弗大人，魔女很有胆子啊！

怒气冲冲的恶龙先找到一家服装店，换掉这身丢人的女装，他随手丢下几枚金币，便去找魔女算账。

服装店主缩瑟在角落，本来已经做好被打劫的准备，没想到这气势汹汹的土匪会付钱。他连忙捡起金币，看上去不知是哪个时代的古钱，但这是纯金的啊！

店主盯着金币的双目发光，很快有个土豪怪人的消息传遍小镇……

撒拉弗循着魔女的味道，很快找了缇妮的所在——是一家昏暗的酒馆。

打听消息来酒馆，十分合理。撒拉弗没想太多，不顾服务生的阻拦，只想快点找到魔女兴师问罪。

缇妮味道的来源在角落隔间里，撒拉弗想都没想直接冲进去，却在开门后，因为里面的情景猛地刹住脚步。

缇妮衣着完整，但神色慌乱地望向突然打开的门。她的脚边，一个俊美少男单膝跪俯，双手似乎正想抚上缇妮的小腿。男人的衣领扯开，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屋子里酒气和熏香交缠暧昧，丝绒粉紫色的布置更是给人意乱神迷的感觉。

屋子里不止这一个男人，另外两个男人也殷勤围绕着缇妮，为她倒酒。三个男人的共同特点就是衣服凌乱，领口大开！

“你你你！你居然是这种人！”

撒拉弗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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