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魇来袭

“请注意，请注意，梦魇即将降临，请大家关好门窗，不要出门…”

街道上清洁水车又开回来了，大喇叭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小区内。

车上驾驶室坐着的是一个机器人，它是个铁疙瘩，所以不用怕梦魇怪物的袭击。

现在的南国人口密度低，很多事已经交给了机器人去做。医院、工厂等人口密集处，有很多机器人协助人们办公。

包括司机也是，被驾驶机器人取代了。

车目前还是以汽油为主要能源，化石燃料早在几十年就被南国政府全面管控，禁止买卖销售。现在人们出远门主要依靠公交车，真没有多少有钱人开得起私家车。

车辆本身倒是很便宜，就是买了车一般人养不起。

林默关上窗户，借着保安室的灯，翻开了炼金教义。

“我叫艾萨克.k，如你们所知，我是一名数学家。数学家的本职是致力于研究发现数与形间的联系。我也一直沉醉于数学世界的浩瀚与美妙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垂垂老矣，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然而在真理的海洋里，我依旧是一个懵懂的孩童，不得三昧。”

“可笑的是，曾以为死亡不过是解脱的我，这一刻，也会怕死！”

“人类时常把真理比做上帝，那么真理是现实存在的吗？至少作为数学家的我，从未发现蛛丝马迹。”

“就好像一个苹果，熟了就会从树上坠落。世间万物，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一切。”

“未知的奥秘太多太多了，即使是我们熟悉的头顶，我们也从未真正了解过。”

“复杂而美丽的世界就像是一个果核，把世人包裹其中。它深邃内敛的规律，让我有理由相信，上帝是存在的，它或许就存在现实之中。”

“在所剩不多的时光里，我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寻找上帝的旅途。最终在一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我发现了…”

这一页纸不知被谁撕掉了，他挠了挠头，只好继续看下去。

“…我的天啊，请原谅我从前的无知和偏见，这一刻我开始忏悔。然而在我抬头请求它的怜悯时，无尽的光和热灼烧我的眼睛，几乎要杀死我。”

“我成了一个瞎子，但是我从不后悔，因为我看见了“真理”！它是一个存在的、具体的事物，凡人怎可直面神明？我感受到它的手掌放在我的头顶，大脑中顿时多了许多混乱的东西，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我没有死，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国度，用自己的学识和影响力，建立了一个教派--炼金教。我运用神明教给我的炼金知识，成了世界上第一位炼金师。”

“越来越多因对世界绝望的人加入到我的队伍。真理是无私的，或许我该把我的知识分享给他们。”

“就这样，在神明的注视下，我完成了这部作品。请记住：凡神明，即真理。真理不可直视，而炼金术就是帮助我们从暗处更好地窥视神明。”

看来，这本书是几百年前那位数学家所写的。林默仔细地看完了前面这些内容，算是弄明白了炼金师的起源。

书中包涵了很多关于生命的研究和构想，以及一个个他从未想象过的生化实验。一串串抽象的数字和奇异的符号，天马行空，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怀疑其真实性。

林默发现，不少实验都有个共同点：提纯，提纯，再提纯，总之就是不断提纯。

比如把金提炼为臻金，

把银提炼为秘银，把铁提炼为铸铁，把铜提炼为铜精。至于有什么作用，书里没说。

还有的实验把一些化合物质和各种蛇鼠虫蜥等生物的肉块放入金属罐中，大火一起煮，糅合出一团黑色的物质。最后用机器不断压缩，压缩成一块糖果大小。

这些实验千奇百怪，很多直接以人体为实验主体，想想就觉得这个作者是不是疯了。

林默合上书本，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疲惫。

“真疯狂，炼金师就是这样一群人吗？怪不得会被警察通缉，活该！”林默心里这样想着。

随着时间流逝，保安室的灯光逐渐黯淡下去，仿佛天空在不断下沉，月亮也消失在天际。

奇怪的叫声像野兽在低吼，整个小区漆黑又压抑。

那是一种比黑暗更深的黑暗，比恐惧更加恐惧的怪物，在黑暗中蠕动着。

零点已至，梦魇游荡，所到之处星月无光。

“糟了，梦魇出现在我们这里了！”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蹲下把身子隐藏好。

在林默的印象里，梦魇只出现过两次。一次在他十岁那年，从那之后，他便失去了父母。

而今天是第二次，无尽的恐惧像是鼓风机似的，源源不断地吹进他的心窝。

“不能对视，不要回应，眼睛闭上，很快就过去了，一定没事的…”林默深呼吸，闭上眼睛，心里在不停念叨。

噩梦季节来临，像是猛兽出闸，它们正在觅食，所有的人类都是它们的食物。

梦魇出现的地点很随机，有时候会出现在街道，有时候会出现在屋内，甚至山顶、水下、矿洞，-都可能出现。

它们出现的地方，会形成特殊的物理现象。所有光（包括生物光），在功率不变的情况下，能见度会显著降低，而别的地方不受影响。

有一个民间的科学家在偶然中发现，这是光发生了偏折，梦魇具有改变现实环境的能力。

后来人们把这种独特的现象称为“梦魇结界”。一旦梦魇结界出现，光线传播受阻，证明它就在附近。

“老李他不会有事吧？”即使身处黑暗，林默也有点担心老李的安危。

“老李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这些怪物啊…什么时候才能被全部消灭！”

当然这无异于痴心妄想，人类一百多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处理。

这个小区暂时被怪物接管，梦魇便是黑暗中的猎人，它们在自己的领地上巡逻。

可是梦魇也是能被杀死的，猎人有时候也会变成猎物！

“一号小队已全部就位，行动！”

夜色中，一只猎魔小队全员武装。他们戴好特殊的护目眼镜，手持各类冷、热兵器，整装待发。

手机上一收到队长命令，队伍中的其余四人迅速分散到小区周围潜伏，并打开护目眼镜的红外探测功能，静静等待。

“记住，不要伤害普通人，我们的目标是梦魇遗物，能杀多少是多少。动作要快，遇到不能对付的千万不要逞强，先撤，明白了没？！”

队长一只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

群里很快出现四个回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