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须瓷十分乖巧地等着,目光炯炯。
“”
梵越把视线移了过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无事发生。”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白须瓷“”
切,没趣。
他当时明明听到了这魔头的声音,不过后来没撑住,直接给晕过去了。
这才茫然的很。
肯定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
暗戳戳地想。
白须瓷抬眼看了下这魔头,对方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拿起了那装满胡萝卜汁的杯子。
蹙起了眉。
矜贵地开口“此物能饮”
白须瓷深吸一口气,再三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这是魔头,打不过,打不过。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是哒。”微笑回答。
梵越看了底下的兔子一眼,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识趣的时候,于是转手把杯子给放了回去。
白须瓷“”
“过来。”
白须瓷注意力此刻全在那个杯子上,根本就没意识到对方又说了什么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变回了本体,并且一把被捞上了桌子。
抬起兔眼疑惑的看了下魔头。
“喝。”简单的指令。
并且眉眼之间全是期待,甚至还贴心的把杯子往他那边挪了挪。
白须瓷“”
试探性地喝了口,然后继续抬起兔眼观察了一下。
果不其然。
对方一副被取悦的模样。
“”
好吧,果然是这样。
白须瓷耳朵甩了甩,然后用兔爪把杯子圈到自己这里,略带无聊地喝了口。
并且在心里不断地自我重复
没事,没事,是才艺表演。
才艺表演。
“好喝么”再度开口。
白须瓷闻言疑惑地抬起兔头,并且心里一阵腹诽。
怎么还要实时评价的啊
“额,还行”
一双大手慢慢靠近,白须瓷惊恐。
撒开兔爪,把空了的杯子扔到了一旁,立马回头就想来个飞跃。
但是未果,还是被提着后颈被迫面对面。
“啪”
兔头略微歪了歪。
白须瓷满脸震惊,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都第二次了。
这魔头又打自己的脸
“尊上,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妖,但你也不”很是不卑不亢。
“啪。”
梅开二度,兔头再次斜到了一边。
但是梵越像是不太满意似的,轻微啧了一声。
然后用手指揉搓了一下。
这才松开了手。
“干净了。”
白须瓷摊在桌上,用兔爪很懵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半空中掉下来一根黄色的毛
晃悠悠,晃悠悠,落到了石桌上。
“”
翻了个身,没好气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搞什么啊,他自己不会擦嘴的那么用力,他脑子都要被扇出来了。
果然是个坏魔头。
“尊上,那待会您就慢走吧,我这里太简陋了,不太好招待。”很是客客气气地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上。
兔眼瞥向一边。
倒是有几分记仇的样子。
梵越顿觉有趣,身体往前倾了倾,白须瓷本来想严谨地往后退一下的。
但是正好撞上刚才的那个杯子。
“哐当”
直接给滚到了地上,连带着桌上都留下点胡萝卜的汁液。
白须瓷正好滑了一下,差点仰面朝天。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
用一只兔腿撑了一下。
摆了个ose。
“”
气势不能输的。
白须瓷吸了吸鼻子,依旧扬起高贵的头颅,和魔头对视。
而此时因为桌面太滑了,ose眼看着就要“塌”下去了。
慌里慌张地收了收自己的兔腿。
但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滑下去。
一阵无语的叹息
“说说吧,为什么三年之久,不知道本座的名字”带着点“算账”的语气。
耳朵duang的一下竖起来,警觉值拉满。
夕阳西下
“尊上,我的罪有这么大吗”白须瓷在空中“旋转”着,很是幽怨的问。
是的。
他,直接,被提走了。
耳朵被对方攥在手中,白须瓷也不是很敢动弹,只是略微动动兔腿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后。
梵越就会十分善解人意的换成提着他的后颈。
继续走。
白须瓷像是坐缆车一样,垂着兔脑袋看小路,内心无语凝噎。
这魔头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早忘了好不好
正在迈步的“魔头”一顿。
白须瓷被提在手里,因为惯性的缘故,往前又给“荡了个秋千”。
“欸,怎么啦”条件反射的询问。
“”
梵越低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对方很享受的样子。
白须瓷现在已经成功掌握了被提起来的乐趣了,一来不用走路,二来十分惊险刺激。
简直就是免费的秋千
努力的一伸兔腿,往前一荡。
芜湖
“无事。”
白须瓷莫名听出点咬牙切齿的语气,有些奇怪地仰了仰兔头。
哦,那继续出发
一荡一荡的,似乎寻出来点乐趣。
少顷
白须瓷心如死灰,因为对方直接把他捞到了臂膀上。
玩不成了。
“尊上,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路。”十分小心翼翼的提建议。
“哦。”
一阵静默
白须瓷觉得头有些大,其实刚才对方质问他的时候,他心里是很犯怵的。
脑子里急速加载,全力思考那个名字。
最终试探地问
“梵、梵越”
最后就被一把给提过来了,并且禁了他的妖力。
白须瓷倒是也想去猜对方是个什么路数,但是关键是,他猜不出来啊
自从进了那个大殿,似乎事情就变得十分戏剧化了。
搞不懂。
“尊上,这样好不好,我送您到门口,然后”
金色的瞳孔对上了兔眼。
气势渐渐弱了起来。
“然后我回去。”
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兔子窝的,天可怜见,今天只睡了一次。
委屈巴巴。
梵越确实没什么兴趣去杀这兔子了,因为这小妖身上的秘密确实不少。
严刑拷打的话
垂眼看了一下,对方见自己没有回应,于是转而用兔爪整理自己的耳朵。
确定杂毛没有了,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爪。
直直的弹了回去。
空气中漂浮着几根绒毛
“”
略嫌弃的收回了目光。
三年前的时候,还是个整天跑到山头的傻兔子,一坐一整天。
三年后
梵越突然回想起了这小妖的心理活动,有些沉默。
倒是傻的胆大包天。
“往后你就在本座身边做事。”不咸不淡的指令。
怀里的兔子略微僵硬,然后仰头看了过去,耳朵戳到了梵越的胸膛。
“啊”
兔脑过载g。
他不是来送送客人的吗
此刻正好走到前往山上的水门处,也是白须瓷遇见角马兄弟的地点。
梵越低头很是“和善”的回答“嗯”
语气甚至在模仿怀里兔子的长音。
白须瓷逼迫自己把脑袋挪过来,然后有些尴尬的回了个
“呃”
梵越看这兔子终于不作妖了,于是就打算带他回去。
顺便看看这空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就在这时
“欸,尊上”耳朵竖立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梵越微微皱了皱眉,又要作妖
白须瓷正好看到了那个树丛,那里底下有条小溪。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跟人家有约吧
抬起兔头看了看天空。
额,夕阳都快没了。
应该不会等了吧
“你又要如何”
白须瓷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满,什么叫“又”
这话说得。
义正辞严的跟魔头好好的解释了一番,并且表示了一下自己要去看看“朋友”是否在等自己。
但是说完这些话后,魔头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并且又问了一遍
“那里面的是你朋友”
似笑非笑。
白须瓷莫名觉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对啊,新交的。”
“好,你去。”没有半分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
白须瓷愣怔了两秒,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说话。
兔耳朵疑惑的翻折了下。
梵越十分“体贴”的给人捋直了,然后直接扔进了那个隐蔽的草丛。
“快些办。”淡淡的命令。
“”
善变的魔头。
兔球在软乎乎的苔藓上滚来滚去,最终恰好停在了一块石头面前,不近不远,正正好。
白须瓷震惊
这距离,要是对方再多使一点力,他不会直接血洒当场吧
缩了缩兔腿。
不过这个时候,白须瓷才发现魔头把禁制解开了,他可以化形了。
稍微施了个法。
白发长长的披在肩上,红色的眼睛分外醒目,衣衫拖在地上,弯腰仔细的在小溪里寻找
森林很是幽静,树冠之下透出来些光柱,细碎的光折射到白须瓷的脸上。
倒是意外的和谐。
一时竟是看不出是景衬了美人,还是美人衬了景。
“扑通”
白须瓷闻声回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金色的鱼尾。
嘴角微微勾了勾。
总算没有白来
“你好,我来见你了。”白须瓷把衣衫简单拢了拢,然后蹲在那个熟悉的石头上,伸出手拍打了下水面。
哗啦
水溅的哪都是,美、美人鱼闪亮登场。
白须瓷努力保持微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嗯,很好,兔毛全打湿了。
“你没有守时。”冷冰冰的话。
白须瓷轻微的一歪头,想要理解一下这话的意思,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他直接被推到了,为了稳住身形,只能用胳膊肘撑着石头,磨的生疼。
“你没有守时。”再度地强调。
白须瓷狼狈不堪的抬头看去,只能望见一个深不见底的瞳孔。
像是阴暗处的潭水一般,没有半分波动。
移眼往下看,露出来了大半鱼尾,血红色的鳞片翕张着,像是什么活物一般。
放在青苔上的手指猛的一缩。
“你为什么不来”再度的逼近。
白须瓷此刻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