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接下来的两天，简宜没有再来剧组。
因为没有亲密戏，拍戏进度又恢复了开始的顺利。
辛菀这两天没活动，便跟在剧组里盯着袁新翰，时不时和郁小谷吵两句。众人有热闹可看，倒是乐意辛菀呆在剧组里。
只可惜在第三天，辛菀就接到经纪人的电话，飞回北市去参加一部仙侠剧的试镜。
她一走，袁新翰总算松口气，拿着辛菀给他的两万块钱，财大气粗地请剧组全员喝一杯初夏的下午茶和蛋糕。
为辛菀这两天在剧组闹的动静，给大家赔礼。
当天下午，简宜来剧组时，就有幸吃到了袁新翰点的一杯奶茶和一盒某记的小蛋糕。
得知买奶茶和蛋糕的钱是辛菀给的，简宜难得面露惊讶，说了句：“辛菀竟没和你分手。”
袁新翰朝她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吃人嘴短，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程初倚在旁边，附和简宜的话：“我们倒是想说句好的，可袁总你这行径，让我们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好话。”
郁小谷挨着简宜，笑嘻嘻地说：“我要是辛菀，我立马分手。这么背刺自己的男人，不分手难道还留着明年一起过清明？”
三个女人能唱一台大戏，他要参与其中，岂不是就成了炮灰。
袁新翰好男不跟女斗，拎起杯奶茶转身走到一边，扭头对程燃说：“看见没，男人但凡做一点对不起女朋友的事情，就会在女人堆里抬不起头。”
程燃撂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袁总，话要说清楚。你这种行为，就是在男人堆里，也抬不起头。”
袁新翰：“……”
他转头看霍江。
霍江“咳”一声，在简宜几人的审视下，也迅速和他割席：“你这么对辛菀，辛菀还肯给你钱花，这么好的女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以后你真的要对她好点。”
“就是就是。袁总你但凡对辛小姐好点，我也不至于遭这无妄之灾，平白挨辛小姐几天的冷嘲热讽。”郁小谷阴阳怪气地挤兑。
得。
全是一群看热闹顺便还落井下石的。
他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袁新翰抱着杯奶茶，钻到赵一淮那儿。
赵一淮不爱喝奶茶，因为戒烟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见袁新翰挤过来，也含糊不清地调侃道：“袁总你可别离我太近，回头让辛小姐看见，来骂我一声男狐狸精，被好事者发到网上，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闻言都哄笑出声。
袁新翰也笑着骂了句：“去你的。”
却也没见生气。
袁新翰在剧组的这些天，众人都摸清了他的脾性。
只要不说辛菀的坏话，基本什么玩笑都能开，他不会放心上。
有时候拍戏过于紧张，霍江这位老同学还会故意找茬调侃他几句，来活跃剧组气氛。
投资人爸爸混到这地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本事。
一杯奶茶喝完，郁小谷起身去补妆，霍江去看摄影组调镜头。
剧组其他人也都忙起开机前的工作，准备开工。
简宜手里还剩半杯奶茶，坐着没走，和程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话题依然还是在袁新翰和辛菀身上。
程初说：“这辛菀也是真能忍，就不知道是真的对袁新翰爱意深重，还是图他背后的袁家。”
简宜不置可否，只说：“撇开家世不提，袁总脾气好，专一，身高及格，长相也过得去，光是这几点，就值得人付出真心对待。”
程初一想，点了点头：“也是。”
袁新翰在剧组这些天，不是没有年轻女孩对他献殷勤，他一概避而远之。就连面对简宜时，他也没起一点心思，正直得让程初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弯的。
但这两天看到他对辛菀纵容宠溺的样子，程初才真的信了这奢靡腐烂的圈子里还会有人捧着一颗真心出来。
闲聊了这两句话，不远处的赵一淮忽然过来，把程初叫走了。
留下简宜坐在这一隅，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袁新翰身上，渐渐走了神。
直到袁新翰忽然起身离开，她才醒过神。
正要收回视线，余光忽然瞥见程燃还在。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简宜不动声色，屈指在奶茶杯沿轻轻点了点。
点到第三下时，程燃果然连人带椅挪过来了。
“简老师。”
简宜转过头看他，“嗯？”
程燃反着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垫着下巴，坐姿看似懒散。
一双眸子，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简老师喜欢袁总那样的？”
简宜移开目光，看向前方已搭好景的场地，语气淡淡地回：“袁总脾气好，很像我一个朋友。”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哦——我明白了。”程燃懒洋洋地拖长语调，“简老师是喜欢脾气好的。”
“不过，我很好奇。”他身体往前了倾，两只椅腿随着他的动作翘起来，“简老师口中那个脾气很好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前方场地已经准备开机，简宜收回目光，问：“你该过去准备拍摄了。”
她直接转移话题，已表明她的回避态度，并不想多谈她那个朋友。
程燃原本只是好奇一问，并未多想，此刻却因她这态度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笃定的感觉——
她口中那个脾气很好的朋友一定是男的。
并且和她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
“下午要拍的几场戏，都没有我的戏份。”他坐正身体，翘起来的两只椅腿落回地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砰”。
简宜眼皮跟着微微一跳。
她侧过脸，看向程燃。
程燃唇角挂着一道上扬的弧度，但很浅，很难分辨是真的在笑还是出于客套礼貌的应付。
“霍江昨晚跟我说，这一周要再开几次剧本围读会，希望我能抽时间参加。”她不露痕迹地观察着程燃神色变化，慢条斯理地说：“所以这一周我都会住在剧组包的酒店里。”
程燃唇边那抹弧度立刻深了些，眸光亮起来。
简宜起了身。
程燃问：“简老师要去哪儿？”
“去超市，买些日用品。”简宜眼中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勾得人心乱。
“你去吗？”
程燃也起了身，单手抄着兜，“我陪你去。”
剧组租的场地是一所已被废弃的职业学校，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附近还是有一个大型超市可逛。
两人从学校正门出去，步行去超市。
在学校正门不远处，一家小卖部门口前停着一辆黑色小车。
车里，一男一女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手里摆弄着相机，拿起来对着车窗外正要调镜头时，忽然发现简宜和程燃从学校里出来，顿时双眼放光：“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简编剧？”
女人坐在驾驶座上，身体往前倾了倾，盯着前方正慢慢走近的简宜，点头：“是她。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是谁？看起来很眼熟。”
“可能是哪个小演员吧。”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程燃，看清他的脸时，忽然顿住，张了张嘴：“这是……”
“程燃。”女人先一步开口，目光惊疑不定：“是程燃没错吧？”
“是他。”男人紧紧盯着程燃，看着程燃走近，又从车身擦过，挺拔的身影一如几年前，带着一股流风回雪的洒脱不羁。
女人喃喃自语：“他不是已经退圈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程燃十八岁爆红，那时他刚上大学，一年后，因为太火，时常有人到学校里堵他，就办了休学。再过一年，他突然就退圈了，声称要完成学业。
如今三年过去，算算时间，今年他正好大学毕业。
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出同一个信息：“程燃不会是要复出了吧？”
“乖乖，我们俩这一趟误打误撞，算是找到流量密码了。”男人压低声，手上单反镜头一转，对准简宜和程燃的背影咔嚓一顿拍。
两人是浸淫娱乐圈十余年的娱记，这一趟是跟着辛菀从北市来的。他们收到消息，袁新翰投资了一部新剧，但女主却不是辛菀。
原以为最多只能拍一点辛菀和富二代男友恋情有第三者的料，来了以后才发现在这里拍摄的竟是《高三二班》剧组。
这剧月初还因为编剧意图潜规则沈嘉阳而闹得纷纷扬扬，一个月不到，这剧竟已经悄悄开机拍摄。
两人立即决定在这里多待一阵子，说不定能挖点剧组猛料出来。可惜剧组管理严格，简宜也没来，这两天都拍不到什么东西，再加上辛菀回了北市，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也回北市一趟时，简宜露面了。
还带着程燃一起出来了。
简宜新剧《高三二班》已经开机
国民校草程燃退圈三年疑似复出
国民校草程燃复出会参演简宜新剧
程燃和简宜单独出行举止亲密
……
这些词条光是在两位娱记的脑中闪现，就能想到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带来多大的流量。更别说这剧组还掺杂着投资人花钱不捧女友反而捧一个籍籍无名小演员的吸睛八卦。
“走，跟上去。”
两人换了机身小巧轻不引人注意的相机，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的简宜和程燃。
两人都没发觉自己身后跟了娱记。
一路走进超市，说话间偶尔相视一笑，落进娱记的镜头里，就成了俊男美女分外登对的甜蜜。
进了超市后，简宜挑选毛巾抽纸等生活用品，程燃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侧，时不时凑过去，搭几句腔。
隔着几个货架，两人选购生活用品的这些画面，照样又被两个娱记收进了镜头里。
从超市出来，程燃提着两个购物袋，和双手空空的简宜一起回了学校。
学校被租出去当拍摄场地，门口安排了保安二十四小时候守着。
两个娱记进不去，又钻回车里，翻看相机的照片和视频。
片刻后，女人“啧啧”两声，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这些照片，只要一发出去，咱们都不用什么春秋笔法去带节奏，网友自己就能脑补一出甜蜜恋爱。”
“谁说不是呢。”男人看完自己相机的照片，也笑得分外暧昧：“你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关系肯定不一般。咱们处理一下照片，晚上就发出去。”
女人一愣：“不再多拍点？”
“新闻贵新不贵多。”男人说，“先发程燃复出的消息，等话题一爆，其他同行赶来，咱们再发程燃和简编剧的合照。到时候不管局势如何，我们都比别人快一步，就能吃到最大的流量。”
当天晚上，程燃有两场夜戏。
下戏后，已经是凌晨。
因为第二天还有早戏，需要六点就得起来开工，剧组众人收工后，洗漱好都睡了。
就连一向热衷于网上冲浪的夜猫子袁新翰，被霍□□去客串群演，折腾得精疲力尽，在这一晚也早早放手机，躺床上闷头大睡。
一百多号人沉入睡梦中，微博上一个有着几百万关注名为娱乐八卦社的娱乐博主，带着“国民校草程燃疑似复出拍戏”的话题，发了一组程燃穿着校服的九宫图。
这条微博一发出，各路营销号和吃瓜网友们闻风而至。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被疯传到各个网站平台。
凌晨一点半，傅樱樱在半梦半睡间，接到公司宣传的电话。
“樱樱姐，程燃复出的消息被娱记爆出来了。”
“现在上了微博热搜榜一。”
挂了电话，傅樱樱点开微博。
热搜榜上的第一条。
国民校草程燃疑似复出拍戏
词条后面，赫然带了一个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