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爵改革与帝国恶况

查尔斯·韦德，帝**队当中，从属于沃伦杜勒姆第79戍卫团随军牧师。在先前的战斗当中，做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成绩，现如今正带领着一众信奉秩序神教的信徒们，进行祷告仪式。

距离上次的战斗又过了半个月。由于上一次战斗当中，第79戍卫团表现出众，军部特别让这支部队进行休整和补给。有了这一波的物资补给，至少第79戍卫团的大头兵们，再也不用穿旧制服，也不必在食堂的餐具上面看见陌生的图案了。

这对韦德来说是一件好事，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这群兵再怎么不乐意，终究还是会彼此磨合，逐渐形成一个新的团体。而韦德，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他利用职务之便，借助信仰的话题帮助那些原本相互不理解的士兵们产生友谊，相互理解。这倒不是因为韦德多么渴望建功立业，只是单纯的认为，这群士兵的战斗力越强，自己在战场上存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了。

当然，这也和先前查尔斯·韦德在抗击食人魔部队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英勇壮举有关。现在全团驻扎在了一起，让他的丰功伟绩传播的越发迅速。虽说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当落到韦德本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传得十分邪乎了。

什么韦德身高八十尺，痛饮食人魔的血液，徒手拧断了金牙暴君的脑袋。那些都是扯淡。但依旧有不少大头兵乐此不疲的将它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多的好事者更是将韦德牧师说成了结束那场战斗的关键。

这让韦德牧师的简易小教堂每天除了秩序信徒之外，还有一些压根不是信徒的士兵特地赶来参观这位立下大功的小牧师，瞧瞧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而韦德对此作何评价？都是扯淡！

事实是，路德维希大公爵命人把金牙暴君的脑袋割下来之后，将敌军首领的首级悬挂在旗杆上展示给了那些食人魔看。而那些食人魔一看领袖被杀立刻士气大跌，作鸟兽散。

这才是这次战斗第79戍卫团只付出37人负伤而无一人死亡的代价完成作战任务的原因。

当然，韦德那时候也打听到了自己在这其中发挥的作用，若是这些事情真的是自己干的，他倒也不介意和这些大兵们吹吹牛皮，但实际上呢？韦德清楚这些都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

所以每每遇到那些好事之徒和自己打听那次战斗的细节，韦德只能含糊其辞，没办法，这事儿完全就是运气。韦德可不希望自己给那些大头兵过多的期待，增加让自己再度陷入危险的可能。

然而事与愿违的，这番言论反而证实了查尔斯·韦德这位秩序神教牧师低调谦逊的评价，因此反而让韦德的名声更高了，这让当事人更加的苦恼。

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评价变高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韦德可以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这个团体逐渐接纳，而非局外人了。当然，这也是一个过程，他很清楚真正被这群人视为一份子，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目送一批完成祈祷仪式的信徒们离开，韦德站在自己的小教堂门口望去，一个魔法师打扮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人穿着一件只有魔法师才会穿的那种长袍子，带着一顶魔法师才会戴的尖顶宽檐帽，手里拿着一根只有魔法师才会拿着的顶上镶嵌着耀石的法杖。

那就是一个魔法师，一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魔法师。

韦德想了想，

从小教堂的诵经台下面取出一瓶藏着的酒来到了指挥部，一般而言，第79戍卫团团长加尔文·曼德罗团长会待在这里。

推开门帘，正巧看见这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正捏着一卷手工擀制的烟草卷，一脸享受的吞云吐雾。

“哟，韦德牧师，要来一口不？我跟你说这玩意儿真带劲儿。”一见韦德牧师进来，加尔文顿时嘿嘿一笑。

“不了。”韦德皱着眉头，一只手在自己的面前挥了挥，驱散那些烟雾。另一只手将酒放在了沙盘桌的边缘，“找你聊聊。”

“你瞧瞧你，和兄弟聊天还带东西。”听见玻璃瓶和木桌面碰撞的声音，加尔文团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只见他抬起大手，就要抓住瓶身，抓了个空。原来韦德早在他动手之前，就将红酒抽了回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想问啥？”加尔文挑着眉问道。

“我先前在营地里见到了一个魔法师，那是谁？咱们团里有这一号人？”韦德一边问，一边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两个杯子，小心翼翼的将瓶中的液体倒了小半杯。

这玩意儿可是好货，他可不舍得给太多。

“你说里希特魔法师阁下啊？”加尔文随意的应和了韦德一声，然后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杯子，放在鼻子底下猛地一吸，酒精制品特有的甘醇和葡萄的甜香味让这个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里希特魔法师？他是什么来路？咱们团没这个人吧？”

“自然，这是沃伦杜勒姆指挥部派过来的联络员。”加尔文团长瞥了眼韦德回答，“你不是带兵打仗的，不清楚也自然。”

“可我之前也没听说过所谓的‘联络员’啊。”当初来这里之前，韦德恶补了有关部队的知识，他从来没听说过军队当中还有一个叫做“联络员”的职位。

往常部队传达命令，都是派遣斥候或者信使，而在具体战斗的时候，也是依靠烽火或者旗语来传达某种特定的信号。

“这个就要从军团改革开始说起了。”加尔文意味深长的回答。

“军团改革？”

“想听啊？再来点。”眼看韦德的胃口被吊了上来，加尔文举了举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甜酒的滋味让他流连忘返。

“老东西！别得寸进尺，这可是艾德文森修道院产的精品利口酒，我没多少货的。”韦德心疼的护住自己的瓶子。

“唉，韦德好兄弟，别那么小气，给点给点，你问的这东西讲起来蛮复杂的，让我润润口。”

“啧，你这老狐狸。”心疼的再给对方到了小半杯，加尔文这才解释起军团改革的事情。

原来这事儿，真算起来还和韦德有那么点联系。

此次改革的主要推动者，正是新任公爵路德维希·奥特里尔。自打半个月前奥特里尔大公爵指挥军队大破食人魔的部队。又由韦德送上助攻，斩首金牙暴君，如此璀璨夺目的战绩立刻让怀疑他的人都不再做声。

而公爵正是借此机会对帝国投入在西线的部队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将其他政治势力的军事力量全部纳入同一个指挥部名下进行统一指挥。对参加战斗的帝国部队提供标准化的武器装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对各个作战部队投入能够利用魔法进行信息传递的魔法师，以提高指挥部对具体作战单位的绝对控制力。

“所以说，那个里希特魔法师，就是总指挥部的传令官咯？”虽说韦德的上辈子秦策本人并不是军迷，但对于军队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从一个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位叫做路德维希的年轻公爵，提出来的决策都是十分合理的。

集中一体化指挥体系，明确的指挥层级，及时响应的情报交流机制，这些对于一场战争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但问题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直到现在才提出来？韦德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得到的却是加尔文的一声嗤笑。

“哎呦，我说韦德，-你在神学院和那群书呆子待久了脑袋也变得不好使了？”加尔文不屑的笑了一声，“这糊涂仗打的哟，打了多少年了都。远的不说，就谈之前踏膝谷那场仗，虽说最后还是咱们赢了。可不论是兵力还是局势，都是帝国占据大优势，本可以漂漂亮亮的打赢，但结果却打的那么难看。谁都知道要选个军事领袖统一全局，可问题是，来自圣都帕罗米亚的秩序圣军也好，那群贵族们募集的私兵也罢，全都在一个人的名下，听从同一个人的调配，你想想……”

“没办法保证这权利不被用在别的地方，是吧？”韦德也是聪明人，被对方这么一点拨也明白了，帝国西线兵力前前后后，算上后勤说百万大军绝不夸张。这么一股力量若是被一个人所驯服，那么下一步剑指帝都登基称帝又能奈何？

“对喽，所以这次路德维希为了得到众多贵族和帝国其他政治力量的支持，宣誓成为永世护国大公爵。”加尔文这个老油条，不愧是在战场上混了那么久的人，对政治局势的眼光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其实就帝国的实力来说，本该是足以应付那些异族的。但就是因为那些蠢货，有功劳争着抢，有危险别人上，相互推诿，相互攻讦，临了上了战场就各打各的，才闹得这幅下场。”

“所以你看好这个路德维希？”韦德可以感受到，加尔文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怨念，想必是经历过他口中的那些恶况。

“难说……虽说他有这份心，但这么做要动的蛋糕太多了，遇到的阻力一定特别大，我对他持悲观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