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君钦索欲,明月夜袁法慎行

君钦感受到抚慰，从悲伤中复苏，怔怔的看着袁法平静的双眼。

“没事了，君钦……”袁法还没说完，双唇再度叠加了柔软。

君钦摇动着，捶打着，抽泣的更甚，宣泄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强烈的崩塌感让袁法无法动弹。

他是人，然而她是野兽，后者在宣泄本能。

求生的**迫使他奋起最后的力量，猛的推搡过她，切断了一切若有若无的连接。

袁法爬走几步，站起身来，虎口脱险，无奈的神情侧目看向呆坐的君钦。

她无知且无辜的看来，异色的瞳孔嵌在面孔上像宝石，依旧是霞日的热烈和湛蓝的大海，湿润粘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人懂得克制，这是和兽的区别，这种克制给直立人披上了文明的外衣，然后用更残忍的手段相互剥削。袁法没有衣服，但是存世的经历给他披上了隐形的外衣，克制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她要懂得何为人才对……”

袁法心中自语，看到那无辜的眼睛顿时没了责罚的心气，呆立着无言。

夕阳最后的余晖也逝去了，只留下了阴暗……是否和袁法说的一样，太阳明天真的会再次升起吗？君钦静默，她刚刚以为这是世界中的最后一天。因为，袁法和太阳一样，也会沉入水中的……

袁法望见君钦的失神，又默默坐回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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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越来越冷，互相依偎也解决不了什么。

袁法取出了乾坤布袋里的火镰来，搜罗了柴草点燃。君钦望着神奇的火，像是第一次拥有它的原始人。

“今天就耗费了，好在我们还有明天。”

袁法叹息，自己的计划又要推迟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累赘，不知道何时才能送到平常人家寄养。

君钦向火，火苗不仅点亮了她的双眼，还散发着温暖，那温暖和袁法读书时带给自己的一般，便默默的把手伸向火堆，却缩了缩手。

“这就是火，这就是光，它吸引着我们，但是太过于接近……”袁法见状，一把攥住那只小手慢慢伸向火光，淡漠道：“就会受到伤害。”

君钦吃痛，猛的缩回了指掌，怨恨的看着袁法。

“我们心中都有火，太过于接近，就燃烧了彼此。”袁法依旧是冷漠道，说着她听不懂的词句。

他不知道，这种简单的问题，她想了一万年。

在洞府中时，时间没有概念，但是在外，每一个凉夜都是如此的难过。温存让人懈怠，而冰冷让人清醒。

袁法不敢睡去，盘膝而坐，吞吐着坠明凝气诀轻轻入定，运作出稀薄的灵气热量守护着君钦。她依靠在热源上，沉沉睡去，轻噘着嘴，期待明天的太阳……

月光下，老松旁，他们除了彼此，便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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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法苏醒，把围拢在身上的少女解开，轻缓温柔的动作也把她叫醒了。

“袁法……”惺忪的睡眼轻声呼唤。

“我在。”袁法答应，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随即拉起了她，四条白生生的腿开始踏足了林地，开始最初的探索，他们熟悉了赤裸，坦诚的面对这个世界。

袁法驾轻就熟，他上次出离还对很多地点做过标记，四处寻摸了几棵草药，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这次找到的都是有用的，没有当初的杂草。

君钦还未从睡梦中复苏，太阳果然和袁法说的一样，再次升起，照亮了周围；广大无垠对她来讲和梦境无异，她还以为不大的水帘洞府是世界的全部，那里没有太多的未知。

不管走到哪，总是十指相扣，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离。袁法早已熟悉了右手的无用，它时刻处在紧握和汗水的湿滑状态中，毕竟现在没有兜裆布可供少女挽扣。

“袁法！”

少女不耐烦，兀自站住了。

“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袁法解释，柔声抚慰，半日的赶路搜寻，他也感到疲惫，何况少女。但是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生活让他明白自己绝无休息可言。只能尽快的完成工作，回到藏身地。

君钦可不在乎这些，无知是任性最大的资本，便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吧。”

袁法顺从，这个字词从来没有适合过他，但那是和君钦相遇之前，君钦让他融化，从散发寒意的冰魄变为了散发暖意的灯火。他们昨日还有过让袁法无法受用的肌肤之亲……总而言之，心乱了，刀慢了，他开始后悔没有在她初生的夜里，扎下那一剑。

两个盘坐在地，袁法从布袋里掏出草药一一检视，不多的药草在可接受范围内，只要有必要的炉鼎，便能炼化出两三粒。

少顷，袁法点数完了草药，重新投入布袋中，拉起不情愿的君钦再次踏上旅途。

“还要必要的几项，黄昏便可重返洞府……”

袁法心里有了底，要不是右手的累赘，他会在野外起码待上三五日。当初用半本功法驱走了闫魄，还有其他五人在背后找寻，官府也在所有的县治布下了海捕文书。

在这种境地下，陷入温柔是致命的错误，袁法瞥了瞥身边的君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幻化宣判自己死亡的铡刀……或许，现在已经是了。

两人又找寻了半日，黄昏将至，期间给了少女不少甜草和野果充饥，出离了洞府，他们都会感到饥饿。

袁法终于决定原路返回，布袋里的草药足够炼制三枚壮血丹还有富余。

夜间行路让君钦恐惧，开始时是紧握着袁法的手，后来是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最后则是彻底抱了过来。

“火。”

君钦叫唤自己熟悉的第二个词汇。

“没有，我们快到了。”

袁法顺势把君钦背在身上，因为她娇嫩的足底时不时被荆棘和石子硌到，杂草和枝叶的划过时不时让她惊呼，袁法只是觉得嘈杂才如此。那微小再度粘上了自己，上次是前胸，这次是脊背。

没有了明火的指引，但是袁法熟悉道路，虽然失去了大半气血修为，好在现在有了神识。

这里要提到，神识之力和气场之力并不是隶属和进化的关系。气场更加巨大，更能远远的感受到气动，例如杀气阴气之类，熟练者能读取到兵器；但是神识更加生动，可以收束成二维，释放灵法和窥视到对方的修为，这点气场无法做到。

他们的共同点在于随着修为的增长都会扩张，也会更加敏感。

袁法扩散神识，探寻着道路，时不时谨慎的收敛，害怕被灵修察觉。

“还有三五里路……”

袁法的气场感受到了水汽，神识查探到了无数种动植物。

临近瀑布，袁法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直到，袁法望见两里外前方大亮！神识猛的一缩，散开气场看去：人喊叫，马嘶鸣，伴随着滚滚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