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学会享受
“贫僧罗睺罗，见过白帝之主。”一道声音响在了刘清玄脑海中。
沉入心神，刘清玄对罗睺罗的灵体施了一礼，“久仰大名。”
看着刘清玄极为凝实的灵体，罗睺罗感叹，“如此雄主，真乃我人族之幸也。”
“我观先生能量波动十分平稳，或许还能再活一世？”刘清玄颇有些好奇。
罗睺罗还真思考了一会儿，不过紧接着就否定了，“且不说贫僧只靠张先生的元气吊着，即便真有这个机会，贫僧也不会去选择。”
刘清玄摇摇头，“可惜了，还想请先生留在我朝发扬佛门。”
罗睺罗心说你那是要发扬佛门吗，你那是馋我的修为！
不过出家人毕竟不会点破这些，“陛下对佛子多多关注就好了，他虽然不会接受贫僧的记忆见闻，但我所阅读参悟的佛家典籍和功法都会完整地传承于他。”
刘清玄道，“甚好。”
退出识海，只见张昙百无聊赖地仰头看天，“谈过了？”
刘清玄把舍利子递还给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罗睺罗先生尽管生前是一代圣贤，但毕竟只剩了这么一缕残魂。”
张昙对待舍利就没那么客气了，一翻手，把它扔进了随身世界中，“咱们去看看佛子的表现吧。”
这比赛虽然之后在流媒体平台上经过剪辑会播放一整个星期，但原定的全部赛程也只有两天，今日淘汰，明日就是决赛。
三人来到四号馆，站在最远处的进出通道口看向台上，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年翻着跟斗，手中一条少林棍舞得密不透风，虽然实力只有筑基，但是身姿沉稳眼神明亮。
张昙看得津津有味，然而刘清玄并不感冒，低声向刘宗林问道，“方岑什么时候上场？”
刘宗林在工作人员递来的册子上翻了翻，“陛下，方岑小友排在三十六位，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轮到。”
刘宗林看向张昙，“要不再出去走走？”
“走啥啊，”张昙招招手，让工作人员搬来三张椅子，“整个镇仙城都是你家的，出去也没新鲜的，来，坐下来看看，这不挺有意思的嘛。”
刘清玄无奈，他搞不懂一群筑基金丹期小孩儿的表演有什么可看的，别看台上那小子耍得虎虎生风，在他们这些强者的眼里，那慢得跟龟爬似的。
“欣赏不来啊，”张昙偏过头，笑道。
耍棍的少年收势，给众人行了个礼，台下掌声雷动。
刘清玄苦笑着点点头。
“普通人都能欣赏的东西，你一个皇帝咋就不能欣赏呢。”张昙也在鼓掌，乐乐呵呵的。
尽管刘清玄深知张昙沙雕本性，但张昙说的每句话，依然会被他拿来认真琢磨。
他看着为了台上那拙劣表演而欢呼的观众，和一直在笑着鼓掌的张昙，慢慢地居然有了一丝明悟。
因为张昙是帝级，所以按照强者之间的习惯和尊重，刘清玄从来没有探查过对方，此时盯的时间久了，竟发现他的目光渐渐穿透了张昙。
“为什么我能像看普通人一样看透你？”刘清玄神色诧异。
张昙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为什么不能呢？”
刘清玄心神震动，他这才发现，张昙在不动用灵力时，全身上下都和凡人一模一样，没有气息，没有屏障，一眼就能看到底。
“老刘，其实世界上的乐趣还很多，”张昙认真盯着刘清玄，“没有必要一直把自己放在神仙的高度来俯瞰众生。”
“也许对你来说，他们太慢了，但对于他们自身，或者他们同修为的人来说，他们很优秀。”
“你在教我治国？”刘清玄心念电转，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忽然有种仿佛看到云层里破开一束光的感觉。
站在仙王境界和皇帝位置上，他俯视万物太久了，张昙说的话，仿佛让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了宇宙，而那深邃漆黑无垠的虚空中，突然似蛋壳似的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你可是这一级位面的皇帝，统领无数星球的白帝雄主，哪有人比你更懂治国，”张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希望你能学会享受生活。”
刘清玄眉头一挑，他刚刚试着压制自身的气息，完全没有动静，张昙这一拍，直接把他身上的气息打散了。
“这……”刘宗林长大了嘴巴，他眼睁睁看着刘清玄的气息从高深莫测逐渐变得与自己不相上下，又继续跌落，最终那噬人猛兽般的气势化成了儒雅温和的书卷之气。
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表演的是奇奇怪怪的佛家歌舞（据说），但那节奏落在凡人一般的刘清玄耳中，竟然莫名产生了一丝心旷神怡的韵律。
“舞跳的不咋的，歌唱的还是很好听的，”张昙盯着舞台，笑问，“对吧，刘老哥？”
刘清玄张大了嘴巴。
五感提升到极致以后，又有政务缠身，修炼和皇位的压力让他已经数百年没有得到过视听上的享受了。
此时即便这并不好看的舞蹈映在瞳孔都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甚至带给了他一种最原始的也是最久违的视觉感官刺激。
刘宗林愣愣地盯着这两个沉醉在凡人表演里的大佬，傻傻说不出话来，他眼中的这个舞蹈，依旧是杂乱无章蜗行牛步，而过于灵敏的听力下，即便是跨了十个调的音乐在他耳中依然太过平缓，索然无味。
在这名选手下台时，张昙感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
“张先生，给我也来一下呗？”刘宗林腆着个脸凑过来道。
“好说好说。”张昙自然清楚这些人是没有本事自己玩气息速降的，随手一拍。
刘宗林呆滞片刻，同刘清玄一样，眼睛亮了起来，“这……！”
“差不多得了。”张昙示意他闭嘴。
“好嘞。”刘宗林乐呵呵的，坐直身体兴致勃勃地把目光放在了看台上。
同时他感到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的气息虽然散了，但灵力却依旧是原来的等级，虽然莫名其妙搞不清其中原理，但显然这种变化让这主仆二人都十分满意。
这以后打架的时候，谁能看得出我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