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开棺
“阴宅是什么东西？”
杨明疑惑问道，难怪其他弟子不愿意，顾子羽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低语。
“阴宅，就是坟地。”
“啊？大娘，俺们是新弟子，这种事情做不来的。”
杨明一听，惊讶的摆手说道，他虽然穿着身道袍，但其实只会些拳脚功夫。
那老妇人立刻跪倒，不停磕头哀求，杨明被拜的面红耳赤，赶紧把她从地上扶起。
“两位小道长，老身别无所求，只想这辈子走的安心...”
浑浊的泪水，从老妇的眼中流出，一把年纪磕头求人，杨明于心不忍，回头看了眼顾子羽。
顾子羽四下张望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里远离县城，现在太阳落山，正是造饭的时候，但周围低矮的瓦房内，却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大娘，你赶紧起来吧，俺们一定尽力而为。”
杨明叹了口气，郑重承诺道，那老妇人一听，由悲转喜，拉着杨明的胳膊就往院里走。
“两位小道长，天色不早了，快进屋吧。”
顾子羽迟疑片刻，也跟着走进门，这是个标准的四合院，宽广气派，但窗漏瓦缺，一片破败。
“两位小道长，你们在这里歇息片刻，老身去做些吃食招待你们...”
老妇人鞠躬笑道，顾子羽马上抬手，按住身旁的杨明，举起手里口袋，亲切的大声说道。
“老人家，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带着吃的呢！”
老妇人楞了一下，随即点头，“那好，我去给两位小道长泡茶。”，说完走进一间厢房中。
见老妇人离开，顾子羽拉了一下杨明衣角，脸色严肃下来，压低声音说道。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会儿你别乱说话...”
杨明被这句话镇住，乖巧点头，这个四合院阴沉安静，那老妇人进屋泡茶，竟没有一点声音。
“没事，不用怕。”
顾子羽拍拍杨明后背，笑着说道，他把杨明手中口袋拿过来，打开一看。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买了堆甜食？”
整整一口袋糖饼糕点，甜腻扑鼻，顾子羽抬起头，有些无语的看着杨明。
“俺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甜的...”
杨明扭捏说道，顾子羽把手伸进口袋，捏起一块糖饼，放进嘴里。
“两位小道长，茶已经泡好了，快进屋来吧。”
老妇人端着一套茶，打开房门，招呼两人说道，顾子羽嘴里嚼着糖饼，跟杨明走进屋内。
这间屋空旷黑暗，家徒四壁，但墙面漆柱又非常考究，中间摆着一张烂木桌。
“两位小道长请用。”
老妇人把茶水放在桌上，招呼两人喝茶，杨明哎了一声，刚要端起茶杯，顾子羽伸手把一块糖饼，塞进他嘴里。
“老人家，这里没有别人住了吗？”
顾子羽开口问道，老妇人点点头，满脸悲凉，过往旧事，在心中浮现。
这里曾是远近闻名的大家族，人丁兴旺，可如今家道中落，只剩她一人独住。
“没有，附近的人也都搬走了。”
“我们这里闹过一场疫病，死了很多人...”
老妇人垂头说道，掏出几根蜡烛，在桌上点燃，屋里亮堂不少。
顾子羽咳嗽一下，看了眼茶杯，最后强行忍住。
“这也太甜了...”
“小道长？”
“没什么，你说的看阴宅，准备怎么看？”
顾子羽用手指轻敲桌面说道，他在藏书楼中，的确看过一些风水书，但还是第一次给人看阴宅。
“我想请小道长，为我画张符...”
“画什么符？”
顾子羽脱口而出，烛光摇曳，老妇人闻言探起上半身，开口露出黑牙，吐出一个单字。
“镇！”
镇字符？
老妇人的声音细不可闻，就像害怕被谁听到，顾子羽瞳孔收缩，在心中快速计算一遍。
镇字一共十五笔，好难画的符...
“老人家，你要这张符做什么？”
听到顾子羽的问题，老妇人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堆碎银珠宝，摊在桌面推给顾子羽。
“这是老身的全部家当。”
“我要把这间阳宅，变成阴宅...”
阳宅变阴宅？
顾子羽眉毛一挑，杨明也被呛到，阳宅变阴宅，连普通人都知道是大忌，这可是会家破人亡的。
“老人家，这阳宅可不能当阴宅...”
顾子羽开口解释道，老妇人点头，她低着头，烛光下看不清面貌，只能听到声音。
“没关系，我已经是全族最后一人。”
“等我死后，这里就再无活人，镇字符贴在门前，可劝行人避让。”
顾子羽还是摇头，老妇人也不说话，伸手指向屋内墙角，那里黑暗一片，看不清楚。
顾子羽拾起一根残烛，在桌上引火点燃，来到墙角处，心中一凉，杨明也被吓到，差点摔倒。
这间房的墙角，摆放着一口棺材，黑漆厚椁，用料及其豪奢，伏在地上也有近半人高。
“这符，我画不了...”
顾子羽拽着杨明，回到桌前，实话说道，符箓术修为不够，十五笔的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桌旁无人应声，只有那根蜡烛默默燃烧...
“老人家？”
人呢？
顾子羽心中一惊，坏了，他把蜡烛凑近，桌旁已经空无一人，那个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杨明脸色煞白，嘴里不断念叨着，顾子羽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刻离开这里。
顾子羽拽着杨明，走到门前，大门紧闭。
他伸手一拉，残旧的木门纹丝不动，不管他怎么用力，始终无法打开。
这门有问题！
顾子羽抬头，发现门上贴着一张黄纸，他把蜡烛凑近一看，心凉了半截。
屋门上方，贴着一张咒符。
一个“定”字正居其中，把门死死锁住，顾子羽伸手去撕，却够不到位置。
“别抖了，我抱你上去，你把那张符撕下来。”
顾子羽指着定字符，对杨明说道。
杨明终于冷静下来，点点头，他不想当拖油瓶，况且要不是自己答应，两人也不会在这里。
顾子羽抓住杨明上半身，用力一提，杨明伸出手，把定字符揭下，屋门嘎吱一声，自行打开。
太好了！
顾子羽接过定字符，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一声响，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地上。
顾子羽皱眉，把地上的蜡烛踢过去，磕在一块长方形的盖子上。
顾子羽借助烛光，向上一看，胸口突然剧痛，咒印发作。
墙角的那口棺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