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的日常（3）

空瞳偶尔在发呆的时候回忆过去。

这次她想起的是第一次见到雪夜时候的事情，那大概是初一时候的秋游。

当时她洗完了番茄，开始削土豆皮，她努力地想要削成长长的一段，可惜试了几次都不行，这时候纹彩和那名似乎在开学典礼时见过的女生走到了她面前。

说是似乎是因为那天她在半途中睡着了，所以对于期间的一些发言的人记忆比较模糊，之所以对她有所印象好像是因为她出现在台上的时候身边的学生都比较兴奋声音把她给吵醒了。

「你好，空瞳同学，我是雪夜，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呢」漂亮文静的少女礼貌地向她打着招呼，脸上露出沁人心脾的甜美笑容。

「你好…」空瞳有些好奇地看向她，总感觉这个女生和纹彩其她的朋友不太一样，那些人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却完全不同，看起来反而很积极的样子。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很多时候是在每天普通的相处中不断累积发酵成的，雪夜总是保持着初见时那股子积极热情的心态和她相处，空瞳没觉得她有什么恶意，也就没有抵抗，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位千载、纹彩外的第三个朋友，甚至可能是同为女生的缘故她某些时候更亲近雪夜而不是千载一些。

某日午休，在闲聊的两人。

「空瞳原来喜欢玩游戏呀」

「嗯~」

「真好呢，我已经好久没玩过游戏了」雪夜略有些羡慕地道。

空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忍不住好奇询问「为什么不玩了？」

「唔，一点点家庭的缘故」雪夜虽然强做笑容但嘴角的弧度仍含有苦涩，空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熟练地从身上拿出一台便携游戏机，雪夜看见了睁大了眼睛，空瞳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雪夜不安地四处看了看，小声对她道「你怎么把游戏机带到学校里来了？我记得校规是不允许的啊，被发现就麻烦了」

空瞳淡然道「没关系，只要不在教室里玩老师就发现不了」

「诶？那是在哪里？」

「我平时都是在天台玩的」空瞳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机。

两人走向教学楼的最高处，那里还有一段楼梯通往天台，天台，传说中的学校乐土，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受学生欢迎，一方面是与鸟语花香、环境更好的中庭相比周围全是铁丝网连长椅都没有的天台看起来就显得颇为老旧灰暗，就像一些孤僻学生的缩影；另外就是经常有些喜欢抽烟的老师或者混混待在上面，就连孤僻的学生也对这里敬而远之，而雪夜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空瞳会挑时间，当她们推开天台门的时候空旷的天空下只有随风发出轻微金属碰撞声的铁丝网以及灰白色的屋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雪夜松了口气。

旋即她被空瞳拉到一旁的天台边坐下，身后便是铁丝网，再远一些是学校的操场，现在还能听到喜爱运动的人们锻炼的声音，充满活力与朝气。

「给！这里面的游戏随便玩！」空瞳打开游戏机递给了她，然后又熟练地从身上掏出第二个游戏机，看得雪夜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就这样屈膝并肩而作，玩起了游戏。云卷云舒，不知过了多久后脖子有些酸的雪夜抬起头瞅了眼手表，发现午休的时间早已过去，下午的课程已经开始了，于是她有些慌张地拉上空瞳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很惊讶，因为这是给人完美学生印象的少女第一次迟到。

姑且不论别人的看法，雪夜在这次事件后确实有所改变，并不是说她喜欢上在课余时间偷偷玩游戏，而是她学会在现有的规则束缚中寻找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标，用她的话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别人口中的完美大小姐了，而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在考虑如何在忙碌的生活中取巧做一些自己想做事情的有点不规矩的女生』

不过看到她这样空瞳却是心安理得，甚至有些开心，而且雪夜的游戏水平提高得也很快，有了一个可以一起并肩作战的游戏伙伴她很高兴。

「不知不觉间关系就变好了呢~」纹彩托着下巴看着欢快地聊着游戏的两人感慨地道，空瞳的性格和生活习惯让她此前除了自己和千载外没有其他的朋友，没想到雪夜会和她相处得这么愉快，她很意外。

「我也是深入了解后才发现空瞳同学的性格非常有趣，之前完全不知道」雪夜闻言有些庆幸地说。

「雪夜也很有趣，而且游戏玩得很棒」空瞳竖起大拇指肯定道，「哈哈，谢谢」还是第一次被称赞这方面的雪夜心情微妙地说。

「的确呢」纹彩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前一直以为雪夜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物，真正接触后反而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能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她的下双马尾开心地晃了晃。

雪夜看着两人，陷入了沉默「……」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情绪被空瞳恰巧捕捉到了，少女没有立刻理解，但是总觉得有些在意。

「小学时候我们三个有次在厨艺课上分在了一起，结果为了争论饼干要做甜味、咸味还是咖啡味三人闹得不可开交」纹彩颇为怀念地说起。

「我是支持咖啡味的那个」空瞳举起手，她挺喜欢咖啡味的甜点，虽然对她并没有什么提神效果。

「我是甜味，千载说要咸味」纹彩说着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们年纪都还小，比较任性，所以谁也不肯妥协」

「纹彩还踩在椅子上挥拳说『甜味天下第一！』，班上的人都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空瞳若无其事地说起纹彩的黑历史，少女脸颊一红咳了声转移话题道「嘛，姑且不论味道，那还是我第一次学做饼干，还是很兴奋的，做了很多，各种味道都有，结果吃得太撑了，三个人都有些走不动路」说着她自己先笑了。

空瞳也回想起了那段青涩的回忆，平淡的脸颊上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笑，看着两人的雪夜却少见的表情有些不太对，空瞳注意到她眼角微垂，似乎有点沮丧地扁了扁嘴。

没过多久，空瞳便发现雪夜每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表情好像都是因为聊起了千载。

没想到一下子四五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还和当初没什么改变，不过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雪夜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千载和雪夜都是她重要的朋友，她不想费神去做出选择，将来的事情留待将来去思考吧，她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