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杀心

抬头看一眼头顶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古树，魅心的眼中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丝底气。低下头来略微沉思片刻，她选择了现以他们头顶的这位做为切入点……

“倘若各位了解过大陆的历史，那各位一定知道天地人三界。所谓天界，其实就是鸿蒙天帝意志所在的上界，是自天地初开之后便在孕育、成长的世界。地界就是地府，也可以叫做冥界，是由第二位来到这天地的宇宙神明、万物的始祖生命所开辟和引导的世界。人界，就是各位眼中的世界，但世界不等同于天地，天地大于世界，也可以小于世界……”

“我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龙渊大陆也不是为了别的，正是隔着心魔面具察觉到了烛九月历经了菩提在上古时代的所有过往。由于她有原初之花和堕神之泥，我便想着能不能利用她再现昔日的荣光……不管我昔日做了什么，我等巫族丈量天地、改变陆地环境之举亦是不容置疑的真实。而在我们历经二十七万年的时间探究到陆地的边界后，我们便利用我们的根系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传回到了我等的发源地，于此，我们便对那原初的天地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当时的领导者——人皇、原初世界树的前身也在所有讯息、努力归于他一身的时候得到了升华。他从花变成树，也得到了某位神明的赞许，得到了比肩宇宙神明的力量。这就是第一颗树，也是第一个认知到世界的树，简称世界树”

“得到比肩宇宙神明的力量之后，他便开始引导我等开灵，引导我等认知世界、引导我等在征服了陆地、拿到第一生存权的情况下探究自身的使命。毫无疑问，这是极其正确且伟大的。因为他不想看着我们人云亦云，隐没于众生之中……”

“但很快的，我们便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等因为生存环境的高度统一而在选择上大相径庭。我们将这一问题汇报给了他，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指引。但他的回答是，既然视角差不多，那便试着观察世界吧！”

“所谓世界，其实就是有灵之人对自己视角下一切事物发展、变化的总称。但这有两个必要的前提，其一是开灵之人，没有脑子、只关心繁衍的虫子不算；第二前提则是建立在第一前提之上，即不人云亦云，独立思考……我们在这些信息的指引下开始研究天地，结合世界树的至高之位开发出了巫术。再之后，便有了神巫大战和魔神战争，我不否认，这两场战争都是我的问题，是我间接导致了大陆分崩离析、世界崩溃，世界树沉睡……”

“但是后来，我才从死亡口中得知，魔神大战的结局、这一切最大的罪魁祸首乃是同样身为宇宙神明的战火与毁灭。同时，我也在生命那里吃了闭门羹。当时我想通过生命得到新生命的种子，继而借助他们的智慧与力量修复天地。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经历这么多磨难和打击之后，我开始思考生灵未来的道路。但很明显，摆在我们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便是宇宙神明。可我们真的就不能把握我等自己的命运吗？答案就在这里，就在我们头顶，获得了比肩宇宙神明之力的世界树……”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后，我又遇到了同样被死亡放过并揭露了宇宙未来走向、一切事物终末的饕戮。我们两个联手开始研究宇宙的奥秘，最终制作了环世之城并彻底离开龙渊大陆。此后二十几万年后，魔渊大陆情况渐渐稳定，第一批生灵重新上岸演化生命形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战火和死亡会面了……”

“仅仅是祂们会面的余波便当龙渊大陆和海洋经历了一次大清洗、生物大灭绝。其中，水元素的源头——深海大魔鳌虾皇敖嗔所在的族群灭亡……再之后，龙渊大陆派人前往魔渊大陆考察大陆环境。可我却在那些使者的口中的听到了一句让他们争辩不休的话，魔渊大陆究竟能不能做为新地盘……”

“都说温饱思淫欲，各位的选择倒是非常统一。争夺牢笼内的地盘……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各位如今心态的一个真实写照，你们将龙渊大陆当做了你们生命中的一切，当做了你们眼中唯一的世界！天地还很大，你们却在争抢那早已被我等定义过的世界，拿着我等五人为了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再现我等悲剧的力量用来对付自己人！这很有意思吗？死亡和战火见面必然会带来生物大灭绝，之因为战火以天地为舞台，以生灵为棋子，创造或毁灭为结果、为助力。不管那战火最终的导向是何方，其过程中都必然会有大量的牺牲。而牺牲，则是引来死亡，最终导致战火与死亡会面，生物大灭绝！这是祂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无数次发生过的事……”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在为你的混账行为与自我感动找借口！来，我问你一个问题，倘若我们不开战，选择和平贸易，那战火还会蔓延吗？祂只是一个过程，是一个需要祂们四个出手才能展开的一场屠杀。可屠杀的必要前提是什么？是生灵！如果魔渊大陆与龙渊大陆之间不开战，那战火还能积蓄力量吗？祂还有落脚点可以跳跃时间吗？你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很苍白，因为第二次魔神大战是你引起的，你完全可以用一堆借口来粉饰你自己！并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目标还是研究生命形态，因为毁灭魔祖是原初生命，是一种极具毁灭性的病毒或者细菌，而你们植物，有和细菌、病毒乃至真菌交换基因的习惯……你就是在第一次魔神大战之中尝到了甜头，就此深陷其中！”

杀心满是不屑的说道。正如魅心在研究动物一样，杀心其实也研究过植物，细致入微的他躲在地下，自然能看到植物和病毒、细菌、真菌交换基因、共生的全过程。可不要忘了，他也是五行元素论的始祖之一，也是环世之城的建造者！魅心有的视角，他也有！

基于这些给予魅心以尖锐的反驳之后，杀心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的再次补充了一句

“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给毁灭创造传播途径的，也是你！是你活体解刨动物却不知道处理他们，同样也是你掀起了神巫大战，导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是你，豢养了毁灭，是你，践踏了原来菩提的心思。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的不是利用生物去修补天地，而是单纯的想弥补神巫大战与魔神真正造成的生物缺口。同样也是她，通过同生命的交谈换来了血祭坛这种能够令人起死会生的绝学，继而通过她自己的努力弥补了她自己的过错！她已经赎罪了，但你却在她的坟头上填了一把土，又将她的初衷改变，改变为你想要的结果。另外，没错，还有一个另外，那就是，战火和死亡会面的地方在你存放英灵碑的那个小岛上，也就是在那里，战火和死亡会面的余波才造成了海洋生物的大灭绝。至于那二位会面的原因嘛……我猜就是因为有人在死亡面前耍了小手段，引发了祂的怒火。至于战火为什么出现在哪里？实不相瞒，我在神巫大战期间就见过战火，只不过那是祂的一道分身，是被世界树封印、如今在山龙族领地外无能狂怒的黑骑士！祂绝不缺席每一场战争，但也绝不只是在高台之上看着我们，祂会和每一个投身战争的人交谈，会在他们死后在他们坟前为他们哀悼……没错，我就是在夔牛坟前看到了黑骑士。祂们二人是恶人？不见得吧？你见过鸿蒙天帝对我们这些蝼蚁饱有敬意吗？你见过黑骑士为夔牛立碑并铭刻他一生的功过吗？这些你都没见过！因为你就不在意。”

“至于比肩宇宙神明的力量？我没见过，所以我也不会对它念念不忘！我明白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件事，凡事都要有个度量，越界了就是死！世界树为什么只给你们谜语不告诉你们结果？因为他的思维早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何选择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尤其是老菩提建立环世之城是为了让他们有福可享，不是让你在这里花言巧语、自诩为神明来引导和牺牲后来者！同样的，魔渊大陆也是，生在那边，环境就是那样，为了生存相互吞噬，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有为了生存去吞噬其他生灵的时候，道德建立在温饱之上，连生存都做不到，谁和你谈道德？”

“至于你，呵！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赤九应该就是魔渊大陆的原住民吧？被你花言巧语骗来实现那超脱万物、走向宇宙神明的“伟业”，我们或许会离开家园，或许会告别熟悉的环境，去外界打拼，去外界收获成长。离开家园，是我为我的后人定下的规矩，也是走向成长倒立的必然……未来他们的目标或许是星辰大海，或许也会在宇宙中遇到宇宙神明，继而完成生命口中那关于并肩遨游宇宙、探求万物真相的宿命。但做到这些的前提是，确保后路，确保回家的可能性，确保这次探索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死在宇宙里！你的那个什么狗屁方舟计划啊，那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是为了你自己目标的釜底抽薪！这天地都没了，你上哪宣告你的成功去？去宇宙的大空洞啊？去和万物的终末讲？在终末面前，什么都是浮云！少拿你的狗屁大道理来唬人，有本事你讲点有意义的！”

“…………”

这一刻，魅心的眼神变了，她变得满是杀意。可她却不能动手，只因为她的能力，在杀心面前没用！

“你要不讲，那我可讲了！”

对于魅心的眼神，杀心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戏谑。连自己都骗不了，还骗其他人呢，丢人不？满是杀意有什么用？有本事来点真实的，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老子让你三招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