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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是今天的~

问过酒肆内的伙计和掌柜之后,谢深玄得出了一个诡异的结果。

陆停晖的酒量,大概真的很差。

他私下在此处做些小工,听说还是用他家中的秘方来帮助酒肆老板酿酒,可却向来一滴酒也不喝,甚至据说每次从酒窖离开时,他都需要一个人去外边吹风透透气,同行的伙计觉得他很是深沉,谢深玄觉得他大概是被熏得头晕,需要吹风来醒醒酒。

至于今日,他不小心将酒撒在了身上,弄湿了他大半的衣襟,那这对于陆停晖来说,简直就无异于是一场豪饮了,他当然照旧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谁知道走到外边便上了头,往外越走越远不说,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便开始堵着街抱着人嚎啕大哭。

若一切结果真是如此,那陆停晖本身显然并没有什么过错,而此事应当没什么事先串通的法子,谢深玄自然很愿意相信这些人说的话。

事情已了解得差不多了,可时间却还早,还未到该去什么临江楼吃饭的时候,谢深玄觉得他也许还需要再回太学一趟,看看陆停晖是否已经醒了,便又与诸野商量,道“我们先回太学看看,待会儿再过来”

只要临江楼之约不变,诸野自然就不会有任何意见,他点头答应,谢深玄便与酒肆掌柜告辞,正要离开此处,酒肆掌柜倒还很是热情,一定要送谢深玄几壶酒,还拿了食盒装好,让谢深玄带走。

掌柜盛情难却,谢深玄收下了那酒,同诸野一道离了酒肆,却未曾见到小宋留在外面的马车,诸野转身去寻那马车在何处,而谢深玄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今日陆停晖受罚,一口气被扣了这么多分,未免也被太冤枉了。

他本无意饮酒,不过是些意外,若说要罚,至多不过是早上装病不来上课,却又偷偷跑来此处罢了,他家中贫困,此举虽是有些违规,谢深玄倒也能理解,若是与伍正年说一说,他相信伍正年会放弃对陆停晖的惩罚。

想到此处,谢深玄心情稍好,再转过头,却见诸野神色复杂自街角另一侧绕出来,谢深玄不由问他“马车呢”

诸野“不见了。”

谢深玄“啊”

谢深玄下意识便想,方才他们两人都进了酒肆,外头无人看守,那总该不会是有人故意将这马车顺走了吧

京中治安一向不错,谢深玄从未遇见过这类遭贼之事,他还有些紧张,不免问“这需要报官吗”

诸野“报官”

“那马车虽值不了多少钱,可这等事,果然还是要报官吧。”谢深玄皱起眉,“不过此处人来人往,也许也有人见到了那贼人去了何处。”

诸野“应该不是被偷走的。”

谢深玄有些不解。

诸野又道“他将我的马送过来了。”

谢深玄“”

谢深玄迅速理了理这整件事。

方才诸野让小宋先回谢家,说他与谢深玄还要在外吃饭,却怎么也不该嘱托小宋将马车也带走。

可小宋不仅将马车带走了,还将诸野的马送了过来,这用意可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觉得马车一里一外不够亲密,更希望诸野能够骑着马带着他吗

谢深玄

忍不住皱起了眉,总觉得以小宋的为人,应当不可能违背指挥使之令,私下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而近来诸野行事实在有些过于直接,他们方才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为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诸野为难道“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谢深玄“”

诸野又说“此处离太学不算太远,若是你不介意”

他抬起眼,看了看谢深玄面上那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诸野微微一顿,虽是有些失望,却早已料到谢深玄应当是不愿意在大街上与他同骑的,上一回那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多,而如今却不同,他们若是要骑着同一匹马,只怕街上有不少人要看向他们。

诸野心中想要如此,但若谢深玄不喜欢,那还是不要如此了。

诸野清了清嗓子,重新道“此处离太学不太远,深玄,你可还记得如何骑马吗”

谢深玄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扶你上马。”诸野说,“我牵马带你过去。”

谢深玄“”

诸野“你放心,玄影卫的马受训精良,只要我在此处,就绝不会出事。”

谢深玄“”

诸野见谢深玄还不说话,以为谢深玄是不会骑马,爬不上马背,便再多补上一句,道“我扶你上去。”

谢深玄终于叹了口气,想,他刚才果然是想太多了。

就诸野这性子,就算对他说话直接了一些,也不可能会在这种事上耍小心机。

以往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总觉得,若诸野真有心上人,那对方一定会嫌弃他太笨,他追妻之路必然漫漫,可现在,他发觉自己就是诸野的心上人,再去想这种事时,他的心情不由便有些奇怪了起来。

两人毕竟一同长大,家中长辈又总是告诉谢深玄,说诸野幼时吃了太多的苦,谢深玄平日若有机会,一定要多照顾他,因而在日常起居之上,谢深玄总是不自觉便以兄长的身份自居,哪怕他的年龄其实并没有诸野年长,却还是忍不了事事担忧。

如今他一看诸野这神色,下意识有些恨铁不成钢,想着这么好的机会,诸野怎么能这样放过,可再一想诸野追求的人是他那算了,诸野还是别把握这种机会了吧。

他实在意志薄弱,禁不起他人撩拨,若诸野真想要与他

同骑一匹马,他只怕无法拒绝,待真上马时,又会觉得惊慌,不知该要如何才好。

可此处离太学虽不算太远,可多少也有段距离,若要诸野这一路走回去,他也觉得不好,他只好微微皱眉,正迟疑着要不要答应诸野,却一眼瞥见街角另一侧有穿着熟悉官服的身影经过,他立即朝那边看去,毫不犹豫开口,同路过之人打招呼,道“唐大人,好巧啊。”

唐练与他身边几名玄影卫下意识朝这边看来,几乎在同时,几人脑袋上齐刷刷蹿出万般相同的大字,一排「该死的谢深玄」在众人的脑袋上不住晃荡,一瞬便将谢深玄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大人,谢大人。”唐练在马上与他们行礼,道,“刚刚去罗娑教看过,准备回玄影卫你们怎么在此处”

诸野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唐练与其余几人的马,沉默片刻,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

谢深玄道“我们有些事”

诸野“借匹马。”

唐练“啊”

诸野想了想,又说“白色的那匹,好看。”

唐练“”

唐练低下头,看了看众人身下的马。

白色的

那说的不就是他的马吗

玄影卫指挥同知唐练,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小马驹。

他站在原地,目送诸野扶谢深玄上马,只觉心情复杂,又不知自己该要如何才好,这里离玄影卫可还远着,他们少了匹马,总不能让没有马的那个人走着回去吧

哦,没有马的人,还是他。

他一点也不想走着回去。

谢深玄在马上坐稳,回首看向唐练,似乎想要说话,而他那副神色,唐练非常熟悉,以往每一次谢深玄准备开始抬杠时,便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今日诸野拿走了他们的马,唐练相信,谢大人一定会为他仗义执言的

谢深玄清了清嗓子。

唐练满怀期待,抬首看向谢深玄。

谢深玄“唐大人,多谢了。”

唐练“”

谢深玄又与他笑,道“正好不知该去何处再寻一匹马,唐大人真是及时雨。”

唐练“”

谢深玄“唐大人放心,待回到太学后,我会尽快令人将马送回去的。”

唐练“我可是我”

谢大人是被妖怪附体了吗

他怎么没有骂诸大人啊

“唐练只是要回玄影卫,没有公务。”诸野打断唐练的话,说,“他不着急。”

唐练“”

他是不着急回去,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失去他的马啊

诸野已将谢深玄那匹马的缰绳握在了自己手中,好方便代谢深玄控着这匹马,以免谢深玄不会骑马误而受伤,一面侧身同唐练道“你们少了一匹马,也许不方便回去。”

唐练“大人,您发现了啊。”

“不过还好,我们卫内的马多是良驹,负上两人,也不是什么问题。”诸野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道,“小宋说的。”

唐练“”

唐练握紧了拳头。

小宋,是你啊。

你怎么就爱胡说呢

谢深玄目送两名玄影卫同骑,硬生生腾出一匹给唐练的马,总觉得有些古怪。

诸野也跟着他看了看唐练,问“怎么了”

谢深玄道“唐大人帮了我们,我总觉得这样说不太好。”

诸野“嗯”

谢深玄“可他非要其他人腾出马让给他,也有些不对吧。”

诸野“”

诸野没有说话。

谢深玄见他沉默,不由回首看了看诸野,正觉得诸野是不是觉得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却见诸野唇边微微带着笑,似乎是觉得他今日所言很是有趣。

谢深玄不由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诸

野收起唇边笑意,道,“就是觉得,你今日与以往有些不同。”

谢深玄“不同”

“我见多了你说话骂人,因而大致便能推断出你接下来想说些什么。”诸野说道,“方才我向唐练要马,我原以为你会骂我的。”

“啊”谢深玄微微一怔,“我为什么要骂你”

诸野“该说我公器私用。”

谢深玄“”

他听诸野这么一说,倒也像是有那么些意思。

唐练虽无公务,可现在他们还未下值,也只是做完了一件事后打算返回玄影卫,还在上值之时,那这马,自然该算是公器,不,就算不轮值时,玄影卫的马,当然也算是“公器”。

诸野向唐练要马,送谢深玄回太学,这当然是公器私用,可谢深玄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这可是在不像是谢深玄往日所为。

等到了唐练要了下属的马,谢深玄忽而便又觉察了此事不对,他显然是将诸野和唐练摆在了两个不同的位置上,就算在他心中,他似乎也能划出些亲疏远近,他不自觉便要对诸野有些偏心。

谢深玄不由将脸一沉,好掩盖过那一分心虚,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诸大人公器私用,我该好好参你一本。”

诸野却不生气,反而更忍不了唇边笑意,道“我知错就改,唐练还未走远,不若我们先将马还回去”

谢深玄“”

诸野更是直接将心中之语说出了口,道“你若能与我同骑,我自是求之不得。”

谢深玄“”

过了片刻,谢深玄才支吾着念了一句,道“罢了。”

诸野又说“既然你不打算为难我,那也不要为难唐练了吧。”

谢深玄“”

谢深玄闷闷应了一声,算是答应。

诸野心情更好,可谢深玄却从诸野所说的话中品出味来了,诸野要他不去为难唐练,可诸野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就是让唐练为难小宋吗

谢深玄立即转头看向诸野,问“你方才告诉唐大人,那是小宋同你说的”

诸野道“那不是小宋说的吗”

谢深玄“”

诸野又说“他这样不声不响便将马车带走了,你难道不想教训教训他吗”

谢深玄“可

是”

“放心,唐练与小宋私交甚笃,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诸野又对谢深玄笑了笑,说,“至多不过是骂上几句,可能再来几拳。”

谢深玄“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吗”

诸野“当然不是。”

谢深玄“”

他不再说话,二人如此沉默着走了片刻,谢深玄猛地回过神来,匆匆抬首看向诸野,有些惊讶,道“你最近好像很经常笑。”

诸野十分自如回答,道“心悦之人就在身边,虽还未曾互通心意,可他已知道了我心中的想法。”

谢深玄“”

诸野侧首看向谢深玄,虽略微敛了唇边的笑意,可眸中却好似还带着一丝暖色,令谢深玄心跳微促,有些说不清的紧张,诸野不曾再往下说,谢深玄却觉得,诸野已不用再往下说了。

他知道诸野为什么心情好,也明白诸野近来说话为何总是这么直接。

他实在是一个受不得他人过于浓烈的情感,若诸野拐弯抹角,他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一旦诸野如此直接,他便要被迫面对诸野的心,他不擅此道,轻易便会被诸野乱了心神。

而他一旦表现明显,诸野有所察觉,自然便要再接再厉,越发直接,简直恨不得将钟意二字刻在脸上,只令他觉得惊慌。

他不可当做无事发生,也只好就这般去直面自己的心。

谢深玄匆匆转开目光,看向路边,却又见有不少人正小心翼翼好奇看着他们。

自从去太学授课之后,他便再也不曾穿过官服,诸野却不一样,若无特殊,诸野永远穿着那身玄影卫的玄青官服,也永远在腰侧悬挂着玄影卫的长刀,这副模样放在人群之中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若不是因为他是令人害怕的玄影卫,只怕那些人还要再多看上几眼。

谢深玄垂下目光,不敢去注意道旁行人的视线,只庆幸这些人并不认识他,又不敢与诸野搭话,如此沉默着终于回到太学,诸野扶谢深玄下了马,谢深玄才觉得心中的紧张稍缓了一些,匆匆转移诸野的注意,道“先去看看陆停晖。”

诸野点头。

他不打算再与谢深玄提及方才所发生的事,一路跟着谢深玄到了伍正年屋外,方才进门,便见陆停晖已经醒了,正呆呆坐在桌边,似乎还醉得厉害,一手捂着自己的头,无论伍正年与他说什么,他都呆坐着没有回应。

见谢深玄终于回来,伍正年如释重负,他也不希望陆停晖莫名被扣了这些分数,他着急想知道谢深玄今日问话的结果,迫不及待等着谢深玄的解释,问“谢兄,如何了”

谢深玄叹了口气,道“他根本没有喝酒。”

伍正年“”

伍正年不信。

就陆停晖醉的这模样,到现在还有些发怔,回不过神来,那可不是一壶酒就能有的结果,伍正年觉得,陆停晖少说也得喝了好几壶。

“我已经去兵马司和酒肆问过了,他醉酒之后,也并未闹事,不过就是在街上哭而已。”谢深玄解释道,“他酒量很差,只是在衣襟上撒了些酒,就熏得要醉了。”

伍正年“”

“若只是哭,本来兵马司也不多管的。”谢深玄叹了口气,说,“可他非要抱着那巡城的官军哭,抓着人的腿,怎么也不撒手,对方当然只能将他带回去了。”

伍正年“”

伍正年皱起了眉。

他虽然也很想为陆停晖找些借口,好帮助陆停晖逃过这一番惩罚,可谢深玄所言之事未免也有些太过离谱,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件事。

“我听说过一杯倒。”伍正年皱起眉,“可真的有人嗅一嗅酒就会晕倒吗”

谢深玄“我也不想相信。”

他还想解释,却见诸野拿出了方才那酒肆送他的食盒,从中拿出了一瓶酒,谢深玄心中一惊,正要阻止,诸野却已将酒上的塞子扒拔开了,直接递到陆停晖面前,让陆停晖闻了闻。

谢深玄的阻止显然还是迟了一步。

陆停晖僵在原地,停顿数秒,而后忽而直直便朝后倒去

,显然是这酒味太浓,已超出了他能容忍的程度,以至于他连闹事发酒疯这个步骤都不必有了。

诸野早有防备,将一手挡在陆停晖身后,陆停晖往后一倒,他顺手扶住,而后将人往前一推,让醉晕了的陆停晖趴在了面前的桌案上,这才转过目光,看向伍正年,道“不是说谎。”

伍正年“”

伍正年大开眼界。

谢深玄却忍不住埋怨,道“他本来酒量就不好,你还让他去闻酒,醉酒多伤身啊”

诸野几乎立即便认错道了歉,道“我错了。”

伍正年“”

伍正年觉得自己又一次大开眼界。

“既然他并未闹事,也未曾喝酒。”谢深玄满怀期待看向伍正年,道,“那这五分,就不必扣了吧”

伍正年“这确实是不用了。”

谢深玄松了口气。

伍正年“可还是得扣个三分吧。”

谢深玄“啊”

“谢兄,这三分扣的并非是酒。”伍正年有些为难,道,“只是太学之内,不允许太学生私下经商或是做工”

谢深玄“”

伍正年道“皇上希望学生们专于学业,这种事,都会令学生们分心。”

谢深玄“”

伍正年“谢兄,不是我不帮你,可这事,他也算是违规。”

谢深玄“”

谢深玄终于吸了口气,问“陆停晖的家境并不算好。”

伍正年“此事我略有耳闻。”

谢深玄“既然太学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那太学给陆停晖这样的学生贴补吗”

伍正年一顿,道“呃早食与午膳,都可以在太学的公厨内解决,太学之内,并不另外为此收费。”

谢深玄“仅此而已”

伍正年小心翼翼道“应该是,仅此而已吧。”

谢深玄“”

谢深玄不说话,伍正年总觉得很害怕。

片刻之后,他看谢深玄起了身,沉着脸朝外走去,伍正年还有些紧张,道“谢大人,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你方才已经说了,皇上不允许太学生私下自谋生计。”谢深玄道,“那也就是说,这都是皇上的主

意。”

伍正年“也不全是”

“伍大人,不必解释了。”谢深玄对伍正年笑了笑,凉丝丝说,“我现在就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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