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惯性

只想预先伸个脚却不料马上下了海，小结一年来常洵对自己一年成绩还是满意。不过即便是已经告诉万历，对大明的改变却是没什么决定性的。

比如常洛提前出宫读书，提前不少时间基本上确实他接任身份，让大明朝廷君臣对立有所缓和。可历史上就是由常洛继位，早一点确立只不过让他心理压力小一些情绪失控少一点而已，如果常洵无法完成他的计划大明的结局不可能改变。

大明政局与政策没什么改变，有改变的那是宁夏平叛。那事常洵本来不想插手的，不料知道平叛大军很快围困住了宁夏城，接下来前线发生争执，大部分人认为攻城一时难克不如决黄河水灌城，巡抚魏学曾以城内三十万人此计伤及无辜而不肯。

例行父子交流时常洵知道这争论虽不知道历史上最后结局，只要想一想短期内能平这叛乱十之八九还是会用这法子，或对方内部分裂。

这不好赌乃是后者，只能提议采用爆破。不同的是常洵原计划为京营培养一个矿工专业爆破队。怕时间赶不及赶到那里已经结束而没有让万历组建，此时看来水淹攻城还不如让前线军队试一下爆破攻城了。

再说爆破攻城前线军队也非完全不懂，如穴城就是差不多办法，区别在于一个挖进城去，直接用兵潜入攻打，一个挖到城墙下爆破，炸塌城墙而攻。

于是将几个要点写下了，由万历以有人匿名献策为由让八百里快递送往前线。前线将帅一看魏学曾、李如松都同意试试，结果挖了三处完全成功只有一处，另二处只炸塌城墙一小部分。

而且还没有及时攻击没有第一时间攻进城去，好在攻城城墙如鸡蛋壳，一破缝就不完整叛军因此及城墙能掀翻而恐慌，相持未久宁夏终于提前一个多月攻下。

与历史不同的还有孛拜未曾来得及自杀外，平民受到牵连亡命也大为减少。这些不同常洵也不清楚具体多少，再则对整个大明也仍影响不大，影响很大的乃是几个个人。

如魏学曾历史上坚持不水攻，其它方面又出了问题而被免职换马。最后因此议定前面稳定局面有功，功过相抵失去再进一步可能了。因常洵建议功劳有他一份，后面大用的机会肯定有，马上有人提议他为朝战经略了。

还有朝战也是有所变化，历史上大明朝廷对朝鲜形势不清楚，对他们一溃千里不相信，还有人以为朝日勾结共谋大明。朝鲜王廷一来确实也是有点掌握情报不清晰，还有确存先将大明拖下水再说的念头，在向明朝廷求救时所言互相矛盾或含混不清。

明朝廷众人意见分歧可历史上石星坚决主战，还是持不计代价义不旁顾的观点，又说服了万历坚持出兵。历史上宁夏之战结束此时李如松为总兵官宋应昌为经略，平壤之战明年正月就开始了。

因常洵万历对朝鲜形势不再怀疑，大的战略不变变的乃是比历史提前动用水师，准备在朝鲜残剩水师配合下夺取水上优势。继而将历史上用于强攻平壤的浙军用于夺取济州岛、对马岛。陆上只出动骑兵只钳制日军与野战，暂不打攻坚战。

这计划与石星设想不一样，也与传统夺城为主的胜负观不同。但也有不少人认为水上争夺战及切断后勤线也是关键，缓一下反攻也没有什么，于是朝战战略稍稍扭动，对大明影响还未知。

另外这个事只是一场战争，即使代价比历史上小一半对大明的影响不大，有影响也是经济、军事层面而已。

没影响到大明多少很正常，稍稍一拨历史的巨轮就改变方向才不正常。如此常洵只要很下心来除了常洛自己成了太子就万事大吉，只等当上皇帝就轻轻推动就可以了。事实上此时朱元璋再活过来也不见得好办多少，他欲大改恐怕只有杀，杀到人人畏惧不得不听话或自己被阴谋干掉。

反正对干涉大明从而对大明预先有所改良改善没什么兴趣与期望，常洵对大明这一年没希望也就不会失望。那是他只寄希望于自己，只要自己有了撬动大明力量时才是改变大明的开始。

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比如李成梁养寇自重、养虎遗患，努尔哈赤渐已成势不久将露出真面目，向大明亮出了爪牙。而李成梁玩敌玩脱，对努尔哈赤不久不仅不再可控制，反而被之渐噬应付不了。

但这时努尔哈赤却未成势力量很弱，但常洵也没有此时对付他的念头。一方面这时出手师出无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想除了他让万历动手也要先罗织罪名，一个不好提前逼反了他。悄悄干掉太麻烦，手下也没有这样的人。

更主要是常洵自信他掌握了大明还会担心努尔哈赤搞风搞雨？大明这时不仅腐朽了，它的武器发展也处在一个冷热兵器交替期，热兵器的性能与冷兵器根本没有拉开档次，反而在腐朽的军队中缺点被放大了。

加之前前后后二三十年战略战术都不断犯错，连自发搞起来又确实是花小钱可以牵制努尔哈赤的毛文龙也因文臣自大短视杀之而自断一臂，放之可以绕道入侵京师。

如此多错误常洵岂可能重蹈覆辙，还有他这时发展的第一型火枪杀伤力已经比大明这时所装备的火铳大了一倍。

这一倍并非仅是多一百米射程，冲锋一百米与跑二百米是二个概念，大明火铳一百米只能射击一轮再填子弹手软了。而常洵的火枪可以射击三四轮还是理论上的，实际上身边、前面不断有人倒下对方士兵能否坚持冲锋二百米腿不软一样不好说。

所以只要常洵将自己的火枪提供给明军就可以让明军马上增加二三倍以上战斗力，之所以这时不提供并非是担心明军强大今后不好打，而是犯忌。至于助明军强大这时明军肯全部换装？二十年后还剩下多少可用的？常洵自己也不可能止步不前呀。

那么常洵为什么在宁夏叛乱与援朝之事上又插了手？第一这乃是恰逢其会父子讨论不可能一言不发，如宁夏事知要水淹攻城那个事历史上发生不少，基本上平民最惨，常洵知道了再无动于衷就太冷血了。

这就如走路远处沟壑可以暂时不管，脚边小石头搁脚踢踢开一样道理。援朝一事有上述原因，更关键在于日军侵朝未得到惩罚与损失，后世抗战也是如此因美国人为对抗中苏，不仅没有彻底清算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犯下反人类的战犯还将之重新武装。

如此一来日本对战争罪行拒不认之，就是避不开也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左右顾之，与同样二战发动国德国的真诚反思对照截然不同，让每一个中国人无不忿之。

因而虽说以后常洵还可以为这事找后账，此时大明太吃亏而日本及丰臣秀吉一点损失与惩罚也没有常洵也不甘心。这才鼓动万历从海上封锁将在朝日军陷于孤立无援状态拖死之。

另外尽可能海上袭扰日本沿海地带，不计多大杀伤多大缴获，只要让他们的民众同样感受战争的痛苦就可以了。如此就不会将侵略别人当作可以旁观的事，可以让他们发动侵略战争时多考虑一下后果。

只是常洵对万历的提议能实行几分，一来大明水师的家当所剩无几，二是文臣们只怕会反对者远多于赞成的，三担心战争扩大。但只要如常洵提议的多实行一分，大明此战消耗与损失会少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