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分歧

十一月底，坐落在距淡水平原最近的高山东狮头山，一个简陋山寨今日格外热闹。寨前半部中央一间大草棚，此时四面木条围墙拆去成敞开状，如一个大草亭。

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四周也有三张小桌子不过一张的一条腿短一截垫了石块才放平，另一张干脆就是块门板下面垫了石头也矮了一些。

桌子如此凳子也好不了，十之八九乃一截木头或一块石头，不过比草棚外面没有桌子席地而坐，捧着木碗竹筒吃喝的人，草棚里三十多人有桌子凳子，桌上放着锅子、陶盆，里面盛着整鸡或已不可辩明大块兽肉，他们的身份与待遇明显高不少。

见样的场面，加在场的人衣衫破烂、坦胸凸肚、横七竖八毫无坐相就认为属落魄土匪一类。不过他们的服饰杂乱或裹或披敞怀露腹，材料也是有兽皮、麻布甚至有植物叶子，更关键毫无发式可言和野人差不多。

但处在这里的人肯定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土着的主要人物，这时举行的也是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几十个村寨联合行动的合盟。

因为记忆中没有所以合盟仪式该怎么办他们也讨论了很久，最后决定喝血酒必不可少，碓牛祭祀不可能祭祀不可能祭各自神灵，改为共祭为一棵神树了。

只是让这里寨主达虎拿出牛来又一番争执，因为在这里聚拢会盟寨子已经付出太多，最后各方同意加倍补偿才定下来的。

此时站在中间桌子有瓦达、瓦博、达雄、孟虎诸人，这几人瓦达属发起人加他手下人数第二却是最悍勇的高山人。孟虎虽为几个村寨的大头领这时带来的人最多，在内部控制与战斗力上都不如瓦达的。

还有达雄属于距淡水平原最近的高山人最大的寨主，此时又是地主，所以这次会盟三人为主。瓦博乃是瓦达寨子的祭师，还是这次行动的谋主。

当然他的谋划分二个部分，一个为常洵移民基地这儿确实是太富了，抢劫成功各村寨可分获的物资百年也积撰不起的。为此而动心的并非是只有瓦达部，近远百里甚至是还要大的区域间有多少村寨不贪婪。

其实瓦达部、孟虎部就来自百里之外，还是各自合几村寨力量组团过来的。不过他们都知道仅为过江龙干这一票成功了运回家也不容易，所以必然要与达雄这坐地虎合作。

瓦博第二个企图乃是让瓦达部乘机整合所有的村寨，成为这里的霸主，与南部的大肚王一样。而这也是瓦达瓦博少年时就有的理想，长大各自接班后已经征服周围几个村寨了。

可是这里地形分散，各个寨子都处在比较有利地形还筑有寨墙，集中人力攻打只要几天不成功就会陷入缺食窘境，所以周围寨子可以窥隙攻打下来，远处打下来不容易。

可利用目前机会成功后瓦达部的威信立起来了，不仅可以分到最大的蛋糕，其他村寨以后也会听从命令了。为此瓦博亲自去商业街看了一次，还冒险去了孟虎及达雄的寨子。

虽说大家都有这个心思不必有多少话术就可以说动，可去其他寨子毕竟存在着话不投机可能被杀的风险，所以这次会盟瓦博功不可没。而且后面多次往返各村寨协调，没他不怕危险不计疲劳只怕有贼心无贼胆的人多，敢行动的一个也没有。

毕竟移民这里就算是三十人的骑兵巡逻队就不是一二个村寨可以抵挡的，何况还不止一个巡逻队外，他们从山里出来到回山里需要多少时间？这期间一个骑兵可以抵几个土着士兵，何况回来还要背着沉重的物资。

还有好机会只有一次，移民人数比他们所有的村寨加一起还多。凭他们的铁锅就那么多吃亏后不可能没有刀枪武装起几千人，因而瓦达这时成功并整合成一个大势力与常洵那里掰腕子还困难。

所以这时多一个人去背出一点东西都是好的，反正瓦达部这一次分三成，背回来一百斤盐有他们的三十斤啊。还有他们三人的人马打先锋也会先撤，人多一些后面有损失也是别人的。

因此这一次他们已经聚拢了七八千人，这时正在向山脚靠**原处集中。头领们此时在这里祭祀会盟，完了之后也会赶过去会合明天好清晨就出发攻击移民基地商业街。

可这时因多一个人可以多背出一些物资，在大吃大喝时瓦达等人还不忘布置已经加入行动的村寨去这里附近未参加的村寨，逼他们明日也必须派人过来一起行动。

泰诺他们的村寨上午有人过来催，那已经第三次口气也越来越严厉，到今天上午的来人威胁意味很浓了。村寨里不少人动心，泰诺的父亲作为寨主也是有些意动或觉得压力大而准备屈从。

只有泰诺的母亲坚决反对，她认为此举心里上不应该。平浦人生活艰苦至少不容易，可与留在深山的族群比基本上没有再互相攻击过，这时去攻击对他们十分友好的移民不合适。

还有主持攻击的人住的远，他们过去还猎杀我们的兄弟子孙，我们与他们有仇却帮他们算什么？他们走了我们还在，报复会落到我们头上。不报复今后吃盐怎么办？到那时别说拒绝卖贵一些，不收我们的竹子就够了。

这话寨子里无人可以驳回，只有狡辩不抢报复也会落到他们头上！外来人太富有了！其他人会先攻打我们的！

可这样的狡辩只是狡辩不可能让大家信服，因为不曾有别人富就可以抢的习俗，对方忙于攻击商业街也不可能此时攻打他们的。

攻打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让移民那边发现企图，至于此后报复此时威逼他们的人早散了，对付移民报复可能也困难。至于面对移民报复泰诺的母亲觉得可以给予报信，如此仅上次第一个送货上门就奖了不少，这一次一定会更丰厚。

不过泰诺父亲决定关闭寨门等事情过去，反正要求明天上午将人派出只要等到了明天下午就知道结果了。至于双方报复如自己人这边得手分东西也来不及，那里还可能过来。失败了逃也来不及，那里还可能费力攻打一个没出力的小村寨。

这一点他倒是看的明白，主要还是觉得机会大失去可惜。可移民的报复一样不好对付，他们的铁如此多还会少刀枪弓弩，只是不想到有瓦达这样疯狂的人还能鼓动起如此多的人。

考虑到瓦达这儿实际上乃是眼红移民财富临时合作，内部其实矛盾重重。虽可能成功此后也不可能再团结一致，移民也可能吃亏后加强武装甚至是展开报复，泰诺父亲没再支持随大流捞一把。

可他对妻子给移民报信也不认可，觉得移民恢复过来也需时间，这期间此事暴露他们的村寨先受到自己人报复的可能性极大。而且那时不为利益，很可能村寨会毁于一旦。

内部也有不同意见，如果自己人报复内部分裂别说守住村寨，一家人一个也逃不了的。所以便宜可以不沾，报信那太危险又是''出卖''自己人坚决不能干。

讨论到这里大伙儿同意村寨关闭，与大多数村寨不同，泰诺所在的村寨成为极少数不参与的村寨之一，而且比较一下他们处在山里边一些其他村寨更靠**原。

聚会散了泰诺被母亲叫住要干一件事，不料却是让他偷偷出寨向移民报警。这方面实际上他确实是倾向母亲，可报信寨子关门，各路上肯定也有人守着不大好办外还要考虑父亲的感受。所以泰诺听了十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