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乘之外的境界
天行大陆自修道者出现以来，修行体系与境界划分只出现过两次很小的改动：那就是出窍境变成了元婴境，以及炼虚境之上多出了大乘境还有位于大乘之上的飞升仙人。
大乘之外还有境界？
南行思考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没想到哪本典籍里提过大乘以外的境界。
他很直接的说道：“我不知道。”
顾言笑了一下说道：“大乘之外的境界和功法有关。”
“比如你们无相宗的仙法还有太上玄功。仙法修至极处便是谪仙的境界，而太上玄功彻底大成，那么就可以加快万物的部分变化。记得那一境界是叫……叫独断光阴来着。”
“再比如蓬莱的绝学，算天术与生灭之法，这两门结合起来本质也是可以控制万物的生灭轮转。”
顾言没有施法演化，但南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修行功法至极处往往就是彻底掌握部分天地法则，这确实比单纯的天地元气堆叠出来的境界更厉害一些。
这也是为何人类修道者需要功法才能变得强大……不依靠功法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掌控天地法则，除非从最简单的吸收转化真元领悟天地法则。
那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毕竟彻底掌握天地元气的流动甚至完全控制，那是完全克制修道者的存在……
人类没有如天之四灵又或是别的什么神兽一样拥有先天神通，想变强也只有如此。
南行理解了顾言的话语，接着他进入到了深层次的修行中：开始疯狂的吸收天地元气。
作为天生剑体的他至今没有功法……或许师兄们就是为了避免结丹境那次意外才出此下策。
那么他只能走最简单的路子，单纯的吸收天地元气以此堆叠境界，强行靠着真元数量推动境界提升。至于能否掌握天地法则……只能寄希望于剑体的先天神通可以随着境界提升会变得更加强大了。
但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吸收天地元气的能力忽然弱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吸收天地元气的效率会随着境界提升而得到加强，但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反而还不如半步元婴境？
南行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疑惑与不解。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顾言正在伸手从他身体中剥离着什么。
那是由金色的光线所编织的某种事物，似乎是一副画。
“这是什么？”
“仙阶至宝，天演图。”
顾言一边收回天演图一边解释道：“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南行想到了一些事情，他问道：“这是我那次出事……救活我的东西？”
“没那么厉害。”顾言无奈的笑了一下，“最多是让你暂时脱离天地规则的桎梏，等你恢复以后就不会发挥作用了。”
“这也是天演图本身的大神通：万法不侵且无视一切神通。因为压制法则的能力太强了，所以作为代价天演图不阻挡直接攻击，冥渊子那种炼体最强者要是纯靠**来打我，那天演图可挡不住。”
南行惊讶的接收着这些信息，心想天道门不愧是千年出一位飞升者的第一宗门，底蕴当真深厚如渊海，这种至宝都可以有。
问题是这件至宝还是不曾现世的……天道门究竟还藏着多少件仙阶至宝？
一想到这种事情，南行便止不住的感慨，流露在了面容上。
顾言看他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接着解释道：“这是天玄师叔祖送回人间的仙阶至宝，因为一些事情，问道山没有对外说出这件至宝的事情。知道天演图存在的人也很少。所以请你不要说出去。”
“作为赔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与法宝有关的一件小事。”
“那你请说。”
“仙阶至宝的炼制是有限制的。”
“啊？”
“其一、炼制至宝需要一件仙阶上品法宝。”
顾言再次以道法凝光，投射出了一副图：一口古鼎。
“其二、仙人无法赋予至宝仙力，也不能把天外的力量烙印在其中。”
一道圆环把古鼎圈了起来。
“其三、仙界至宝的力量必然是平衡的。就像天玄师叔祖送回来的天演图，虽然可以无视万法，但没有任何攻击手段。”
南行想到了仙玉，于是问道：“那我白师兄的那件仙玉？”
“仙玉本身是无法造成伤害的，和天演图同理。”
南行想到了更多，比如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仙界至宝，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无为真人作为开端，仙人们送回人间的仙界至宝很少有大杀器，除了剑阁第一代阁主为了让剑阁履行好诛灭天魔的职责才送回来了杀性十足的斩魔剑阵。
这是修道历史上极其少见的杀伐至宝。
顾言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看出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接着开口说道：“其实……仙人们的想法一直很简单。”
“仙阶至宝虽然神通广大，威能比仙阶上品法宝更强，但终究是人间器物。怎么说呢……不要过多倚仗这种东西才是正道，毕竟修行靠的是自己，虽说对抗天魔也是如此。”
“剑阁的那位只是想后人把杀伐至宝用在正途上，没想到言家后人按着斩魔剑阵又创了一套诛仙剑阵镇压那些外姓弟子……那位如果知道了这些，应该会很失望吧。”
顾言有些失落的说着，最后他也只是无奈一笑说道：“闲聊到此为止了，开始修行吧。”
南行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剑阁的隐秘里回过神来，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不扰你了。”
“不送。”
南行起身走出了个阁楼，净尘道人急忙过来迎接他并说道：“南行道友如果不嫌弃，不妨在这多呆几日，毕竟顾言道友快要破境了，留下来看看也好……”
南行无视他看向别的地方，发现陈真人已经离开了。于是他应道：“恩，劳烦山主给我还有北方找个清静地。”
“啊，这好说。山里别的没有，洞府仙楼还是不缺的。”
净尘带着南行与北方离开了这里，来到了蓬莱仙山的另一处仙楼前。
看着有些奢华以及干净的阁楼，南行忍不住的想着难道整座仙山都是山主一个人打理吗？
光是一座蓬莱仙山就三千丈高啊……
出于一些顾忌，南行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但净尘能算出他的些许想法，于是笑着说道：“虽然人没了，但山门大阵还在，以前的一些机关人偶也还能用。日常打理靠这些维持就行。再说了，山里还有些灵兽也能帮忙，我可没那么辛苦。”
“原来如此。”
南行看着净尘道人那年轻且满是期待和掺杂着许多情绪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说道：“山主若是不嫌弃，这几天我们来论道吧。”
“好啊。”
净尘脸上的笑容更盛，惹得南行和北方都不禁浅笑了一下。
“那我今日就不打扰二位了，这是控制这片区域禁制的令牌，请收好。”
净尘道人把似是琉璃饰品的令牌递给二人后行礼告退。而南行和北方则是进了阁楼里，二人各自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了修行。
自从晋入出窍境以后，南行的修道路彻底脱离了修道者们的常识，就算是论道最终也只会变成先天剑道神通的延展。而战斗……南行同境界无敌，这种验证道果方式已经没有必要了。
二人虽然是道侣，甚至是夫妻。但在修道一事上反而交集少了许多……
第二天，净尘道人带着一堆典籍来到了南行和北方所在的阁楼，他十分开心的把蓬莱无数年的传承分享给了二人。
有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秘法，也有无数前辈高人的心得，甚至有着记录了远古时代天地万象的古书……总之，这些典籍是修行道路的绝对助力。
三人就这么一边翻阅着典籍一边验证着上面讲述的道法，就这么过去了七天。
净尘和北方验证了诸多进阶化神境界的办法还有修行体验。而南行则是在不断记忆着已经无人听闻过的道法，还有或许尚在这片天地里存在着的秘境。
就在三人沉浸在日常的修道时，顾言终于破境成功，晋入元婴境界了。
那是一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白色光团。
整座蓬莱仙山都被这团光照耀的近乎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无数淡漠诡异的气息就像是海啸一样冲击着蓬莱仙山的所有角落。
一道道扭曲的光柱自光团里如破茧一样缓慢剥离了出来，升入天空，最后归于一处。
那是一个点，最后光线延展变成了一个小道童。
这自然是顾言的道婴，他成功破境了……
正当净尘与北方如此想的时候，南行直接唤出了仙剑初一，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鲜红剑光斩向了天空！
与一道雷霆相撞！
轰！
突兀，甚至可以说仿佛虚假的异象。一道足以轰碎元婴境炼体强者的雷霆忽然从虚空中生成出现，毫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粗壮如小山的巨大雷霆柱与一道细小的鲜红流光相撞，炸响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随后雷霆寸裂，而南行也浑身焦黑握着已经破损的初一剑看着天空。
按理说最快反应过来的应该是境界最高，算力最强并且和蓬莱大阵有感应的净尘道人，但南行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人……
南行看向天空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坚定的挡在了顾言的道婴之前，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
是天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