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栽赃诽谤
昆石镇是金潘国最南端的小镇,也是金潘国面向大晋的门户。
小镇偏居一隅,镇上土生土长的居民不多。更多的是江湖游侠,可谓鱼龙混杂。
李潇和史煜选了一处酒楼休整。
昆石镇还有个特点是没有宵禁,已值亥时,酒楼仍是人满为患,热闹哄哄。
李潇和史煜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是李潇的一个小习惯。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李潇视而不见,只管看着窗外默默饮酒。
史煜正在对付一只烧鸡,耳朵却竖的老长,听着附近几桌人高谈阔论当下的实事。
当然最受欢迎的仍是李潇问剑韩千叶。
对于此事,众人各执己见。
有人说:“韩千叶的剑术江湖人尽皆知,却也没几个人真见过,我看啊,就是传的太玄乎,不然也不至于一剑都接不住。”
有人反驳:“我看不是,李潇败了韩千叶之后,又接连败了谢灵,杀了老九剑,只能说李潇太强了。”
立马有人附和道:“是啊,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连云梦城的祁真都败在了李潇手上,最后连剑都丢了,让一个叫兀鹫的占了便宜。”
有人对此表示疑问:“不会吧?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人神秘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史煜倒对此有些好奇,李潇去找祁真就是前两天的事,当时除了李潇和祁真两个当事人,目睹此事的就只有他和兀鹫以及那个老船夫,所以是谁散布消息?兀鹫还是老船夫?
史煜觉得兀鹫的可能性大一点,以那老船夫见到祁真的表现,断然不会拿这种事到处去说。
在史煜想此事时,那帮酒客便已经议论到了九剑门,甚至提到了史煜。
史煜便竖耳倾听。
“那九剑门真是倒了血霉,本就只有韩千叶一人支撑整个门派,如今没了韩千叶,怕是连三流门派都算不上了吧,以后麻烦可不会少。”
“说到九剑门,我倒是听闻一件密事。你们想不想听?”有人打了个哑谜。
立马便有人催促道:“快说,快说!”
那人便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韩千叶有个弟子的?”
有人怒道:“烂大街的事谁不知道?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再卖关子,老子可要揍人了。”
“急啥?”那人摆摆手,笑眯眯地喝了口酒,才慢悠悠的说道:“听说李潇能一剑杀了韩千叶,与他那个弟子有关!”
有人问道:“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是他那个弟子给韩千叶下药了!”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立马有人嚷嚷起来:“我就说李潇一个从没听过的怎么可能一剑败了韩千叶,原来是勾结小人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可耻!”
有人比较冷静,说道:“这种无根无据的话谁信?”
捅出此事的那人便说道:“当然有根据,九剑门长老发觉此事逼问韩千叶弟子的时候,也是李潇出手救的他,要说这李潇跟那叫啥来着?哦...史煜,没有关系?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说完这句,他又补充道:“诸位要是不信,可以去九剑门求证,听说史煜那小子跟着李潇去了,如今九剑门已经没这号人了。”
“真是养不熟的畜生!史煜那小崽子一点练剑的天赋都没有,韩大剑客收他为徒已是天大的恩情,他竟作出这等禽兽不如的勾当,真是气煞我也!”
有人义愤填膺。
“何止,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人仍在火上浇油。若是有细心的人多注意两眼,便会发现,散播祁真败在李潇手上之事的,也是此人。
史煜拳头紧握,咯吱作响。正欲起身,却被李潇按住肩头。
李潇漠然道:“由着他们说去吧,现在你站出来,只会被他们的唾沫淹死。”
史煜叹了口气,重重坐下,桌上的烧鸡也没那么可口了。
片刻后,李潇和史煜离开了酒楼。
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事情。比如金潘国唯一的一处洞天福地即将开启,天下人都可进进入寻宝。
金潘国国土很小,依附着大夏才能堪堪生存。却是这样一个小国,偏偏拥有东洲唯一一座洞天福地——鱼池口。
鱼池口是天下十六座福地之一,虽名列末端,却也是实打实的洞天福地,但凡运气好点的,机缘都不会小。
李潇提出要去看一看,史煜没有异议。如今史煜还太弱小,他比李潇更需要各种机缘。
走在街上,李潇对史煜说道:“我去鱼池口,是去拜访一位故人,到时你自己去寻宝,给你一旬时间,我会在出口等你两日,若是两日后你没来,我就不等了,到时生死自负。”
史煜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潇的酒袋又装满了酒,他将酒袋递给史煜,笑着说道:“想跟我练剑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一条便是要学会喝酒。”
史煜接过酒喝了一口,便立马还给李潇,说道:“可我现在没钱,若是染上酒瘾,买不起酒会很难受。”
李潇在史煜额头敲了下,笑道:“钱是最容易得来的。”
史煜便鄙夷道:“那你为何没钱?”
李潇忽然笑的很奸诈,对史煜说道:“我这就挣钱给你看。”
史煜疑惑不解。李潇也不解释,一把提起他拐入一处小巷。
小巷中,有个山羊胡的邋遢汉子蹲在角落,脸上堆满笑意。他手中提着一个布袋,摇一摇,便有撞击声传出。
山羊胡解开布袋,手伸进去,掏出一块碎银,举在眼前借着月光打量,又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这才满意的放进布袋。
这一袋子足有百两,山羊胡子眉开眼笑。这些钱,可够他花好久了。
旁边突然有醇厚的中年人嗓音传来:“好多银子,这位大哥真是富有。”
山羊胡想也没想便说道:“是啊,这些银子都够我喝半年酒了......”
这时,山羊胡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抱起钱袋仓皇后退,警惕地盯着来人。
是一个穿黑袍子的中年人和一个白衣少年。
山羊胡将钱袋护在身侧,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史煜一眼就认出了山羊胡,正是酒楼散播谣言的那人!
李潇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放心吧,我不抢,你自己交过来。”
山羊胡立马怒了,问道:“凭什么?”
李潇挑眉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山羊胡说道:“我管你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打我钱的主意!”
李潇冷哼道:“我是李潇!”
山羊胡当然不信,讥笑道:“我还是李潇他爹呢,就是李潇他爷爷来了也不好使......”
但是很快他便闭嘴了,因为李潇的剑已经顶在他的脖子上。
山羊胡惊出一身冷汗,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山羊胡颤声问道:“你真是李潇?”
李潇道:“现在信了?”
山羊胡看了眼旁边的史煜,慌忙点头,求饶道:“李大侠,我上有老下有小......”
“憋回去!”
李潇瞪了一眼,山羊胡立马闭嘴。
李潇道:“说说吧,酒楼内所说,是谁告诉你的?”
山羊胡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是一个戴斗笠的黑袍人,戴着面罩,看不出长相,他很厉害,一见面就给了我一掌,然后给了我一袋银子,告诉我酒楼内所说的话,让我散播出去,不然就杀了我。”
说完,他立马跪倒在地,头磕的邦邦响,声泪俱下的说道:“李大侠,求你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也是被逼的啊,不这样干我会死啊。”
李潇沉声道:“你不怕我找上门?”
山羊胡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李大侠你在镇上啊,知道的话,我是打死都不会这样做的。”
李潇冷冷道:“我不在镇上你就做的心安理得?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你说的,对不对?”
李潇看向山羊胡。
山羊胡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摇头道:“不敢。”
李潇漠然道:“可你已经说了。”
山羊胡大气都不敢出,就在他以为他必死的时候,李潇突然挑起地上的钱袋,抓在手中,掂了下重量,说道:“银子归我,就当买你的命。”
说罢,带着史煜转身离去。
山羊胡松了口气,刚站起身,便看到一点寒芒闪过。一柄剑刺在他的心口。
“你......”山羊胡嘴角溢出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临死前只听见那一洗黑袍说了句:“我答应放过你,可我的剑不答应啊。”
在山羊胡倒地的瞬间,房顶有一抹黑影闪过。
李潇掠到山羊胡旁边,拔出剑,踩着墙壁跃上房屋,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史煜也赶忙追上去。
李潇一剑递出,出剑如虹,一剑击落黑影。
史煜赶到的时候,李潇蹲在地上。
地上有件黑袍,李潇的剑便插在袍子上。
李潇站起身,拔剑入鞘。对史煜说道:“让他逃了。”
史煜眉头一皱,在李潇的剑下还能逃掉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李潇拍了拍史煜的肩膀,说道:“走吧。”
待二人走远后,从角落中拐出一人,那人头戴斗笠,一手捂着胳膊。他看着李潇和史煜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不愧是能败了韩千叶的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