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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道黑色身影破墙而入,如鬼魅般冲了出来,在乌画落地之前,堪堪捞住乌画急坠的身子。

尽管头朝下,身子被倒提在空中,乌画依然激动得破了音。

“主人,幸好你救我及时,不然您就再也见不到上古神兽朱雀神鸟的风采了。”

乌画一只脚被林逸抓在手中,头朝下地飞到院中一棵银杏树上。

林逸此时脱离肉身,恢复了人间清醒的鬼神打扮,单手倒提乌画,落到树梢上。

林逸站在高处,目力四射,没能瞧到鼠王的踪迹,反倒看到了老曹等一众无常。

老曹率领一帮无常及时赶了过来,阴将蒋超也率领大群阴兵杀来,马克戴维四名亲兵从天而降,加入战斗中。

无常们的勾魂绝技对付这些还未修炼出灵智的灰门还是绰绰有余的,单手掐个勾魂印,便有一大片的老鼠魂魄被勾走,只留下一地的老鼠尸体。

修炼出灵智的灰门也非经验丰富的无常们的对手,毕竟灰门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洞中,胆子又小,战斗力不值一提,除了灵活的身姿和打洞本领外,根本没什么临敌经验,很快便被无常们打得四处逃窜。

鼠王倒是拥有不俗的战斗力,但身为鼠王,智力可不差,见这么多无常阴兵,自知不是对手,很快就带着亲信溜了。

鼠王临走前一声长啸,这些没有灵智的灰门很快就如潮水般退走,林逸赶紧丢掉乌画,追击鼠王去了。

鼠王和他几名亲信居然分路而逃,林逸并未过问这些逃走的灰门,一心盯着鼠王,顺手灭掉跟在他身边的亲信。

可惜林逸射出去的飞刀,就没一个命中。

而鼠王逃命速度还真不赖,幸好林逸跟得紧,加上又从松下正一和泥鳅那分别学了些追踪要领,一路追出了几里地。

鼠王不擅飞行,但他擅打洞,更擅找地洞钻。可惜附近大都是钢筋水泥地,没工夫现场打洞,鼠王索性弃街市就阴暗,一路上专往草丛、花台里钻。

林逸追踪起来着实够呛,眼看鼠王钻进一棵大树下,转眼间就没影儿了,林逸在大树下转了数圈,一没找到洞口,二无鼠王留下的痕迹,那鼠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月色下,整个街道冷冷清清,只有路灯射在地面上空旷而孤寂的树影。

林逸跺了跺脚,只得打道回府。

此时黑牛也带着灵异小组的人马赶到,可惜他们来迟了一步,因为鼠王已遁,剩下的硕鼠成了一盘散沙,很快就四处溃逃。留下来的全都是被老曹蒋超带来的无常阴兵们打死了。此时正在与老曹寒暄。

林逸此时还是魂魄之身,不敢让黑牛他们瞧到,只得持了隐身符,小心遁入屋子,找回肉身,又拿出判官笔,消除了田想某些记忆,又让大仙们躲起来,这才打开客厅大门,以林逸身份出来与黑牛打招呼。

老曹问林逸:“你怎么搞的?居然把鼠王给招来了。”

现在整个149已都知道林逸能见阴物,与鬼神老曹还颇有交情,林逸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对大家解释:“是田想招来的。”

指了指被定身的田想。

此时田想那双丹凤眼,早就睁如铜铃,他看不到老曹,却看到了黑牛等人,脸上尽是深深的绝望,但看林逸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毒。

林逸对黑牛道:“这家伙跑到我家,想找我岳父母收留他,我岳父母不搭理他,他就恼羞成怒,居然用三十年寿命,换取鼠王对我们的攻击。倒是个狠人。”

老曹阴惨惨地笑着:“是个狠人,就是不大聪明。”

黑牛附和:“确实不大聪明。”看着院子里满地硕鼠尸体,客厅里也是血迹斑斑,地毯上,桌椅上,也溅了不少鲜血,地毯上那血淋淋的鼠皮躺在那,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不难想象,刚才林逸究竟经历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没事吧?”

“我还好,就是我家人吓得够呛,幸好家中有密室,我让他们躲进了密室,然后给老曹发了求救信息。也亏得老曹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毒蝎也来了,他刚好拥有御兽本领,可惜来迟了,鼠王已经逃了,却让他活捉了几只硕鼠,虽然都是些灵智未开的普通老鼠,但对于能勾通动物的毒蝎来说,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功劳。

毒蝎手指一只毛色发亮的硕鼠,嘴里不知在叨念些什么,没过一会儿,毒蝎便道:“问出来了,这家伙原在西城一带活动,确实是鼠王命令他带着一家子赶到此处攻击孙家人。”

林逸大喜:“果然有你的,如果能问出鼠王的老巢,那就再好不过了。”

“看我的。”才刚记了大过,降薪不降职的毒蝎,正需立功来将功补过,哪里敢怠慢,使出生平解数,当场审问了几只硕鼠,还真给问了出来。

“问出来了,鼠王原本是东北长云山修炼,也就是最近一年才来了帝都,老巢在故宫雨花阁。”

在帝都生活的人,只要有经济条件,哪个不去故宫逛上几圈?

去过故宫好几回的黑牛立即说:“我记得故宫的雨花阁并不对外开放,这鼠王倒是给自己找了好地儿。”

雨花阁是故宫博物院最大的佛寺。清乾隆皇帝专门按照藏传佛教寺院的建筑风格,将明朝留下的特殊建筑建成雨花阁。雨花阁整体建筑为木质。为了保护故宫博物院脆弱的木质建筑,工作人员也不会随意进入,更不会对外开放。

鼠王把老巢建在人烟极少的雨花阁,倒也聪明。

黑牛说:“事不宜迟,立即去雨花阁。”

林逸本想跟着一道去,但满院的鼠尸需要处理,躲在空间的岳父母和孙勤勤以及保姆也需要安抚,林逸只好留了下来。

黑牛也没勉强,带着灵异小组火速离去。

至于田想,依然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林逸也不理会他,只是对老曹和蒋超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等我得了空,立即给两位大人烧金元宝,并孝敬二位香火。”

蒋超闻言大喜,嘴上还是客气了几句:“小事一桩,灰门猖狂,攻击凡间人类,巢灭作恶灰门,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更何况,霍元帅在阳间的岳家有难,我等辖地阴将,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林逸一脸茫然。

蒋超又嘿嘿一笑,对林逸客客气气地道:“阁下姓林吧,娶的是孙家大小姐孙勤勤为妻,嘿嘿,与霍大元帅不就是连襟吗?虽然林先生只是普通阳人,但这造化却让人羡慕啊。”

林逸虽然知道孙妙妙地下的丈夫是霍去病大元帅,但也从未放心上,如今让蒋超这么一说,也只能表现出茫然模样,表示,他对这些事,真是一无所知。

老曹知道林逸的心思,便对蒋超道:“你与他说这个干嘛?他就一普通凡人,也就是从小生了双天眼,别的是一概不知的。哪里知道霍大元帅?你就别吓唬他了,免得他神经错乱。”

蒋超哈哈一笑,便对林逸道:“既然你天生就拥有天眼,那以后咱们就更该经常走动才是。霍大元帅在阳间的连襟,这个身份,放在阴间,还是挺好使的。”

林逸:“……”

老曹忍着笑,打发了蒋超,让他赶紧回去收金元宝去,别在这儿碍眼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一听回去后就能得林逸烧的金元宝,蒋超果然就领着阴兵走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节,林逸还特地把蒋超送到了出了大门。

送走了蒋超,林逸立即对老曹说:“赶紧把鼠尸弄走。”

“你在命令我?”

林逸二话不说,递了几个金元宝过去。

老曹接过金元宝,立即换了副笑脸,指挥着手下无常,搬运鼠尸,打扫被弄脏的庭院。

……

夜风微拂,微微掀起窗帘一角,外头夜空漆黑,如泼了墨般,远方时闪时停的霓虹灯,此时也失去了初入夜间的热情,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孙茂和王苏躲在二楼的阳台上,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偷偷观看楼下院子里那满地鼠尸,正在莫名减少,不停响在耳边“沙沙沙”的扫帚扫地之声,忍不住看向林逸,脸上一片复杂。

林逸解释道:“莫慌,他们都是阴间的无常,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个金元宝便能让他们帮忙搬运鼠尸,并打理庭院。只是你们暂时不要下去,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就是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下楼的,但这并不影孙茂夫妇对林逸这个鬼神女婿的敬畏。

月色隐没,血腥味被夜风裹卷而来,孙茂夫妇认为,他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女婿了。

反倒是孙勤勤,可比父母镇静多了,把熟睡的孩子放在摇篮里,轻轻盖好小被子,问林逸:“实在难以想象,田想居然还能这等本事。”

也亏得孙家平时低调,鲜少明着得罪人,一想到田镜父子的歹毒手段,就不寒而栗。

林逸道:“不必太过惊慌。像田镜父子这类人,毕竟只是凤毛鳞角。咱们的国家,是不允许这类人招摇过市的,要么招安,要么受相关部门监管。他们脱离国家管控,偷偷干下这么多缺德事,等待他们的必定是严惩不怠。”

孙勤勤蹙眉,看了胡妙一眼,后者正拿鸡腿当宵夜吃呢。

“我也顶了仙,你还是正儿八经的鬼神呢,既未被上头招安,也未受监管,万一被发现了,是不是也会步上田家下场?”

林逸道:“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便无大碍。”

……

当天边出现一丝鱼白肚时,院子里洒扫的声音总算按下了暂停健。

孙勤勤透过微掀的窗帘,看着一辆辆马车,拉着个两轮拉板车,板车上堆满了鼠尸,车轮轱辘辘地转动着,往院门外拉去。

一群头帽阴差帽穿着黑色长袍的无常,赶着马儿,逐渐消失在孙勤勤视线。

“鼠尸全被运走了吗?”孙茂看着差不多恢复干净的庭院,小声问。

“嗯,应该都被运走了。”孙勤勤回答,但这么多鼠尸,是真实存在的,也不知这些无常要运往何地?要如何销毁?

孩子的啼哭声拉回了孙勤勤的思绪,赶紧上楼去哄孩子。

此时,保姆也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了,赶紧起身,熟门熟路地给孩子更换尿不湿。看到孙勤勤,赶紧开口道:“兜兜醒了,好大一泡尿呢。瞧这热乎乎的劲,估计是才刚尿的,然后把自己给尿醒了。”

孙勤勤看着保姆熟练地给孩子换上新的尿不湿,问道:“张姐……”

“嗯,”保姆换好尿不湿,轻轻拍了孩子的柔软的小屁屁,孩子果然就又睡过去了,便笑了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好带,晚上从来不哭,只有尿尿了,或是肚子饿了,才会哭两声呢。妙妙你绝对是有福气的,这孩子肯定是来报恩的。”

孙勤勤越发有些迷惑了,仔细打量张姐,张姐指着孩子红扑扑的脸蛋儿对她道:“你看,又睡着了。”

孙勤勤赶紧附和道:“是啊,这孩子确实好带。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特别乖,我没有孕吐过,也没有任何不适,就是生产也没让我受太多罪。”

张姐笑咪咪地道:“所以说,这孩子肯定是来报恩的。妙妙,你今后的福气肯定还在后头呢。”

“承你吉言。”瞧着张姐似乎没被昨晚的事影响,孙勤勤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孙勤勤赶紧去找林逸,发现林逸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以为他昨晚对付灰门累了,也就没有打搅他,又下了楼去。

楼下大仙们正各司其职,黄五夫妇正在用力搓洗被血迹沾染的桌椅,胡八在扫地,白洁在擦墙上的血迹,胡七和胡妙在给乌画疗伤,常十一在扫地。

孙勤勤来到乌画面前,看着耸拉着脑袋的乌画,问道:“伤得严重吗?”

乌画有气无力地道:“还行吧,不算严重。”

胡七说:“翅膀被射穿,差点刺破心脏,脑袋肿了个大包,估计又得修养几个月,还算不严重?”

乌画低垂着脑袋,半阖着眼道:“身上再重的伤,哪及我心灵受到的重创?”

孙勤勤满脸问号。

乌画沮丧地道:“我不能吐火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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