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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癔症

这几日,许荣誉是天天缠着许本才,日日对他求告!许荣誉铁定了他爹有钱不往外拿!

许本才是烦不胜烦!接连好几天,许本才连二姨太的屋子都不去了,因为不见二姨太是只有许荣誉烦他,见了二姨太是母子两人一起烦他!

此时,许荣誉又把他爹堵到了书房里,道:“爹,您说家里就剩下百十块钱了,大哥给李家奶奶看病的钱是哪里来的?”许本才道:“那李家奶奶是病着,可郭神医是用针灸治疗的,花不了几个诊费。况且,那李长稳虽然与你哥成了亲,却从不把自己当个少奶奶来养,仍是家里地里的活儿不离手,她勤快得叫人挑不出一点理来!咱就算是雇个长工也得给人家工费吧?”

许荣誉道:“听这话就明白您是故意推诿!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平衡,这要是我哥病了,要拿我的命去当药引子,我二话不说,拿去就是了!要是那李长稳病了,花点钱看看病,也说得过去!可那李家的人病了,都要咱老许家管,这事儿不行!您得去问问……”许本才还想说些什么,房门一响,两人中断了谈话,都看向门口。

来人却是许荣斌!许荣誉见是他哥来了,当时一阵尴尬,讪讪地说道:“哥,您……您怎么来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怕他什么!随即恢复了常态。

许荣斌并没有责问什么,而是将一个梳头匣子放在了书桌上。道:“爹,荣誉,这是在我娘屋里找到的她攒下的私房钱,你且拿去用吧!”说着,顺手打开了盖子。

匣子里竟有些碎银,还有几封大洋和一些散碎的纸钞、银元等,大概一千多块钱的样子。可见,这是大太太平时积攒下来的。

许荣誉一下子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许荣斌会这样做!

许本才道:“斌儿,你把你娘的积蓄全拿出来给荣誉,你真的是觉得德县的事情可以做吗?”

许荣斌道:“爹,说实话,我不大看好那件事。只是觉得誉儿既然已经看好了,如果不让他去试试他不会甘心的。我这做哥哥的尽力支持他吧!”

许荣誉才缓过神来,虽然这些钱离目标相差太远了,可好歹是有了希望了,于是道:“哥,这件事真的可行!我在德县住了这么多天,什么都研究透了的!德县是什么地方?那是‘京津门户,九达天衢’啊,京杭大运河就靠着城边儿,可以说是人杰地灵,干嘛嘛行,您放心就好了!”

许荣斌道:“但愿是我看错了吧!”许荣誉又兴奋地说道:“哥,您一定要放心,考察不好我才不会放手呢!您也跟我一起干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再弄点钱,成了股东是稳赚的!”

许荣斌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再就是嘱咐你一句,千万要提防日本人的政治目的!”许荣誉道:“哎呀哥呀,人家好好的学者,跟我们合伙建个厂子能有什么政治目的!你对人家日本人这么多成见,当初为何要送我去日本?”

许荣斌道:“让你去日本的目的是要你学彼之能,为我所用。并没有让你依赖他们的意思!”许荣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您不跟我干,如今这家里是什么营生都没有,您怎么办?!”

许荣斌道:“我准备到上海看看,刚好过来跟爹商量一下。”

许本才道:“你爹无能啊!什么家业都没有给你们攒下,还要你们一个个儿的东奔西走,自己去找营生!你既是打算好的,还商量什么,爹知道你做事谨慎,

你自己琢磨着办吧!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怎么去?”

许荣斌道:“我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出发。准备去乘火车去。”

许本才烦恼地扶着额头,过了一会儿,对弟兄两个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且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奶奶的病暂时稳定了,稳儿也不必天天去往奶奶那里了。许荣斌便着手安排去上海的事宜。正在此时,常富却来找许荣斌,道:“大少爷,您去看看吧,老爷在后花园里已经呆了一天了,谁也不让靠近呢!”

许荣斌听完,赶紧放下手头的事务,跟着常富去到后院。

后院有一排闲置的房子。这排闲房子,是当年许家老太爷的住处。老太爷走后,许本才并没有安排他人到这里,于是就闲置下来。房子的西边留有一道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通往后花园的小门。平时这个小门不会关的,因为前院的太太们,尤其是当年的大太太,经常到这里来散散心。这会儿,这扇小门却在里面关得紧紧的!

许家上下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这里,有人隔着围墙往小花园里窥视,小声地嘀咕着。二姨太和玉荷也在,二姨太细着嗓子叫着:“老爷,有什么事儿您也得出来说呀!您出来,我还有事要找您呢!”可小花园里依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连几句骂声都没有!

大家见许荣斌来了,都停止了动作,二姨太也止住了叫喊。常富小声道:“老爷说谁都不能进去,他想一个人静静。”

许荣誉见许荣斌来了,道:“哥,咱爹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癔症?要不咱也请个神婆试试?”

许荣斌从来都不信那一套,在这个时候又不方便训斥许荣誉,便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这时,小花园里却传来许本才的叫喊声:“你们怎么回事?!我想静一静都不行吗?非要把我逼死你们才肯罢休吗?!”

许荣斌隔着门缝朝里看了看,又转回身对众人道:“我看我爹确实是想静静,大家都回去吧!给他点时间,等他平静了,就会出来!”

许荣誉道:“哥,真行?”许荣斌道:“我看行的。爹也许就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许荣誉道:“那我也回去?”许荣斌道:“回去吧!”许荣誉就拉着玉荷,跟一步一回头的二姨太一起去了前院。

等众人都走了,许荣斌对着门里施了一礼,道:“爹,您保重,儿子也回去了。您心静够了,就出来啊!”说完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许荣誉担心二姨太难过,跟着二姨太回了她的屋。他这回没有强求玉荷去二姨太那里,而是由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玉荷走到前院,故意在庭前绕了一圈,见刘嫂子在许荣斌的新房出来,就绕到过道处,等她过来了,才出去,就当做无意间遇到的。叫了一声:“刘嫂,这会儿没要紧事吧?”

刘嫂见玉荷叫她,忙道:“二少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行!”玉荷道:“那就帮我把整理一下被子吧!”刘嫂子应了一声,就跟在玉荷后面,来到他们的新房里。

如今许家虽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可经济状况摆着呢,各房早已不配丫鬟了。玉荷是没有干过活儿的千金小姐出身,许多事情上自己根本就不会打理,还得要佣人来做。

刘嫂来到二少爷的屋里,玉荷让她搬出新被子,上块被头。刘嫂便很麻利地去做了。

玉荷看着刘嫂做针线,仿似随意地说道:“刘嫂,刚刚是去了大少奶奶那里吗?”刘嫂道:“嗯呢,大少奶奶忙着给大少爷做鞋子,俺去收拾了下零零散散的。”

玉荷道:“大少爷还真是好人,不是非常宠着她吗,怎么还舍得让她做事?”刘嫂道:“要说吧,大少爷对大少奶奶那是真好,天底下就没有几个男人那么疼媳妇的!又刚刚……”

刘嫂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的笑笑。玉荷问道:“刚刚什么?”玉荷明白刘嫂的顾虑,身为下人,怎么能随便议论主人呢?更何况刘嫂在许家这么多年了,什么规矩不懂!于是,玉荷又接着道:“刘嫂,在我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呀!我又不会去告诉旁人!”

刘嫂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仿佛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们呀,虽然已经成亲了这么些时候了,却刚刚圆了房!害得大少爷快三十的人了,才不睡长凳!”

玉荷惊道:“什么?他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才刚刚圆房?!”

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令玉荷的心不禁又疼了起来!她开始猜测,斌哥哥怎么到现在才跟那个村姑圆房?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请君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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