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保小

二姨太进了稳儿的小院，来到屋门前，先让朱老婆子进了屋，又叉腰拦住了正要进屋的铁犁婶子和吴姨。大声道：“刚刚有大个儿兄弟在，又加上个常福装傻充愣，才叫你们混进来！这会儿还想进屋？你们说，这屋里头的到底是许家媳妇，还是李家姑娘？”

吴姨看都不去看二姨太一眼，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许家李家的，我只知道，屋里的是少奶奶！”

疼痛使得稳儿几欲昏厥，正在苦熬中时，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吴姨说话，稳儿立即大声叫道：“娘，娘！快来呀！”

吴姨听到稳儿的呼唤，上前推了二姨太一把，就要往里闯！二姨太反手一把，用力抓住吴姨，叫道：“你从没生养过的，进去有什么用，你这样做会让许家蒙难的，说你还不听，你咋还这样不要脸呢，真是犯贱！“

吴姨怎会让二姨太这样羞辱，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道：“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犯贱？！”

二姨太岂会受这打，大骂道：“你个平平整整，死丫鬟的料子，有人叫了你声娘就装起大尾巴狼来啦，在这个宅门里头，你还敢打我！”说完，与吴姨扭打在一起！铁犁婶子嘴里叫着：“吴大姐，你别这样呀！”手却抓着二姨太往后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断喝，两人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门口。却见，玉荷搀扶着许本才来到这里，刚巧看见二姨太和吴姨二人撕打，许本才不由得喊了一嗓子！

铁犁婶子见许本才到来，心下有点害怕，赶紧溜到了一边儿，一声都不敢吭了。吴姨也不好意思硬往里闯了。二姨太得了这个空，觉得腰杆儿更加硬实了！跳起脚儿来，指着吴姨和铁犁婶子，道：“这两个跟着常福的车子就挤进来，还要往屋里头闯！”

许本才用文明棍捣着地面，怒道：“你们太欺我许家无人了！竟闹到产房来！”吴姨道：“太太临终时，将我身后托付于少爷，好歹少爷、少奶奶是叫过我一声‘娘’的！少奶奶生产，我为什么不能陪在身边？”

玉荷上前道：“是是，我娘说的是！”又转脸对许本才道：“爹，我娘曾经是婆婆的身边人，当然可以进去，是吧？”心里却算计着，吴姨是没生产过的，就算是进去了也看不出什么，且刚好可以做个见证。

许本才见玉荷这样说，便吐了口气，算作了默认，又转头望向铁犁婶子！不等旁人开口，铁犁婶子赶紧道：“俺不进去，不进去！”说着，扭头走向院外，道：“俺出去等，出去等哈！”

吴姨赶紧走向稳儿身边，抓着稳儿的手，哭道：“少奶奶，您可得坚持住啊，少爷还等着您呢！”

此刻，稳儿浑身是汗，她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仿佛看见许荣斌在轻轻地向她走来······她又在苦痛中熬到了天黑，又从天黑熬到了黎明！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可是，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吴姨急得不禁大哭起来：“老天爷呀，这可怎么办？”

保全嫂子和刘嫂也是一直陪伴在稳儿身边，急得不得了！

朱婆子不断地揉着稳儿的肚子，似在为稳儿促产。别人却只能在旁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日上三竿时分，朱婆子大叫道：“这回真的快生了！”几个人听了一阵高兴，都叫了声：“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接下来朱婆子的一句话，却叫众人心中凉了半截：“不好了，这孩子是立生，卡住了！大人孩子不能两全，

快去问一下善人，保大还是保小？”

保全嫂子赶紧出去了，吴姨道：“就不能两个都保吗？”

朱婆子道：“你没见过生产的吧？这孩子都是头先从娘肚子里出来，有几个是脚先出来的？！我老婆子接了怎么多年的生，还没遇到过几回的这样的！”

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稳儿，吴姨越发不淡定了，默念道：“老天哪，这可如何是好呀！”

保全嫂子出了小院，直奔书房。她猜想许本才肯定在那里呢！果然，转弯就看见，常福和许大个子都站在书房门口。

保全嫂子叫了声：“老爷在屋里头吧？”两人点了点头。

许本才倒是听到保全嫂子的声音从书房走出来，问道：“可是大少奶奶有事？”

保全嫂子道：“老娘婆说，大少奶奶是立生，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几个人都看向许本才，许本才犹豫了一下，道：“怎么碰上这事！唉！荣斌也不在，要是，非要保一个的话，就保小吧！”

话一出口，突然，许府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有人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几个人看向门口，却见许荣斌带着一名背着大药箱的人疾步跨进了许家大门！

“大少爷回来了！”保全嫂子不禁叫道。

许荣斌对这边挥了挥手，顾不得停下跟这几个打招呼，便直接去了东院。

原来，许荣斌自得到稳儿即将临盆的消息，就与蒋学允赶紧往老家赶。经过将近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泡桐屯子！快到许府时，就见一群人围在大门口议论纷纷，其中竟还有铁犁婶子和青儿！青儿见到许荣斌上前就哭了，道：“哥哥，快去救救我姐姐吧！”铁犁婶子也道：“是啊少爷，少奶奶难产，都闹腾两天了！”

许荣斌顾不得问为什么，就赶紧进了院子。

许本才见许荣斌带着一名男子直接去了东院，赶紧跟了进去！二姨太和玉荷也在隐身之处跑了出来，连带着保全嫂子、常福和许大个子等几个人一起往东院跑！

许本才边跑边喊：“斌儿呀，你站住，我有话要跟你说！”却是在东院里头追上了许荣斌！

许本才道：“斌儿呀，这么多天不见你了，见了爹，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正在此时，屋里头传来吴姨的哭喊声：“少奶奶，少奶奶，坚持住啊！”刘嫂听到外头的声音，知道是许本才来了，便跑到门口，哭道：“老爷，大少奶奶快不行了！”

“什么？朱大嫂呢？她不是在里面吗？”许本才似是惊道。朱婆子两手是血地站到了屋门口，道：“因为是立生，卡的时间太长了，大人孩子都难保啊！”

“这可怎么办？！”就算是许荣斌此刻也惊慌失措！蒋学允对许荣斌道：“许先生，让在下进去看看吧！”

许荣斌对蒋学允躬身一礼，道：“拜托先生了！”蒋学允见许荣斌应允，扭头就往屋里走。许本才见蒋学允要进产房，上前一把拉住，急道：“你进去干嘛，你一个男子，不知道这里是产房吗？！”二姨太也跟上阻拦，道：“你这人，女人生孩子，男人进去了算怎么回事，许家会倒大霉的！”

许荣斌上前拨开许本才的手，又举起胳膊，挡住二姨太，护送蒋学允进屋，堵住门口，道：“我看谁敢拦着！”

许本才跺了一下脚，道：“荣斌呀，你怎么带个男子回来，还……还……”许荣斌道：“爹，家里给我写过那么多信，怎么就没有告诉过我，少奶奶有孕的事情？！”

许本才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多着呢，我怎么能什么事都告诉你！”

两人正在对持，屋里却传来朱婆子的叫嚷声：“哎哎，你这人，怎么把孩子往里推？！”

听到这儿，二姨太要从许荣斌旁边挤进屋去，许荣斌一把拦下，道：“谁胆敢踏进这屋一步，别怪我许荣斌翻脸无情！”

此时，朱婆子却来到门口，对众人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许家打哪儿请了这么一位洋男人来，竟抓住孩子的两条腿又给送回了肚子里！俺是没法看呀！俺要走了！”许本才努道：“斌儿呀，你乃人之龙凤呀，怎么能做这种事，当真是丢尽我许家的脸面啊！”

许荣斌道：“什么脸面不脸面！屋里头的是我的妻儿，我自当保护！今儿李长稳在，我许荣斌便在，若没了李长稳，就都随着我许荣斌去给她陪葬吧！”

此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惊！许本才更是气得直哆嗦，道：“荣斌呀荣斌，如今，你也如此不孝！”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哇～哇～”接着，传来吴姨和刘嫂惊喜的叫声：“生了，生了！少奶奶生了一位小公子！”

许荣斌一阵惊喜，急忙问道：“少奶奶怎样？！”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