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子被杀,谢远被冤
这谈判,根本就是他单方面的谈判!
彭城王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那厮哂笑:“你不怕孤王答应下来后,又反悔,将你等杀人焚尸于这荒山野岭之中?”
面对数千将士,那人混不惧怕,好似见惯了似的,又是仰天大笑,随后望向彭城王,略显森寒的声音,洪亮地穿透这片山林——
“我给世子喂下一种毒药,七日之内若不解开必死无疑。此毒除我之外,无人知晓解药。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将我等今日杀于山中。就是可怜了这小世子,不日便要魂去西天了。”
毒药?
彭城王目光一震,下意识看向世子。
世子连连点头,白着一张脸颤巍巍开口:“父王救我!”
“好吾儿,且再忍忍!”彭城王说罢,又看向那笑得贱兮兮的人。
妈的,谈判你奶奶个腿!
个王八羔子!
“明日此时,孤王将那万亩田地地契拿来与你,若吾儿有甚损失,孤王必纵火焚山,叫你等给他陪葬。”
他面无表情地说罢,便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将士离开。
那厮笑眯眯送走彭城王,直到人群远去,眼中才慢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惶。
“你们看着世子,我去去便来。”
他将彭城王世子打晕,丢给旁边的喽啰一番叮嘱,便找来一匹马,去了幽州郊外的一处小庄园。
庄园内雅间,坐着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正在小口茗茶。
“如主公预料,那彭城王确实视儿如命,答应明日将地契送来。”那人入内,隔着一扇绣着幽州堪舆图的屏风朝中年男子恭敬抱拳作揖。
“嗯,还有一事要你去办……”中年男子淡淡开口吩咐。
那人听罢,先是一惊,随后面露犹豫:“主公,皇室子弟可不好招惹。”
这要是被发现的话,他三族都会被灭的吧。
“不好招惹,你便不能让他去换个人招惹?”中年男子挑眉。
“主公的意思……”
“嗯,去吧。”
那厮得到了提醒,眼睛一亮,顿时作揖离开。
……
翌日雨停,两波人如约而至。
绑架的山匪要求先验明地契,彭城王眯了眯眼睛,还是抬手下令,将一沓厚厚的地契送了过去。
山匪见过地契,确认无误,扭头准备带人转身离开。
“你这是何意?”彭城王顿时眯起眼睛,“说好的一手交人,一手交地契,你为何不做数?”
“那是王爷定的,我可没答应。”那人转过身子,贱兮兮地笑,“不过王爷也不必担心,再过三日,在下必定还王爷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世子。”
彭城王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离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随天武帝南征北战,建功立业,至今都没有这般吃过别人脸色。
他奶奶的,最好别让他发现是谁在幕后作祟,否则他必叫那厮吃不了兜着走!
又过三日,彭城王再度如约而至。
这一次,山匪倒是规规矩矩地将人送到了山下,只是人却不见了。
彭城王上下打量一番小世子,见他平安无事之后彻底松了口气,大手一挥,准备率军回彭城。
大军路过龙岗书院所在的那片山脉时,异变陡生。
一排箭矢从密林中穿射而出,径直扎进前面的那辆马车中。
一声惨叫伴随着受惊的马儿嘶鸣惊醒了正在闭目假寐的彭城王。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他的眼皮子突突跳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彭城王蹙着眉推开车门,入目便看到一辆被射成筛子的马车,顿时面色一白。
“吾儿!”
“你们还楞着做甚,还不快救世子!”
“去抓人!把偷袭的人抓回来!无论生死!”
彭城王的一声怒吼让将士们迅速回神,一队七手八脚地过去看车内人情况,一队上山去抓方才偷袭的人。
可怜那小世子,被抬出来时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气息。
彭城王将身子未凉的世子抱在怀中,低头看着他那凄惨的死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追上山搜寻的人搜索了半天也无果,甚至还搜到了龙岗书院,也查不到一件凶器,只得无功而返。
听着将士们的汇报,彭城王目眦欲裂地看向隐没于半山腰的书院。
一定是谢远,一定是谢远!
一定是他被他父子二人威胁之后生出歹念,在他们回程途中设伏杀他儿,断他司马之后!
彭城王气冲冲地上山,一脚踹碎书院大门,大声嚷着让谢远出来给他儿子偿命。
众门客出来,俱是一脸不明所以。
“王爷这是抽了哪门子风,怎的又来了?”霍去病两手抱胸,挑眉哂笑。
方才来得突然也就算了,现在还把大门踹坏了,过不过分啊。
“谢远,你杀吾儿,孤王要你偿命!”彭城王直接无视霍去病,怒气冲冲地盯着谢远。
“王爷说草民谋害世子,可有证据?”谢远瞥了一眼他身后那担架。
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已被鲜血浸染成一片殷红,可见死去之人是多么凄惨。
“他就在你这山下遇袭,这方圆十里,除你这书院之外再无他人,不是你是谁?”彭城王的眼睛红到了极致,一副要谢远偿命的架势。
众人俱是心头一惊。
这是有人要嫁祸给谢小先生的意思啊。
谢远思忖着如何作答,祁晏站出来作揖,淡淡开口道:“草民可证明谢小先生并非杀害世子的幕后主谋。”
“你如何证明?”彭城王慢慢冷静下来,冷冷开口。
这里有霍氏子弟和卢氏子弟,他如果贸然杀了谢远,不好交代。
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的儿子白白死去。
“王爷且跟草民去一个地方。”
“你若干耍花招,孤王这便将你抓进大狱!”
众人跟着祁晏去了菜田。
看到眼前一幕,书院的门客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种着番薯的一直大棚不知何时被踩破了,旁边看守的佃农也被割了喉,目光惊恐地盯着某个方向。
谢远微微蹙眉,下意识看向祁晏。
“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喃喃,“好好的菜田,怎的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