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别出这个框！
陆昊觉得赵琳的话如同一发子弹射进了自己的脑海中，一个晃神眼前又看到了那个黑衣年轻女子俯下身对自己说：“记住妈妈说的话，小龙。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陆昊！”赵琳叫了陆昊一声。
“哈！”陆昊猛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赵琳眉头微皱，觉得陆昊这下走神有些不尊重人了。
陆昊额头微微出汗，用袖子擦了擦，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们今天就去方家吧”
方小龙的记忆就像一块扔进咖啡的方糖，在自己的脑袋里溶解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记忆片段闪过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而且在每次进入这种状态之后，对情绪的感知都会变得更敏锐一些。方家，看来确实需要去一趟，试着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了让自己更快地恢复。
从米德市赶往赫尔市的高速路上。
海天雨摘下一副头戴式视频眼镜，揉了揉眼睛，缓解刚刚视角被上下颠倒造成的晕眩，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圆框眼镜带好。
“你从昊昊那里拿的？”康诚仪坐在调低的座椅上握着方向盘。
康诚仪开的这辆车的车顶架上固定着一辆灰白色，但是没有什么造型可言的摩托，像是一台原型机。
海天雨把椅背摇下来，向后一躺，两条腿架起来，说道：“郭老头做东西没做全，其余的驱动器还都被盗走，自然是要我们来帮他。”
“我们这么做真的算是帮他吗？”康诚仪有些怀疑地说道。
海天雨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了，他需要这些。”
“这下进去可拿到好东西了，虽然我的这件大褂也有储物的功能，但还是比不上郭老头搞得这些隐间石。”海天雨抬起手腕，看着隐间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颜色不断变换。
片刻后，海天雨轻咦一声，说道：“怪了，怎么足足少了一半多？”
“什么？”康诚仪问道：“什么少了？”
“母液，母液少了多一半，还丢了几个玩具。”海天雨苦笑着回道。
“啊？那我们？”康诚仪对海天雨丢了这么多母液很震惊。
海天雨倒是马上平复好了心情，说道：“没事，剩下的也足够了，实在不行就在赫尔市也挑几个人下手。”
海天雨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况，猜到了是赵琳偷走了他的东西，随后嘴角上扬：“也算是有来有往了，哈哈哈哈哈哈。”
“进去以后，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先站在门口，记住了吗？”赵琳又叮嘱陆昊了一遍。
因为郭义人的交际风格特立独行，根本没有几件礼服，仅有的一两件也根本不合陆昊的身，所以赵琳就想到了带陆昊来这家自己经常定制衣服的裁缝铺子为陆昊定做一身合适的礼服。
赵琳推开门，陆昊跟在后面按赵琳说的进门后没有再向前走。
这间裁缝店没有招牌，只是在门口放了一张椅子，椅子上摆着一块儿白板，上面写着‘做衣服’三个字。进门之后里面的空间比较窄，是一间装修很朴素的长条型小房间，左边是柜台，摆放着各色的线团还有针具，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从各式内衣到华丽礼服，应有尽有。
进门的地上有一块方形的区域，上面写着几个字：“男性顾客止步！！！”
后面的三个鲜红的感叹号非常扎眼。
只见柜台内老板穿着一件宽松黑色睡袍，头上包着毛巾，后脑发梢还有几滴水珠滴落，看来是刚刚洗过澡，此刻没有化妆可依然看得出这是一位风韵犹存的成熟美人，修长的手中端着一根翠绿色的烟杆，看着挂在墙上的老式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吞云吐雾。
“文姐？我来做衣服了。”赵琳见老板看电视入了神没有听到他们进来，开口提醒道，但是身体尽可能地遮挡住陆昊。
“嗯？”文姐听到赵琳说话，本来冷漠的脸上当即展露笑颜，转身欢迎道：“小琳琳来啦，这次想做什么样的衣。”
本来是好好的，但是当文姐说着话转过身来看到陆昊的一瞬间，就停住了。
只见文姐两只眼睛瞬间变为血一样的红瞳，身上有一股杀意引起的气浪向外喷涌，腰间的绳子松动，睡袍从肩头垮了下来，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包着头发的毛巾也直接被冲飞，湿漉漉的头发瞬间干燥，一头长发从发根开始变白在空中舞动！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还带了姑娘回来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文姐狂笑一声，从柜台下掏出一把半个人高的黑铁色裁剪剪刀。
附近的几家店铺听到裁缝店里文姐的笑声，纷纷摇头苦笑，知道这是又有不知情的男顾客进了那家店。
“陆昊！千万不要走出这个框！文姐一会儿就会好。”赵琳额头一滴冷汗划过，自从第一次被赵林生带着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老板这个样子了。
老板纵身一跃，两只拖鞋从脚尖掉落，直接赤脚轻盈地落在柜台桌面上，两只手握着剪刀，向两边一分而二，好似两把锋利的砍刀泛起阵阵寒光，淡淡的殷红色气息从手上向下延伸包裹住两把刀的刀刃。
“啊呀！”
只见老板尖叫一声，一眨眼的瞬间，从柜台上消失了，人眼根本没有捕捉不到她是怎么消失的，下一刻陆昊和赵琳两人直觉面前吹来一阵狂风，一股凛然的杀意逼他们不得不后退，老板直接出现在空中，两人的面前，两把砍刀划出殷红的轨迹，对准了二人的脖颈。
“叮！”
刀没有劈下来，老板一阵错愕，停在了空中，身后一串绿色的锁链在空中摇摆，一只脚铐锁在老板的右脚脚踝上，让老板不能再向前一步。
老板大怒，发狂似的大喊一声，挥刀砍向那锁链和镣铐，顿时火星四射。但是锁链毫发无伤，像一条蛇一样把老板抬到空中，柜台后又伸出三条发着绿光的镣铐，虽然老板在空中一直在挣扎，可还是精准地铐在了两只手腕和另一条腿的脚踝上，两把砍刀从手中落下插进了地面。
赵琳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开始计时。
四条锁链架着老板向前，靠近两人。
现在老板被控制，虽然表情狰狞但反而有种野性的美，老板虽然双眼冒着红光，但是没有丝毫神韵，很明显意识是模糊的。现在老板挣扎不脱，只能被迫看着陆昊和赵琳两人，更多是看着陆昊。
“十多年前还在打仗，那时文姐的爱人背叛了她，向政府军举报了文姐的异能者身份，让文姐被抓，吃尽了苦头。”赵琳向陆昊解释道：“之后被康市长带队的异能者人权保护组织救了出来，身体上的伤痛恢复过来了。但是自那以后心里就留下了病根，只要看到陌生男性的第一眼都会看成她的前夫，直接进入这个状态。”
“不过还好，时间不多了。”赵琳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额，啊！嗯？”文姐看着陆昊的脸，渐渐地也不再挣扎了。
文姐脸上凶狠的表情也慢慢地变得柔和，有些结巴地说：“不，不是他。”
“三分钟到了，马上就好了！”赵琳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高兴地说道。
文姐的眼神逐渐有了神韵，身上释放出的杀气也已消散，一头长发也从白色变回了正常的发色，自然地垂了下来。
“唉，又没有控制住。”文姐惭愧地说道。
四条绿色的镣铐轻轻地把文姐放下，缩回了柜台后面。
文姐稍稍欠身，抱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文姐身材极佳，刚才又因为被自身的杀气把睡袍冲的松动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这一弯身看着更有冲击力了。
“文，文，文姐，你快起来吧，是我啊，我带朋友来做衣服。”
赵琳的小脸羞地发烧，脑袋顶就差冒烟了，说话也说不利索，急忙踮起脚去挡陆昊的眼睛。
文姐看到赵琳的样子掩着嘴笑了笑，把睡袍稍作整理，重新穿好，玩笑道：“就当是给两位的赔罪好了。”
“唔？这位小哥倒是个见过世面的。”看着陆昊依旧寻常的表情，文姐有些惊讶地说道：“往日里有男人头一次来我这里没有一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你倒是有些平静地吓人啊。”
陆昊稍微思考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确实没有一件是需要有什么激烈反应的，不管是这位老板举着砍刀冲过来还是那一对跳动的雪白。
“原来这不是常有的事啊。”陆昊有些疑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文姐掩面大笑。
“你这话说得太吓人了，如果这都算是日常的常事的话，这生活也太水深火热了。”文姐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招呼道：“快先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赵琳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陆昊，不满陆昊没有听她的自己乱说话。
两人跟着文姐走到柜台前在两个座位上坐下。文姐走到柜台后穿好刚才掉下来拖鞋，捡起地上的绿色烟杆，赶紧吸了一口，眼中的红光又消散了几分。
“小琳你也要做一件新的吗？我这里新到了一匹可以变色的好布，可新潮了。”文姐看着赵琳说道。
赵琳摇摇头，指了指陆昊，说道：“我的衣服够穿了，嘿嘿，麻烦文姐给他做一件合适的礼服。”
文姐看向陆昊，打量了起来。
模样说的过去，就是有些白的过头了，身高一般水平，有些瘦弱，是身体不太好吧，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还远没有冷到需要裹一条围巾的程度。
不对劲，那一双眼睛。
文姐把烟杆放在柜台桌面上，两只手一把抱住陆昊的脑袋，把陆昊提了起来，凑近了看陆昊的眼睛。
赵琳被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文姐。”
“奇怪啊，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他的眼睛啊。”
“啊？他的眼睛怎么了？”
赵琳从文姐手里接过来陆昊的脑袋，也好奇的看了起来。
文姐拿起烟杆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烟雾后，说道：“我给人做衣服除了看身材版型以外，还会去看客人的眼睛，看这个人内里的气质，这才能做出完美适合这个人的衣服。”
“可是他嘛。”文姐用烟杆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件婴儿服，说道：“他的眼睛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最适合他的就是那件了。”
赵琳愣了片刻，看了看那件像是给玩具穿的婴儿服，再看看陆昊，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拍着柜台大笑了起来。
“文姐，他失忆了，应该是这个原因。”赵琳解释道。
文姐点点头，这种情况倒也是有可能。
“那我就给他做一件常规的礼服吧，他看上去有些太瘦了，还怕冷，我给他做一件稍微厚重些的。”文姐把两把砍刀举起来交叉在一起，用力一怼，重新组装成一把大剪刀。
“陆昊，你跟着文姐进里面量尺寸吧，文姐做衣服很快的，做好了出来我看看。”赵琳对陆昊说道。
陆昊点点头跟着文姐进到了后面的制作区域。
方家后院中
“呜呜呜”一个男人的嘴被塞住，两只手都被捆住，眼泪和鼻涕横流，害怕到了极点。
“哇，咳咳咳，”黑影中一个怪异的声音嘲讽地说道：“什么上流社会的精英，这不还是吓的屁滚尿流，你们唯一比我强的只有你们的好爹罢了。”
“啊！啊！”
随着几声尖叫，那个被困住的男人身上开始出现一圈又一圈的白色蛛丝，紧紧地把他包裹在里面，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骨头断掉的声音，惨叫声有越来越惨，最后渐渐的没有了声音，变成了一团人形的蛛丝球。
方小龙的妈妈此时还通过自己的黑紫色火焰为方小龙析出体内残留的结晶，猛然抬头，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闭上眼片刻，重新睁开眼，自言自语道：“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