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回京

艾叶儿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个人，和夏衍就见了两次面，每天早早就回家，俩人再也没有了肌肤之亲，好像有点躲着夏衍。

夏衍不明所以，发消息问她，许久也没有回应，下班等她，她看到自己的车，一脚油就开走了。或许可能发生了什么，是夏衍不知道的。夏衍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自己买的房子。

夏衍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在安城竟然没有了朋友，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还好装修进度很快，眼看装修进入了尾声。这天接到公司的电话，回京都开会。来安城二十多天了，夏衍着实干了不少事情，办公室选址，装修，办公家具定制，艺术品服务委托中心存放合同签订，人员面试等等一系列准备工作。马柏林真的就是一甩手掌柜，期间也就打过两个电话，一次也没来，全部交给了夏衍自己处理。

夏衍带着胡婧一起回公司开会，飞机上，夏衍觉得胡婧最近有些消瘦了，关心了一些下属，胡婧显然情伤未愈，随意敷衍了两句就假寐了起来。

再次回到京都，发现天空已经不再那么透亮，雾霾又要来了，下午回到杂项部办公室，第一眼先看了看萧令仪的位置，已经换了别人，想来是轮换到别的部门了，她也没跟自己说。

李海王也不在，和别的同事闲聊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就上楼开会去了。

其实就是马柏林组织的会议，还有公司几位领导，董秘汤麟，以及将来要去安城工作的业务人员。

夏衍大概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大概再有一周就可以装修好，半个月就可以开始开业办公，到时候需要选个合适的日子，邀请一些嘉宾来参加开业典礼。

夏衍的PPT做得还不错，汤麟一直在记录，各位领导也都提出了表扬，马柏林说年轻人还是速度快，有冲劲。会议整整一下午，结束的时候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

夏衍回到自己的公寓，好久没住人，灰尘挺厚，有点脏，撸起袖子打扫了一下卫生。给靳柯狗东西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靳柯说他在外面拍摄，累得跟狗一样，就不吃了。打开电脑玩了两把游戏，索然无味。

夏衍给李天赐老师带了点安城小吃和酒，计划今天送过去，联系了一下李老，李老让他中午到家里去。早上也没啥事，就没去公司，胡婧今早在公司开具开办分公司的一些准备材料。这次过去就得注册了。

夏衍无聊，就去了三车胡同，到了胡同口瞅了瞅，没发现气运之子魏晓军，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魏晓军很快接起来。

夏衍问道怎么没见你出摊？最近没好货了吗？魏晓军说明早他来，有好东西，他现在没在京都。

夏衍溜达着往里走，看能不能捡个漏什么的，难度确实有些大，这一圈走下来，就收了两件小东西，不值钱，算是个小收藏。眼看到了四海斋，夏衍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上次云盖山那个盗墓案一直没有抓住人，就连那个壮汉石头的和尚表哥也失踪了。夏衍决定进去看看，说着便走进了四海斋，胖大海大清早没在，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夏衍低头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好东西。忽然手机响起来，一看竟是是李仰的，接起来就听见李仰说话：“你别说话，听我说，我们正在监视四海斋，你上次说的那个壮汉进去了，两天都没出来，你想办法去后院看看，看有没有人？”

夏衍心想这么刺激吗？不知不觉就卷入了纷争之中，自己的角色是打冷枪啊！光明正大上不是我的风格啊！猥琐发育才是王道啊！

夏衍不太想进去，这是一帮亡命之徒。李仰看出了夏衍的犹豫，又说道：“四海斋摄像头很多，别想着退出来。太显眼了！”夏衍一想也是，索性就当是淘货呢，站在柜台前东看看西瞅瞅。想在这些大店捡漏那是难如上青天。看了几个大开门的物件，价格也是很美丽，礼貌性的买了个鼻烟壶。说是要借用厕所，那店员指了指后面。夏衍就撩开门帘钻进去。这地方也不是第一次来，路过洗手池，夏衍刻意嗅了嗅，还有土腥味。说明这买卖就没停过啊？

后院毫无动静，有些杂乱，夏衍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多看，担心被发现异常。用完厕所就走了出去。刚出巷子口就接到李仰电话，让他到路边车上来，一上去就看到李仰。李仰说：“后院我们只能看到有人进出，看不到具体在干什么？”说着递给夏衍一些照片。

夏衍辨认了一下说道：“这张是薛三，是进过我和李谦房间找东西的那个人，是个惯偷。这个叫石头，那天盗墓就有他，这个叫老四，是负责爆破的，我那天打伤的就是他！我就认识这三个人。”

李仰说你这消息还挺重要，我们只知道这个石头有前科，那就保持联系。有需要的时候给你电话。夏衍也没多呆，远离是非之地。

去银行保险库取了云岗淘的虎符，带上给李老的礼物就前往李老家里。李老下班回到单元楼门口就见夏衍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就笑着问道：“来多久了？听说你去安城了！”

夏衍乖乖回道：“刚来，回安城那边帮着成立个分公司。”

李老说道：“走吧，上楼吃饭！”说罢背着手先行上楼。保姆已经把饭做好，李老吃的很清淡，只是看到了夏衍带的牛肉和酒，忍不住让切了一些下酒。一喝酒李老的高冷范就没了，说个没完没了，变身话痨，不过十句里有三句离不开李海王，可见对这个侄子的溺爱。

夏衍待酒足饭饱，问了问李老什么时候再去安城录制节目，李老说电视台说是十天半个月，夏衍嘿嘿一笑：“那小的斗胆请您去我们天鸣拍卖分公司看看！”

李老说道：“也不是不行，你把你爸那酒给弄两瓶就可以考虑。”夏衍喜道：“那我回去就去酒厂拉点，不过您可得少喝。”说完拿出那枚虎符，说道：“这个一直认不准，麻烦您给掌掌眼！”

李老接过去一看，说道：“陇西曾经出土过一件类似的，你这是哪里来的？”说罢目光炯炯的看着夏衍，夏衍说：“前段时间去云岗县，在那的古玩市场收的。”

李老笑道：“你这小子狗屎运，以后有这种好事儿也叫上我。不过这东西还是留给国家，我给你个物件跟你换，不叫你吃亏就行。”说罢起身从书房拿出三件物品，画轴，铜炉，玉佩。

夏衍打开画轴，纵观此图素雅青淡，明快透澈，古意盎然，不失为一幅浅绛山水的代表之作。前景水岸缓坡之上，林木葱茏，苍松翠柏，耸然而立，一位高士，正缓步前进，抬首眺望对岸飞崖瀑布与叠叠青山。作者巧妙地运云气为呼吸，画流水来通气。设色方面，赋彩花青和赭石的浅绛使得全画辉映着色调清俊明快的美感。只见题字为《松间见白龙》乃民国著名画家白龙所作。夏衍虽然对画不熟，但是大概也能估摸出一个价格，心中暗暗咋舌。

第二件是个铜炉，夏衍看了看，这件清马槽炉，直径14厘米，长方形炉身，两侧有竖耳，底有直角形四足。炉底铸有“大清康熙年制燕台施氏精造”篆书款。《帝京景物略》谓宣炉之后“有北铸，嘉靖初之学道，近之施家有南铸，苏（州）蔡家，南（京）甘家”。沈子《宣炉小志》又有“施家过厚，甘家过薄”之说。此炉极厚重，应可视为标准施家炉。此炉造型方正，棱角分明，隐隐透出刚阳肃穆之气。夏衍看了一眼李老，心中莫名惊心，这老头要干嘛？刚才那幅画轻松破千万，这马槽炉估计也得一千好几百万了吧。

夏衍强行压制颤抖的手，拿起最后那枚玉佩。这玉佩大约手机大小，入手温润。和田白玉雕琢而成，全佩呈桃形，莹润洁白，细腻润泽。形制特别，佩首突起方形耳，用于结绳。佩两侧上部精刻方戟，戟下雕圆形柱眼。佩内作圆形开光，浮雕迎面云龙纹，蟠龙身姿矫健，鬃发飘扬，怒眼圆睁，极具威严气势。佩尾以镂雕白玉花边装饰，整件白玉佩雕刻巧夺天工，佩内云龙显露天子之威，形制特殊，但从其制作之精巧、用材之精良，必为皇帝御用无疑，其背刻诗文“崇光迪典玉枚金章”，应为御用文房陈设。夏衍见过类似的玉佩，这枚玉佩应该是这三件东西中价格最低之物。

夏衍说要不我就选这枚玉佩吧？那两件太贵重了，受之有愧。

老李说：“以物换物，选你自己想选的就行。”

夏衍就拿起那枚玉佩，说道：“那我也不矫情了，那就这了。”

离开李老家，夏衍还是难掩激动之情，这云冈县几百块淘来的虎符价值如此之高，气运之子一号王主管，好想你啊！

李老此时心中也甚是欣慰，这小子秉性不错，没选最贵的香炉，没选最热的白龙的画，选了个价格相差甚大玉佩。估计也就只有香炉的零头。能在八位数的金额上保持本心的确实不多见。

夏衍决定把这枚玉佩上拍，一来是给天鸣拍卖安城分公司弄个开门红，二来是夏衍隐隐觉得这玉佩应该是御书房之物，应该会价值不菲。回到公司，杂项部人不多，大概都出去最后冲刺去了，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秋拍了。夏衍给萧令仪发了个消息：“CEO，在哪儿呢？”

萧令仪回道：“还能在哪儿？单位看图录呢呗。”

夏衍：“没人带你出去捡漏？”

萧令仪：“唉，这破部门太无聊了，想捡漏个真迹真是难。”

夏衍：“开车了吗？”

萧令仪：“开了呀！”

夏衍：“走，带你出去玩。”

萧令仪：“你回来了？”

夏衍：“嗯，地库见！”

23楼古画部，静悄悄的办公室突然站起一个身影，慌忙跑出去，没跑几步又回来拿上包，又跑了出去。办公室众人是从没见过天鸣长公主这样。

夏衍在地库电梯口等着萧令仪，姑娘一下楼就见到了夏衍，难掩笑意，贝齿微露，笑盈盈的说道：“夏总可算是回来了？”

夏衍嘿嘿一笑：“不敢当，臣只不过是为您去打江山。”

萧令仪这一刻欢喜的很，这人终于回来了，原本想着假期去一趟安城，可是女孩的矜持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去。现在见到真人，一瞬间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俩人开车前往国博，夏衍说：“今天我给你当导游，让你好好见识见识顶级的文博导游的实力。”

萧令仪一听这个好，说道：“早都想去了，一个人又看不懂，有你这个野生导游讲解，我就放心多了。”

国博本要提前一天预约，不过别说李老的关系，就是刘峰一个电话也就解决了。夏衍带着萧令仪进了国家博物馆，从一开始的东汉说唱俑开始讲起，只听夏衍讲道：“你别看这陶俑不起眼，这可是国家一级文物，你知道他在干嘛吗？他在Hip-pop哦！汉代民间极为盛行说唱表演。汉代俳优大致以调谑、滑稽、讽刺的表演为主，并以此来博得主人和观赏者的笑颜。他们往往随侍主人左右，作即兴表演，随时供主人取乐。表演时，他们一般边击鼓边歌唱。当时的皇室贵族、豪富大吏蓄养俳优之风甚盛。”

萧令仪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又看到一处非常漂亮的头冠，萧令仪禁不住轻呼：“这也太好看了吧？”

夏衍一看，原来是明孝端皇后九龙九凤冠，于是说道：“明孝端皇后九龙九凤冠上面的珠宝当时可都是进口货，华国古代皇家首饰不仅作为一种富贵来炫耀，更主要的是为了体现佩戴者的尊严。皇帝皇后至高无上，因此人们用龙凤来表示，在中国古老的传统中，龙是鳞虫之长，凤为百鸟之尊。珠宝镶嵌而成的吉祥如意花朵与金龙翠凤集中在一起，从而达到尊长与祥和的统一。”

又给萧令仪讲解了人形铜灯，新石器时代人面鱼纹彩陶盆等国宝，听得萧令仪如痴如醉，没想到几千年前已经有了如此之高的艺术造诣，真是令人赞叹。看到快闭馆了，夏衍才和萧令仪出去。

萧令仪一出去就说：“这也太有意思了，这可比逛街有意思多了。”

夏衍嘿嘿一笑：“那主要是野导游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