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边疆行2

朱教授说道：“我就拍这两件，用于边疆地区的青少年足球专项基金和历史文化保护事业。等这两件拍完，我也该退休了，到时候看这个基金的运行情况，运行得好的话，我就再拍两件，继续做下去。”

夏衍肃然起敬，那个年代的人都有大情怀，确实值得人钦佩。

夏衍拿出合同和朱教授签好之后，说了拍卖时间和其他注意事项，约好离开时来取两件物件。按理来说应该今天就拿走以防万一，但是一来这是周阿姨介绍的，二来朱教授拍卖这两件文物的用途，是有大情怀的人，夏衍相信他。三来是夏衍相信自己的鹰眼，他能看到很细微的地方，一般人想用仿品糊弄他很难。毕竟这一路带着宝贝游玩太操心了。

夏衍出来之后，萧令仪才问道：“这两件值多少钱啊？”

夏衍笑道：“不好说，佛像比较贵，5000万上下吧，那个花浇1000万多点。”

萧令仪惊讶的捂着嘴巴，道：“这么值钱，不过那尊菩萨像确实精美绝伦。”

夏衍笑道：“你审美在线啊！怪不得找了我！”

萧令仪得意的说道：“审美这方面你是王者！”

夏衍牵住她的小手道：“那必须的！”

夏衍和萧令仪去超市采购了一些吃食和冬天必备品，放到车上后就出去享受边疆美食。手抓饭，酸奶，缸子肉，馕坑肉……夏衍和萧令仪火力全开，夏衍兼职摄影师，拍了很多素材。

冬天边疆天黑的较早，不像夏天，晚上十点了天才黑。俩人溜达到九点多才回到酒店休息，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夏衍根据事先做好的功课前往这次冬游北疆。

这条路线必须四驱车加雪地胎，其实夏衍并没有雪地驾驶的经验，只是年轻人胆子大就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一切。不过也还算运气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恶劣的气候。

沿着S21沙漠高速公路穿越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和准格尔盆地，一路上被华国辽阔的地貌所震撼，萧令仪拿着运动相机记录着沿路的美景。即便是如此美景，也是累得不行，直到晚上才到达禾木村。夏衍提前订好了民宿，这里已经零下20多度，一家有地暖的民宿就非常重要。吃了手抓羊肉和几个素菜，俩人累得不行，早早睡下。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才开始了游玩，ALT地区地处边疆北部，与苏俄、哈萨克斯坦、草原三国接壤，地貌类型复杂多样，夏季干热，冬季严寒。这里的冬天长达六个月，此时已是积雪皑皑。这天并没有跑多远，就在村子周边游玩拍摄，夏衍为了拍好照片，发视频向靳柯请教，总算还是有点天赋，终于给大长腿模特拍出唯美至极的照片。俩人都穿着游隼户外的防寒羽绒服，御寒效果很不错，加上俩人又身材颇高，拍出照片也不会显得臃肿。

这里也随处可以听见达达的马蹄声，柏油路上散落着或干或湿的马粪。牧民们骑着马到处溜达，遇见游客模样的人就上前问要不要骑马。多数骑马人还是儿童，小小的身躯粘在马背上下起伏，远看像是马儿驮着的货物，手脚并用的控马技术却极为娴熟老练。这里的马多的就像城市里无处不在电动车一样。这当然跟这里的少数民族长久以来依附于北疆特有的地形而形成的草原文明有关，丰美的水草极其适合马儿生长，于是他们就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握缰马上行。

禾木河的水色是那种特有的蓝绿色，河流也相当湍急，只不过现在过于寒冷，已经结成冰面，带一些幽蓝色。据说禾木河来自这里美丽峰上的融雪，到了山下就会与喀纳斯河汇合成布尔津河，再注入额尔齐斯河，一路流经哈萨克斯坦和苏俄后又注入鄂毕河，最后注入北冰洋，也算是质本冰来还冰去。

第二日早早起来登上观景台去看日出，日出总是自然景区的一个卖点，山顶看日出，海边看日出，湖滨看日出，沙漠看日出，不管黄蓝绿白的背景，那一抹红色似乎跟大自然就是百搭，原先黑暗包裹中死气沉沉的颜色在它的映照下都会瞬间被点燃。旭日初升时，只要没有城市高楼的遮挡，地平线上的一团火球总是美得惊心动魄，有一种生命起始时的勃发之气，叫人忍不住要顶礼膜拜。不像已经上了三竿的日头，只管白晃晃地耀眼、**辣地晒人，这种得势以后的骄横叫人避之不及。

观景平台还是比较开阔，木栈道将一块大草坪围成一圈，草坪上早有不知疲倦的牛马在默不作声地低头吃草。这时村子里生火做饭的人家也渐渐多了起来，连成一片的炊烟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层薄雾，笼罩下的村落在山林环绕中一派祥和。一部分云朵已经散去，露出了蓝色的天空，如同开始慢慢散场的晚宴。高处的云被照得雪白，低处却还是黑压压地像要作势扑过来一样。一朵连着山峰的黑云似乎要拼尽全力遮住日光，但日行万里的自转速度很轻松就把它甩到了山后，让那一点耀斑慢慢放大，终于显现出了整个太阳的真面目。这旭日既不火红，也没有明显的浑圆轮廓，只有一片白光跟四周的白云纠缠在一起。即便是这样，每个人还是能毫不费力地直视着它，像是面对慈母责怪的眼神。看村子时，发现阳光已将它染上了金黄，远望之下看不出是木屋还是砖房，忽然觉得这放在古代也会是一座繁华县城，让人想起了“参差十万人家”这样的词句。

夏衍一手拍着视频，一手牵着萧令仪，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一同看日出，这次的感觉确实更为奇妙祥和，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看完日出俩人下去吃过早餐，就前往滑雪场，萧令仪终于嘚瑟一把，她的滑雪技巧颇为出众，这也是家境优渥的孩子早早就学会的技能，而且还能玩几个花样出来，夏衍则是摔了几次之后才慢慢找到窍门。

回去的途中有好的人骑马，从这里骑到远处的山坡，可以选择雪车滑下来，也可以继续骑回来。夏衍看到一匹高大威猛的枣红色大马有些跃跃欲试。一位牧民大叔看到夏衍的表情就知道生意上门了，搞好了价格夏衍说，我自己骑，你不要牵着马。

大叔说不行的，你们城里人没有骑过马，这匹马烈，会摔了的。

夏衍骑在马上就有一种熟悉至极的感觉，好像自己上辈子就是在马上生活的人一样。毕竟才获得技能“骑术”，还没机会使用呢。

夏衍甚至能轻松感受到这匹大马的情绪，夏衍骑上马后，马儿竟然出奇的乖巧，夏衍示意大叔放开缰绳，大叔眼中疑问重重。

夏衍点头说道：“没问题的，相信我！”

大叔便递给夏衍缰绳，夏衍一夹马腹，马儿便缓缓向前奔去。后面大叔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慢一些，注意安全。”

萧令仪拿出手机给夏衍拍摄起来，夏衍身骑骏马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速度渐渐加快，转眼已成一个黑点。那大叔惊呼，慢一点，慢一点……却已是来不及，夏衍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没过多久，那马儿又疾驰回来，夏衍一拉缰绳，骏马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马上的夏衍保持重心稳定，拉紧缰绳。马儿就高高站起，一阵嘶鸣。牧民大叔在这村子呆了很久，每年接待客人成百上千，骑术如此精湛的可谓寥寥无几。更为惊讶的是萧令仪，姑娘只想知道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是夏衍不会的？

牧民大叔竖竖大拇指：“年轻人，你厉害的！”

夏衍下马之后，那枣红大马竟似有些不舍，马头贴着夏衍，不住嘶鸣。夏衍摸着它的头，告别离去。

就在夏衍和萧令仪享受他们的二人旅行时，罗锐终于在对何老板的全面监视中发现了端倪。何老板第二日前往了安城，在城西的辉煌洗浴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就又返回了保安市。这一举动有些反常，引起了罗锐的重视。通过对城西辉煌洗浴那天所有监控的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和可疑面孔。隔了三天，何老板和他的马仔开车从保安市前往安城，到达之后拎着一个大箱子入住了紫藤大酒店，通过对房间的监视，当天一直没有人进出何老板的房间。何老板似乎也没什么安排，晚上出去吃了个饭，第二天也没拿箱子直接出了酒店开车去安城北郊几个楼盘去转了一天。

一位女警员化妆为酒店保洁进房间看了看，那箱子挺沉，有密码锁，女警员没有轻举妄动。罗锐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继续监视。第三天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何老板和他的马仔带着箱子来到城北一家饭店，女警员化妆成酒店经理进去送茶水的时候，针孔摄像头拍摄到了两位关键人物，其中一位是安城有名的古玩店老板孔东强，此人在安城最知名的古玩市场东市步行街的最顶楼有一处铺子，整个环形的楼层，全是他圈起来的私人领地。里面收藏着各式各样的文玩古董，非请不得入内。另一位是多年前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十一年的王明万。有所收获的安城文物稽查大队众警官激动不已。这些人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

几人密会两个小时之后，又去了孔东强的店里。这里警员就无法监视，一是孔东强的店不对外开放。二是他安装了很多摄像头，想要远远的监视也颇为困难。罗锐调来了更多的人手布控，何老板和马仔先行一步，箱子已经不再手中。王明万不多时也离开了。孔东强却一直呆在店里，他的店太大，最顶层简直就像会所一般，楼台亭阁，假山草坪，流水潺潺，应有尽有。他完全可以在这里解决所有的事情。或者是运气使然，这次很快就有了线索，一辆很普通的有快递LOGO的货车晚上来到步行街后街，后街很少有车辆驶入，基本不是物业的车辆就是有些大店搞定了保安可以随意进来拉货。通过望远镜，罗锐看到一个又一个或长或方的木箱子塞进了货车，货车司机显然和搬运的人颇为熟识，彼此递着烟，低声说着什么。大约二十多分钟，货车后进去一人，驾驶舱坐上俩人。一路驶出安城，沿着高速一路南下。

罗锐的六辆车轮流跟踪了一天一夜，一路跟着这辆货车到了鹏城，鹏城有两人开车带着这辆车货车来到一处渔村。罗锐到了鹏城之后就请求了当地警方的支援，终于在鹏城港口抓获了这条从西部大山里穿到沿海渔村的走私线，这条线跨越千里，持续数年，也不知道倒腾出多少珍贵文物，造成的损失难以量计。

二十七年前的冬天，在打击盗窃机动车犯罪行动中，安城市警局查获了一辆赃车，在其后备厢内发现一堆包裹严实的青铜残件，铜锈斑驳，总共8块，重92.5公斤。安城警局将8件秦代青铜龙残件移交西秦省历史博物馆，经文物修复专家反复研究、仔细拼对，发现这是一件令人叹为观止的秦代青铜重器。1号、2号残件经粘接为龙头；4号、5号残件粘接后为一个整体，长83厘米、宽20.1厘米、壁厚0.4厘米至0.6厘米，从中可见龙体是分别铸造后焊接而成，它们与3号残件龙体呈穿插关系，构成盘屈缠绕的双龙。8号残件为龙尾，是4条龙尾交缠，呈中空锥体，底径32厘米、口径19厘米、高28厘米。专家判断，盘缠青铜龙应该是一对，只可惜其他残件不知身在何处。

考古专家最终将其复原为两条盘曲缠绕的青铜龙。龙体中空，头略呈方形，鼓目、翻鼻、张口，身饰鱼鳞纹，尾盘卷为中空的锥体。龙体分铸焊接成型，形体巨大，具有强烈的震撼力。这件青铜龙是战国时期秦国或秦代的遗物。如此巨大而神秘的青铜器物，其用途是何种用途，考古专家有三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它属于祭祀礼器，有十条龙，两条缠绕为一组，代表四个方向。另一种意见认为，至少有八条龙或者更多，复原后应与中山王墓出土的鸟柱青铜盆上的龙体相类似。第三种意见认为，它应该是巨型乐器的底座。有关专家先后在《礼记集解》卷三十一的《明堂位第十四》、《考工记》、《史记·秦始皇本纪》、《三辅黄图》等典籍中找到佐证，秦始皇建立大秦帝国后，收天下之兵器，聚之咸阳，铸编钟，置宫廷中，高三丈，钟小者皆千石也。大多数专家赞同第三种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