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命运的碰撞
兽盔男接过火种，往里面添加了一些黄白粉末之后，它的燃烧变得更加猛烈。
“既然这样，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柯黎决定离开，兽盔男点点头，将火种和瓶子放置于地面，驱使火焰形成火环。
在踏入火环的这一刻，周围的场景变得朦胧扭曲。
绝对黑暗的影响力正在变弱，它似乎改变了指向的目标，不再限制活人的行动、抑制活人的活性，而是将所有压制力集中在了火种之上。
“是判定错误吗？将半活化的非凡特性认为是活人，以此转移黑暗的攻击目标。”
“不，现在没空思考这些了，一旦离开梦境就会受到注视，先熬过这一关再说。”
柯黎集中精神，开始描绘并自身在物质位面的存在节点。
他开始觉得呼吸变得很沉重，身上的冷热感知出现失衡，嗓子管里像是塞了两团凝固不散的硬奶油，轻轻吞咽一下都会觉得喉咙传来塑料刀般的异物切割之痛。
骨头和肌肉不听使唤，身体失灵到不像是自己的。
就像梦境黏住了他的某一部分，在强制挣脱梦境时，这片被黏住的部分依然残留在梦境里，以至于他的身体状况急速下降，就连撑着胳膊爬起来都很勉强。
“这回真是被搞得浑身破烂、灰头土脸的……”
还来不及施展任何能力，柯黎就感到一种毫无遮拦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那是白羊座的剥皮天使，那未知序列的恐怖怪物朝他投来了目光：
“嗯？序列18的弱者气息，明明经过了绝对黑暗的洗礼，灵魂和非凡特性居然还没有被提纯为晶体，你这家伙有点特别。”
“让我猜猜看，你大概也知道自己有点与众不同，所以一开始并不接受我的邀请，而是自己想办法躲起来了对不对？”
咳嗽不断的柯黎，惨淡一笑：“呵，你这家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古老者，和那个出场还带着一堆石头人脸的家伙不一样啊，你们古老者组织人很多吗？”
剥皮天使似乎有点意外：“你居然见过绽颅天使，而且记忆还没觉醒，不像他的作风啊？如果你是他直接负责的人选，这方面倒是不需要我插手。”
“不过，你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他的标记，我对于身份不明的小朋友向来是手段粗暴的，为了不让你对现在的身份和血肉难以割舍，有必要将你重置回灵魂状态。”
“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要是你们这样的家伙都肯乖乖合作，我也不至于使用粗暴手段来到处筛人，你是不知道一直蹲着抓人有多费劲啊~”
“当然，这份耐心仅限于合格者，在别人聊天时还鬼鬼祟祟试图靠近的家伙嘛……”
剥皮天使虚空一抓，一个兽盔男的身形立刻浮现，被他捏着脖子提在身前：“小狗就应该乖乖趴在窝里睡觉，老是想着绕后偷袭，是魔药里的兽性没有过滤干净吗？”
这、这就失败了？
柯黎感觉脑海中有点抽痛，随后异常的一幕出现：剥皮天使召唤出的绝对黑暗领域，此时此刻停止了继续吞噬活人，而是不断地将活人抛出梦境。
“嗯？！绝对黑暗怎么会失控的，怎么会——”
剥皮天使还没来得及说完，疯狂涌动的绝对黑暗出现反噬的动向，趁着这完全意料之外的动手机会，兽盔男伸出刀锋一样的手爪，将紫铜徽章的夺到手中。
“看来你对这玩意儿也不够了解嘛。”
看到兽盔男偷袭得手，柯黎顿时觉得浑身一松，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但他下意识就趁着剥皮天使被绝对黑暗反噬的时候逃跑，挪着步子走到月光照射不到的阴暗中。
可是刚刚走到黑暗之中，柯黎又感到了强烈的视线。
提灯点燃，照出的居然是高塔途径的非凡者，他脱离梦境后居然出现在附近。
他戴着面具，衣服长袍看起来同样破烂，但可能是因为中序列的特性本钱丰厚，即使遭遇绝对黑暗袭击也仍然能保持体力，他的状态竟然看上去更好：
“基德-亚森，你就是收留巴特的监护人吧？”
“和我想得不错，你果然是个非凡者，命运看起来还真是不太妙啊，你觉得呢？”
柯黎勉强绷着身子，顺手拔出腋下的左轮手枪：“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高塔非凡者冷声微笑，用语气和动作掩饰了自身状态的虚弱：
“虚张声势？他们看起来可没时间保护你。”
得到紫铜徽章的勇猎教会成员，他们在举行炼狱途径的召唤仪式，赤红的火光和硫磺风暴一样的恐怖气流，逐渐扩散并笼罩整座城市。
说着，高塔非凡者手掌一挥，一张张卡牌悬浮在身前：
“高塔之心，此人是我的仇敌，指引我的战斗，我愿将他的心脏奉献给您！”
“迷雾智眼，协助我洞悉他的意图和非凡能力，明牌作战的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火焰轮盘，转动死亡和裁决的齿轮，什么……”
高塔非凡者微微一愣，因为他居然听到，卡牌上出现了来自高塔的诡异回应：
“这是命运的碰撞，将他带回高塔，你渴望已久的新发牌员，说不定会加入你们。”
“什么？！高塔居然直接指名这个恶魔序列的非凡者，为下一位新的发牌员？！”
“如果真的是他，输给他倒是不丢人，没准真的有希望摆脱那个混蛋，可为什么？”
若不是成为弃牌师以后历练多练，高塔非凡者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失态。
但这份通知并不是单独的，就在弃牌师得到高塔本体传话的时候，寄居于高塔中的发牌员本人，同样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杀了他！立刻，马上！禁止宣传这件事，否则从现在开始你就完蛋了！”
“你想和我作对吗，快点给我动手，这是发牌员的命令！”
坏了！虽然不知道这狗屎一样的运气，为什么会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站一脚，紧接着又把自己踹下糟糕的深渊，但现在求情和嘴遁是绝对没有用的。
在对方反复握紧拳头，伸出手指试探的那一刻，柯黎听到卡牌破风飞来的声音。
稀烂的身体状态，几乎不可能通过走位和激发力量躲避非凡者的袭击。
“禁锢，穿心打击！”
柯黎感到有什么东西捆住自己，紧接着一道劲风穿胸而过，剧痛漫延在每根肋骨的表面，他握着左轮枪倾泻火力，也只是被对方低头皱眉地展开护盾，格挡在外。
“老师，这不像你啊，刚才发牌员不是下令要杀掉这家伙吗？为什么你还犹豫了？”
“不就是他从中作梗，一步步地破坏我们的计划，才导致我们不得不暴露吗？”
“那是因为……”弃牌师似乎还没有从高塔的反应中解脱出来。
柯黎捂着胸口，顺着墙壁倒了下去。
“明明准备了这么多，在命运降临时却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赌着失去自我的概率也要激活恶魔的特性，这是唯一的翻盘机会！”
柯黎的视线开始变暗，不管怎样用力地眨眼都抹不开那层黑暗，越来越的迷雾。
与此同时，一种更加阴冷，更加怪异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就好像是绝对黑暗中截取预存的生命，在这一刻倒流回到体内，伤口极速愈合。
“居然还没死？恶魔序列的生命力真强啊！”埋伏偷袭的高塔非凡者也吓了一跳，刚好抽选卡牌补刀，忽然有一股庞大如火山爆发的恐怖力量，使得整座城市哭喊震颤。
柯黎顿时感到身上一轻，白羊座的剥皮天使，似乎被教会召唤的恶魔强者成功驱逐。
“走吧，这座城市的愚民不值得拯救，他们召唤出了麻烦的怪物，我们快撤。”
为首的弃牌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在反复思考之后，选择了放弃补刀。
“我不想掺和发牌员之间的破事，这局游戏你自己看着办。”
只见他取出卡牌随手一扔，原先散落在城市里的恶魔牌和月亮牌纷纷发光，为他们的逃避提供了有利的光影遮蔽。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越来越多的呼喊和交谈声，正在朝着这座城市逼近。
“这个该死的弃牌师在离开前召唤了什么东西吗？他想用其他东西来拖延教会？”
“这声音，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