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互吐心声

王记家常面馆是我们几个人除去单位食堂之外的固定就餐地点，菜品便宜且量大，味道也不错。

点了三菜一汤，一瓶兴洲枣汁，一瓶兴北本地产的泥潭酒。

枣汁自然是给我点的。

王小青二人知道我一般不喝酒，菜品上齐后二人开始推杯换盏，我则在一旁默默想着心事。

不大一会，王小青酒意上头，终于说出了他请我吃饭的真正目的。

原来，杜小月将于12月初，也就是一个多月后做正式的专访，而王小青对烧尸案的调查过程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一知半解，他怕到时候杜小月采访的时候，杜小月问起一些细节问题他答不上来，所以他想等杜小月采访的时候我能在旁边，遇到冷场的时候好救下场。

当然，我的身份是他的副手。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不愿意再次面对烧尸案，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答应？事后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潜意识中，我是盼望着再见一次杜小月吧。

吃完饭回住处的路上，手机响起铃声，是刘涛打来的，他嗫诺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今天他大学里的女朋友来找他了，他今晚恰巧要值班，想让我替他。

尽管很想早点休息，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

“我是一只来自北方地狼！......”

第二天上午，睡得正香，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中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手机。

“你好，是范先生吗？”对面响起悦耳的女声。

瞬间清醒，老实说，我的交际圈相对简单，除了当事人就是领导和同事，平时连父母和亲戚都很少联系。

而这之中鲜有女性。

陌生的女性更少。也许这正是我在光棍的路上越走越远的原因之一。

“你是谁？”尽管对方的声音好听，可我还是十分警惕。

“我是郭玲的小姨，听张金花园长说，我姐出事后这些天一直是你在资助小玲，我们见个面吧，我在九月阳光幼儿园。”

......

十分狐疑，因为赵密红的家庭背景我已经调查的十分清楚，她根本没有姐妹，旁系亲属当中甚至连表姐妹也没有。

顶着大大的问号匆匆赶到九月阳光幼儿园，骇然发现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江北电视台的明星记者杜小月。

“没想到是你！”杜小月见到我后同样骇然。

“一块走走吧。”杜小月提议。

和杜小月开始在幼儿园附近漫无目的地压马路牙子。

“你为什么会资助玲玲？”杜小月问我。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就当我是在做善事吧。”我淡淡道。

“你很有钱？”杜小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摇了摇头，显然连她自己都否定了这个问题。

“做善事一定要很有钱吗？”我反问。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好人越来越少了。”杜小月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神色黯淡了下来。

“你不是说和赵密红只是闺蜜吗，什么时候成了她妹妹？”

静默几分钟后，我问。

杜小月叹了口气，说道：“我和赵密红是初中同学，在初中时我们关系最好，同时我们的关系也最紧张。”

“因为，每次考试，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是第一名，另一个是第二名。”

见我不解，杜小月继续说道。

“人吗，总是自私的，我和赵密红在生活中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我们在学习上却是竞争对手，在学习这件事上，我们都很自私，谁也不会对谁透露自己的学习心得，生怕对方会超过自己，但是，我们如果有了零食又会第一时间跟对方分享。

总之，我们的关系很要好，又很紧张。

初三的时候，由于父母定居省城，我转学了。

然后，我在父母的精心安排下上完了高中和大学。这中间，我们没有联系过，当然我不跟她联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听到她在学习和工作上比我更好的消息。

大学毕业后，我爸就走动关系把我安排到了省电视台，在省台工作的这两年，我几乎利用一切时间学习专业知识，锻炼采访技能，一刻也不敢懈怠，因为我不想输给心中永远的竞争对手——赵密红。

终于，我的工作有了一点起色，开始被人们称作明星记者，我成了我们频道的‘一姐’。

感觉我可以坦然面对赵密红了，至少我不认为赵密红的工作比我更好。

于是前两天借着采访兴南县一起盗窃案的机会，顺便来兴北找她。

我才知道，赵密红涉嫌帮助毁灭杀人证据罪被拘押了。”

“我发现这些年我错的很离谱！”

杜小月惨淡笑了一下，接着道：“原来，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她一直不配做我的竞争对手。她上初三的时候由于父亲意外死亡导致辍学。

然后，帮助母亲种地，然后去服装厂打工，然后找了一个小学毕业的男人结婚。

最后，甚至为了一个缺德的继父而去坐牢。”

杜小月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擦擦吧。”我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向杜小月。

杜小月犹豫了一下，接过擦起了眼泪。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劝慰杜小月，只好说道。

“也许吧，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灵控制命运，也许我们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有神灵给安排好不同的命运。可是我就是替赵密红不平，为什么她的命运就会这样走偏，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家境的不同或是父辈给予的不同就能决定我们各自的命运？”

“可是，父辈的命运或家境又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命运？我虽然不想赵密红比我的成就高，可是她也不该过的这样惨呀！”

杜小月放声痛哭，痛哭过后。

“本来，按照她初中时候的刻苦和天赋，她应该找个比我更好的工作。

我很庆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心底深处，是她在一直鞭策着我砥砺前行！如果早跟她联系，我敢肯定，我现在顶多是个电视台不起眼的编导而不是现在的美女明星记者。”

“美女，明星，记者！你这个自夸倒是运用的贴切。”我打趣道。

“讨厌！”杜小月破涕为笑。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没有吓到你吧？”杜小月显然状态好了许多。

“没有没有，能够听到你的心事荣幸之至，至少没钱的时候可以把这些消息卖给娱乐类媒体换点零花钱。”我开起了玩笑。

“你敢！”杜小月狠狠擂了我一拳。

“我说了我的故事，说说你的故事吧。”杜小月说道。

也许赵密红的故事引起了我的共鸣，也许多年的孤独拼搏使我感到疲惫，开始对杜小月诉说我的经历.......

“没想到你的家境也那样贫苦，不过，我很佩服你，能够不靠任何人而走到今天，你这也算是鱼跃龙门寒门崛起了吧！”

“不算吧，我顶多算是初步实现了我的理想，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看向远方，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