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父亲的雷霆之怒
杜小月把车子开得很慢很慢，尽管我们已经做了决定，可是事到临头她有些发怵，其实我又何尝不畏惧那即将来自父亲的狂风暴雨。
该来的迟早会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过去！
终于来到父母的简易院落，发现栅栏门被铁丝绑着，父母并没有在家。
我用手把铁丝拧松，把杜小月买的礼品搬到简易房门前。
“爸，我回来了。”拨通父亲的手机，我忐忑说道。
“你这个天煞的还知道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和冬生、生春拿绳子去兴北绑你回来了！”
父亲在手机那头咆哮。
“你小子等着！我和你妈正在你郑婶家和燕娜父母商讨订婚的事情，等我回去再和你小子算账！”
挂断电话我愁眉不展。
“切！这才多大点事，不就是退个婚吗，看把你愁的！得亏我和你一块来了，我要是不来还不把你愁的上吊？”
杜小月用力攥住我的手打气道。
“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弟兄三个抚养长大已十分不易，他们在这个世上活一天就少一天，我主要不想惹他们生气。”
“那你不惹他们生气，你就同意订婚呀，做一个愚孝的范傻子多好！”
杜小月没好气道。
“我，我.......”一时间言语嗫诺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说到底你骨子里还是自私，不会以自己的终身幸福去迎合父母的喜好。好了，不要太悲观，毕竟，无论怎样我都会和你站在一块，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再说，他们是生养你的父母，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他们怕你这两年再结不了婚会打一辈子光棍，毕竟我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比例在农村女少男多。
他们之所以不同意你退婚，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你新找的女朋友，恐怕巴不得你早点退婚呢！”
杜小月的开导令我茅塞顿开，是呀，面对杜小月这样的完美儿媳，父亲会拒绝吗？
一个半小时后父母终于回来了，他们是坐着表哥牛中华的帕萨特轿车回来的。
“你是杜小月？”
父母见到我领着杜小月回家，非但没有我所预料的惊艳，反而一直瞪着杜小月，仿佛眼睛要喷出火来。
他刚要发作，被表哥抢先快速奔至杜小月身前，惊喜道。
“对，我是杜小月。”
杜小月没有理会已经在爆发边缘徘徊的父亲，落落大方回道。
“你怎么会和春生在一块？我可以和你和张影吗？”
“我和春生在一块是因为我是春生的女朋友，至于合影，以后机会多的是，我想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吧？”
杜小月看了一下怒火中烧的父亲道。
“舅舅，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杜小月，人家可是江北省电视台的明星记者，多少人想和人家要签名合影都排不上队的！”
“额，你说什么？你是春生的女朋友？”
表哥话说到一半忽而想到问题的关键，转过身一脸惊愕看着杜小月。
“对，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范春生的女朋友！”
杜小月冲表哥说完，径直向父亲走去。
“伯父伯母，过年好。”杜小月挨个给父母鞠了一躬。
“中华，今天就不留你吃晚饭了，记得十五的时候早点过来。”
对于杜小月的问候，父亲并未理会，迈开大步向着简易房走去。
表哥踌躇了一下想要对父亲说些什么，看着父亲决绝的背影终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转身上车，走了。
母亲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跟在父亲身后。
我紧紧攥住杜小月的手，进了简易房。
“杜记者是吧？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见到杜小月跟进来，父亲冷冷地道。
“爸！她是我女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她！”我护在杜小月身前。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让她离开！”
父亲说完，点燃一支烟，使劲地吞吐。
我知道，一支烟抽完，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去做，他将会做出十分疯狂的举动。
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今天这样反常和不可理喻，之前遇到大事我和父亲的意见相左时，父亲虽然强势，但总会给我解释或辩驳的机会，今天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执傲的精神病患者，不给我丝毫说话的机会。
“妈，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我问母亲。
母亲冲杜小月努了努嘴，畏惧的看了一眼父亲，并没有说话。
“小月，你先去外面等会吧，我和我父母单独交流一会。”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杜小月，道。
“嗯！”杜小月轻应一声，离开。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那样一种态度对待小月，我承认，我和杜小月确定男女关系，有点对不起张燕娜，可我的确和张燕娜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即使没有杜小月，我违心和张燕娜结婚，我过的也不会幸福，难道你们愿意看到我婚后整天闷闷不乐地和张燕娜吵架？”我耐心给父母解释。
“你说完了妈？说完了我来说两句。”父亲狠狠地白了我两眼道：“我把你供到大学毕业，等于是把你往更高的一个层次推了一步，也仅此而已，你能考上公务员，当上警察，已经是我们祖坟冒烟了，我不指望着你能够升迁往更高的那个层次走，实际上你能走到今天已经是你人生最辉煌的阶段了，能够不犯错误地熬到退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别不服，我们家没有当大官的亲戚做后台，你无论再如何努力也不会更近一步了。
所以，在工作或者事业上你可以融入到你警察的身份，但是在生活上你要回归符合我们农村家境相对应的状态，你才能够幸福，而不是一味的攀高枝。
是，你现在是有一个做记者的漂亮女朋友，满足了你当下的虚荣心，可是，那杜记者的家庭我不用猜也知道高出我们家太多，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过分，我想，你追求杜记者一定花了不少钱，将来你结婚还要花更多的钱，婚后你还需要花更多的钱去满足她高昂的物质需求。
就你那点微薄的工资能养活的起吗？养活不起难道你要去贪污受贿？
而你如果养不起她，早晚她也得会跟你离婚。
你不用怀疑，爸是过来人，看事情比你通透，与其以后离婚不如现在不结婚！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娶杜小月！
反观人家张燕娜，结婚甚至都可以不要礼金和房子，这证明什么？证明从一结婚她就迁就咱们家，她就把自己放到很低的一个姿态，而结婚大事上能够迁就，以后生活中遇到矛盾难道不会迁就吗？所以，你娶了张燕娜她会一辈子宠着你，对你好！”
父亲的口气缓和下来，给我讲了一堆看似正确的真理。
“爸，站在您的角度也许是为我好，也许是对的，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和张燕娜退婚！”
“你个兔崽子！”父亲随手拿起床上的扫帚扔向我。
并没有躲闪，扫帚打在我的胸口，牵动我没有完全恢复的肺部，很痛！
“爸！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忤逆过你，但，这件事情上，我把话放在这，即使我死，我也要和张燕娜退婚！我要和杜小月在一起！”
“你个王八羔子！你想气死我呀！“
父亲走到一个角落，抄起半米多长的擀面杖冲我劈头盖脸砸来，边砸边骂：“你还不明白，那杜小月就是个狐狸精，你被她迷惑了双眼，她有什么好！还没结婚就有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和她结婚你难道想戴一辈子的绿帽子！......”
我并没有时间消化父亲的话，双手抱住头部迎接者父亲的暴打。尽管父亲的擀面杖多数都落在我的肩头和背部，可还是有一下打在我的头上，很痛！
一阵眩晕，迷迷糊糊中，杜小月给我精心挑选的，多日来被我戴在头上用来掩盖伤疤的假发掉落了。
我明白，父亲刚才无意间落在我头部的擀面杖正好碰触在我伤口缝合部位，那里面还有没有取出用来固定头骨的钢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