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单位改制

杜小月走了，却给我留下了100万的巨款。

杜小月呀，这么大的人情你让我日后怎么还你？

你想让我一辈子亏欠你吗？

给饭卡充了2000元现金后，我和生春李珍离开医院。

在李珍的强烈要求下，生春开着我的本本迷你先走了，我则上了李珍的飞度车，我和生春约定在兴南县长途汽车站碰面，然后再换回来。

“春生，给你说件事。”车子驶出市区，李珍把音响的声音调小，说道。

“说吧。”杜小月的身影依旧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心不在焉道。

“你父亲的病你打算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啊，尽量配合医生治疗呗，如果找到合适肾源的话，我会给他做换肾手术。”

“那医院花销的费用谁出？是你们弟兄三个均摊吗？”

“我嫂子不同意出钱，我弟身上也没有钱，只能我先出了，然后他们日后有的话就给我，没有就算了，毕竟，那是我的父亲，各人尽各人的孝心吧。”

“你有那么多钱吗？”李珍猛点了一下刹车问。

“没有，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去筹钱，我不想留下遗憾，毕竟百善孝为先吗。”我苦笑了一下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不惜一切代价给你父亲治病，我们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我是一个现实的人，我可不希望我们刚一结婚就要面对几十万的债务。“

李珍把车靠边停下，语重心长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任由我父亲承受病痛折磨，直至死去？”

我有些愠怒，反问。

“要不这样，先让你父亲在省城医院治疗一个疗程，出院后，我和你一起伺候他，老爷子愿意吃点啥就吃点啥，我也可以现在就住到你们家，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李珍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细版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你吸烟？”

李珍的这一举动把我吓了一跳。骨子里我是个传统的人，认为吸烟的女人都不正派。

“我们做业务的别看表面风光，一个月有时候能挣到两三万，可是压力却不是一般的大，外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我们为了一单业务背后所付出的艰辛，所以，我学会了吸烟，至少在吸烟的时候，紧张的心情能得到短暂的放松，算是对自己的一种精神麻痹吧。”

李珍吐出一口烟雾，笑着道。

“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夺过李珍手中的香烟，用力在烟灰缸摁灭。

“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为我们以后好，也理解你心里想法，可是，眼睁睁看着父亲病重死亡，我做不到，哪怕我举债几十上百万给父亲治疗，父亲依然离去，我也不会后悔，至少，我努力了。”

“所以，李珍，对不起！”

“你真轴！”李珍重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这次，我并未阻止。

一阵漫长的沉默，终于，李珍抽完了最后一口，打开车窗把烟蒂狠狠扔出车外。

我想提醒李珍乱抛杂物是一种违法行为，尤其是烟头。可是看到烟头恰巧落到路边的水洼上，终究没有说话。

车子上了高速，李珍把音响声音调大了些。

一路上我们听着音乐，谁都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李珍之间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沟壑，不可调和的沟壑。

想到我的几段感情全部因为外在因素而告吹，心中苦涩难耐，我打开车窗，猛烈的凉风袭来......

这一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漫长的煎熬中，车子终于到了兴南县汽车站。

“你们怎么这么慢？路上堵车了吗？我还等着早点回去睡会呢，今天晚上得上夜班，我寻思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直接开车回村里了。”

生春正站在我的小黄前左右张望，见到我们过来，劈头盖脸一顿埋怨，我和李珍均为理会。

我接过生春递过来的车钥匙，嘱咐李珍一句路上慢点，然后上车。

“春生，给你说的事情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电话。”

李珍降下车窗，冲我说完，车子一溜烟走了。

开车回到兴北，蒙头便睡。

这一夜我睡的很沉，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李静竟然来找我了，她说，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结婚，那个打酱油的男孩是她的侄子，之所以骗我，是因为她没有说服她的父母接纳我，为了让我死心。

我又梦到了杜小月，杜小月说，她在美国挺好的，父亲给她介绍了合作伙伴的儿子，人很优秀，他们在一起了，让我余生保重。

最后，又梦到了李珍，李珍终究和我结婚了，但我们婚后生活并不理想，李珍终日为我举债给父亲治病的事情和我争吵，终于，在一个黑夜，她和她们公司一个经理私奔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十分。

没有时间去公园锻炼，我匆匆赶到单位。因为我们的老大，黄广信队长昨天通知我，让我参加早晨的晨会。

交警队的晨会，从来都是单位中层领导参加，我不明白为什么黄队长这次要叫上我。难道他准备提拔我了？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凭我的资历还不足以独当一面，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黄队长不同意我借调兴南公安系统，准备在会上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我的事，目的当然是警醒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不要老想着调换岗位。

这个也可以理解，比如我，经过培养，我事故处理方面的业务已经熟悉，刚刚能够独当一面，却又要调走，我走后，单位不得不临时抽调其他岗位的同事来接替我的工作，而其他同事同我一样也需要有一个漫长的熟悉过程。

总之，同事之间频繁调动绝对会影响单位的整体工作进度。

惶惶不安地赶到单位，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不过会议并没有正式开始，黄队正在鼓舞大家的士气。

“小范来了？今天你来的最晚，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啊！怎么了，是不是想着马上就要借调到兴南了，就不把我这个老领导的话当回事了？我告诉你，你只是被临时借调到兴南县一年，工资档案等东西可是还在我这里的，你要是这种态度小心我给你小鞋穿！”黄队长神情严肃，但我知道他在给我开玩笑。

笑着说了一句睡过头了，找了个空位坐下。

众人都知道黄队是在拿我开刷，哄笑了几声之后，一个个神情严肃地拿出纸笔，等待会议开始。

“好了，既然小范同志来了，大家都精神点，下面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大队党支部马春海马书记说道。

鸦雀无声。

马书记首先总结了近年来兴北县交警大队取得的成绩，并对大家兢兢业业的精神做了表扬，他说，单位马上要面临改制，相信改制后一定会更利于交通警察对于交通的快捷管理。

马书记的话把我弄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过看其他人的神情十分振奋，并未表现出半点诧异。

单位要改制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