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法则之力

金仙子？这又是何人？陈凡只觉莫名其妙，自己从未听过此名啊，便道：“在下并不认得什么金仙子，想来前辈应该是搞错了。”

“不是金仙子一脉？奇怪，莫非这世上又出了一个？”雪狼喃喃自语道。

完了。陈凡暗道不妙，看来这些狼是认错了人，如此一来只怕要对自己不利啊。还不如自己顺势承认便好，何必如此老实。不过转念又一想，万一他们追问下去，自己总要露馅。

陈凡正沉吟不定，又听雪狼道：“你，跟我走。”

这，是要去哪里？陈凡心中大急，然此刻却想不到任何脱身办法，便只好乖乖跟随，而其余三狼则留在原处未动。

山洞中几乎一片漆黑，陈凡只是跟着前方那道气息，不久后一狼一人便从一处洞口走出。

陈凡眼前一亮，不由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犹如一只刚被释放的笼鸟。再一看之下，此处也别有一番景象，茂密的丛林中积雪至少已深达数丈，林间高耸的树干也都被厚雪积压，在月光映照下泛出点点银光，俨然一副圣洁之美。

“你可知此处乃是极北之心，数千年来还未曾有过人类踏足，你是头一个。”雪狼淡淡开口道。

原来是要私聊，陈凡心中一松，只要不杀自己，聊什么都行，自己可不是婉儿，只要对方想唠，那陪他唠上一晚上又有何难。

“晚辈真是荣幸之至！”

“这也许是天意吧。”雪狼说着眼神始终不离陈凡。

“前辈此言何意？”陈凡不解道。一般说天意的，后头可总没有好事。

雪狼也不急答话，而是就地匍匐了下来，陈凡见状也赶紧盘膝而坐。这一人一兽，顿时真有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你可知妖兽与人类修士有什么区别？”雪狼忽尔开口问道。

陈凡闻言心中直嘀咕，这是什么问题？人是人，兽是兽，当然区别大了，不过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恭敬道：“还请前辈指点。”

“修士修行，无论是以何功法，修的乃是天地间的气运，说白了便是夺天地之造化，属逆天而行。故而修炼当随着境界提升便会变得愈发艰难，也越容易遭到天地反噬。而传说要修炼入仙更是须度过天地所施加的雷劫，才可飞渡成仙，与天同寿。”

雪狼顿了顿，又继续道：“而妖兽也是如此，只不过不同于人类有修炼功法可以遵循，我们只能靠不断感应天地，再加上缓慢吸收一些元气提升实力，从而达到修行的效果。而当妖兽化形之时便是成就永生大道，体质也将得到彻底改变。但同样也会如人类成仙一般，遭到天地劫难，弄不好便会功败垂成，直接陨灭。”

陈凡虽不明此狼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却也不住默默点头。这不愧是一只高阶妖兽，分析的确实没毛病，如此看来，人类修士与妖兽其实也没太多不同，不过都是不断试图摆脱天地束缚的逆行者，即使修为境界再高，只要无法突破最后一关，终究都是一样的结局。

见陈凡若有所感，雪狼又往下说：“若要说真正的区别，并非灵智，也非是体质，而是感悟大道的途径。人类修士依靠修炼各类功法提升境界，并学会各种强大的武技。而我兽类则须通过对天地自然的感应悟出适合自身的神通能力，掌握一些天地法则之力，并以此加速对元气的吸收进化，从而提升实力。”

法则之力？陈凡脑中一动，不由回想起此前被妖风席卷的场景，脱口道：“莫非就是那风？”

“不错，那便是我雪狼一族的天赋神通，风禁术，想必你已有所领教。”

陈凡震撼不已，雪狼妖作为极北一方出了名的存在，果然有其强大之处，那风禁术本就威能非凡，再加上有此处环境倚仗，战斗起来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此种能力的确是人类修士无法做到的。”陈凡不由坦言，语气中豪不掩饰敬佩之意。

“你也不必奉承，人类虽无法掌握天地法则之力，但却发明了许多宝物法器，勉强也能达到一定掌控天地之力的效果。这份动手造物的本事，可是我们完全无法做到的。”雪狼说罢，目光又看向陈凡。

聊到此处，陈凡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茬，顿时有些尬场。

“对了，在下古沐，乃是雪狼妖族首领。还不知小友如何称呼。”还是雪狼先打破僵局。

“晚辈陈凡。见过古前辈。”虽然此刻乃是面对一头狼，但陈凡可不敢有丝毫轻视，恭敬施礼道。

“陈小友不必客气，你既能来此，便是我族的朋友。”古沐语气和蔼。

直到此刻陈凡才终于确信自己不会成为狼食，于是心思便活络起来，好奇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将晚辈带来此处？”

“是犬子古熙，前一日他随一支狼群去往周围几处雪峰侦查，发现了你和你的同伴，同时竟然也被你有所察觉，便心生疑虑，对你留了个心眼。后又用风禁术意图将你等哄下山去，却想不到你居然能从天地之力中挣脱。要知道此处可是有着强大修为压制，犬子即便只有四阶实力，也不可能有人能轻易摆脱得了他的风禁术。于是他便对你来了兴趣，后来第二次尝试依旧未果，只得让族中一位高阶存在出手将你带回。而在那位的风禁术影响之下，你竟还能如此快的恢复过来，这实在让我也匪夷所思。”古沐说到后面语气不由变得有些火热。

“实不相瞒，晚辈只知自己体质有些异常，但也不明究竟，此事若前辈知晓一二，还望名言其中原委。”陈凡猛地想到这或许与自己奇异体质有关，故而也不隐瞒，连忙询问道。

“我方才说了，只有我妖兽族类才能领悟天地法则之力，同样也只有我妖族才有能力对抗天地之力，虽然你显露的能力并不强，但也绝非是普通人类能够做到。”古沐解释道。

“.......”陈凡闻言懵了，竞呆住不知该说什么。

眼见陈凡一副傻样，古沐又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你本就不算是人类。”

此言说在白狼口中，语气平淡。但听在陈凡耳里，却宛如惊天霹雳，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嘴巴张得老大。

“我这么说吧，你并非是完全的人类。”古沐随即又补充道，显然是怕陈凡一时想不通从而影响了他的向道之心，“我先前提到的那一人，便是此界千余年来妖族最强之人，之所以称她为人，乃是由于其已化形成人。”

“金仙子吗？可她既已化形，为何能在这世上游走，不是说妖兽化形便要立地飞升，不可留在此界之中吗？”此刻陈凡才缓过神来，疑喃道。

“那是金仙子自有机缘，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她乃是此界唯一化形的妖兽，故而才会将你与她联系起来。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古沐答道，若有所思的又将陈凡上下打量一阵。

陈凡摇摇头：“难道人类之中就真的没有能领悟操控法则之力的吗？”

“操控是不可能的，这是体质原因，乃是上天赐予不可改变，但若只是感悟加以运用也并非无人做到，当年的毒仙便是如此。此人只是感悟了天地之间各类植物的毒性，便成了天下第一修士。”古沐说道，狼首微抬，一副追忆之色。

居然扯上了毒仙，陈凡顿时来了兴趣，自己与毒仙可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莫非自身的异状乃是与毒仙有关？

然而古沐立刻否认了陈凡心中猜想：“但即便是毒仙也只不过是善于控毒罢了，你却能对抗风禁术，此乃以天地之力相应对，分明与我妖兽族类一个路子。况且以你的修为，怎可能自行领悟什么天地之力。想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可能。”

陈凡听罢，疑云更胜。便在此时，陈凡身周忽然凭空出现几道寒气，下一刻竟凝聚成风，直将陈凡包裹其中。陈凡一惊之下，极力抵抗，也不知该施展什么招式，只是如先前几次一般，心中默默感受这风能，完全以本能用力挣脱。

过了几瞬，风势完全消散。陈凡只见古沐怔怔的盯着自己，原来刚才是他出手试探。

“怎样？前辈可有何发现？”陈凡问道。

“错不了错不了，虽然只是些许，但也是天地之力。不过你自己对自己身世都不知，我也无法再探知其他了。”古沐幽幽说道。

以古沐的阅历想来应该不会走眼，看来自己身上的秘密又重了几分啊。雪狼王都无法瞧出究竟，那这世上又有谁告诉他真相？陈凡不由又想到自己那位和尚师父，如今想来，那老和尚绝不简单。必须找到此人，自己身世之谜才有解开的可能。然而天下之大，若对方无意相见，又要何处去寻？

“前辈可还有何吩咐？”陈凡见明月当空，夜已至深，自己由于白日里消耗不小，此刻也生了困意。难不成真要陪他聊到天明。

“不是吩咐，而是有事相托。”古沐缓缓开口，“此事关乎我族，甚至乃至整个极北之地的兽族存亡。陈小友在如此关头来到我族，真叫是天意。就不知小友是否愿出手相助？”

陈凡闻言受宠不已，忙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何德何能，竟有能力左右如此大事？”

“当然有，若非是你，眼下绝无第二人可以。”古沐急忙回道，语气颇为急切，生怕陈凡拒绝。

“前辈就如此信任晚辈？”陈凡虽感此狼真诚之意不似作假，但心中不免仍有些顾虑，古沐要让自己去做之事听上去就绝非寻常，只怕弄不好便当了炮灰。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与我族有缘，在你身上我能感到一丝亲近。不同于人类，我族世代生存得已繁衍，靠的是同族间凝聚力。虽然从不轻易相信外人，但只要是我族的朋友，必然无条件信任。也正因如此，各大妖族间形成同盟，才使得人类无法将我等一一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