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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做人呢,就得劳逸结合

实用的蒸汽机提前问世,着实出乎孙可望意料,他不由得想起曾经见过的近代史中,几乎所有对人类发展有重大推动作用的发明都出欧美,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比如说今日,若不是几个巧合,他就会与心心念念的蒸汽机失之交臂,在原本那条时间线,会不会有些东西本来已经发明出来,却因为当权者的漠视甚至打压,就此湮没于尘烟之中了?

孙可望默默叹息一声,不再去想那段不堪的“历史”,无论如何,今日他见到了工业革命的曙光,必将全力以赴,促进堂堂中华从自给自足的农业国到工业化帝国的转变。

黄昏时分,孙可望一行回到昆明,他心情大好,挥退了警卫连,换上便服,只带了李惟一人,漫步昆明城最热闹的金马碧鸡坊。

“李惟,你跟我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到作战部队去当个军官?不想打仗的话,在大本营做个文官也可以。”对这个忠心耿耿护卫头子——现在的警卫连连长,孙可望一直在为他的未来考虑。

李惟想也没想,便一口答道:“回大帅,属下愚钝,不是当官的料,能有机会追随大帅就是最大的造化了。”

“哎,随你吧,日后想出去做官了就给我说。”

孙可望也不是真想让他离开,身边有个信得过的强悍警卫,心里总是要安稳一些,“要不给你寻一门亲事吧,你有没有想好的?”

说起这个,李惟基本没有变化的扑克牌脸竟然闪过一丝羞涩,呐呐地说了句什么,反正孙可望没有听清。

“诶?我说,你该不会是某个方面有点问题吧?”

孙可望倏地停下脚步,扭头仔细看了看李惟,心想你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背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冷颤。

“回大帅,属下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方面,但属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惟有意无意地看向前方一家挂着“落雁楼”招牌的伎馆,岔开了话题,“大帅,属下听说…只是听说这落雁楼才来了一个逃难到云南的姑娘,名叫李香怜,丝竹琵琶、音律诗词样样精通,刚到几天,就成了这里的头牌,现在这昆明城里的贵人都以一睹李香怜真容为荣哩。”

前面的话说得还是那么回事,听到后面,孙可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一个歌舞姬而已,有多了不得?照你这么说,我还不算这昆明城的贵人了?”

李惟自知失言,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大帅您可不一样,您是这贵人中的贵人,日理万机,哪有工夫理会一个歌舞姬?”

这家伙完全学坏了,和别人一样用李万机套我,我踏马是大元帅,每天做不完的事,但我踏马就不能有点男人的乐趣么?

“今天天色尚早,正好去看看这叫李香怜的是不是名副其实。”

孙可望抬脚就往落雁楼走,“李惟啊,我教教你,做人呢,就得劳逸结合……”

他说着说着,一下子察觉到哪儿不对,都走到落雁楼门口了,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惟,道:“不对,你整日跟在我身边,这些连我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李惟一张黑脸涨得有些发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迎上来的小厮笑嘻嘻问道:“李大人今日来得真早,还是老规矩,捧咱们香怜姑娘的场子?”

“滚一边去,瞎咋呼什么?”

李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轰退了小厮后连忙解释道:“大帅,您别听那厮瞎咧咧……”

“别解释,理解!”

孙可望抬手止住,打趣道:“李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肚子里还是装的花花肠子嘛,不过这样挺好,老憋着也不是个办法。”

李惟的唇角抽了抽,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了,嗫嚅道:“在这儿还是得憋着…那香怜姑娘根本就不见我。”

“有这等事?”

孙可望愈发来了兴致,爽朗一笑,道:“那我们就去看看你念叨的香怜姑娘,究竟凭什么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看到平时见了哪个达官贵人都不叼的李惟规规矩矩地跟在孙可望身后,那些小厮老鸨哪会没点眼色,立刻毕恭毕敬地把两人迎进李香怜的茶围园子。

可能是来得太早的缘故,这园子里只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大多穿金戴银,身边还带了一两个跟班,一副豪商模样。

真让孙可望放松下来的是,那些人应该都不认识他,至少他看上去都是生面孔,到了现在,也没人迎上来见礼。

这就对嘛,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还要应付场面,岂不是搞得自己很累?

茶围园子正对着的几步之外,拉着一层轻纱,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台子,大概是正主李香怜表演歌舞的地方,现在里面空着,只有轻纱帐外面做着两个歌姬,拿着琵琶,一边弹、一边吱吱呀呀的小声唱着。

至于唱的什么,孙可望是一句也没听懂,他好奇地张望一番后,没有见到正主,很快便没了兴致。

“诶,这头牌要到什么时候才出来?”他把李惟召过来,附耳问道。

李惟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回大帅,这李香怜什么时候出来还说不准,通常这打茶围的人多了,赏银也多了的时候才会出来唱上几曲,高兴了或许还会舞一曲,真说不定。”

这姑娘的架子比自己还大啊,孙可望气不打一处来,道:“我哪有工夫跟她这么耗,你去想办法让她快些出来,只要不用我的名头硬压,怎么做都行!”

“得令!”李惟像是拿了军令,腰板一挺,直直奔大堂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李惟回来,往孙可望身后一站,附耳道:“禀大帅,成了。”

孙可望点点头,没把这当多大回事,院子里平静如常,饮茶的饮茶,嗑瓜子儿的嗑瓜子儿。

大约十来分钟后,轻纱帐后有了动静,先是一女婢点亮了许多粗大的蜡烛,让里面亮堂起来,再点燃了两个香炉,轻烟袅袅升起,从外面看去,简直如仙境一般。

“懂不,这叫造势,这些歌舞姬就是懂得包装自己,说到底,是真懂男人啊。”孙可望身子微侧,向李惟感慨道。

“回大帅,属下不懂,属下只知道这很好看,配得上香怜姑娘的声音。”李惟一边小声应着,一边眼也不眨地看向轻纱后面。

孙可望听了,忍不住小声笑骂道:“连人都没见着就好看了?没出息的东西!”

旁边打茶围的豪客受不了这俩一直叨叨,出言劝阻道:“这位仁兄,香怜姑娘要出场了,就莫再说话了吧,要是惹恼了香怜姑娘,不出场了,大家岂不是白等一场?”

李惟一听,下意识就要给那人好看,却被孙可望拦住,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暗心等待。

很快,乐声响起,一道婀娜的人影从轻纱之后的门内出来,刚走到台子中间坐下,便抱起琵琶,用空灵婉转的声音唱到:

“辞别去,到荒坵。”

“只愁出路煞生受。”

“画取真容聊藉手,逢人将此免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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