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有些事可以提前做了

饱受多年战乱而变得人烟稀少的四川暂时没引起清廷多大兴趣，只有保宁一带驻有少部分清军，吴三桂虽驻扎汉中，扼住北上出川的咽喉，却也没把目光投向四川，而是把主力都派往西北清缴闯军余部去了。

名义上，绝大部分四川都还在明廷手里，但各处军阀割据，内斗不已，南明朱由榔的朝廷对四川并没有实际掌控力。

孙可望看来，现在正是整合四川的抗清资源的大好时机，只有云贵川连成一片，彻底稳固下来，铁军才真正有了对抗岱清和整个腐朽明廷的基础！

单独为艾能奇的行动组建两个骑兵团也是孙可望深思熟虑的结果，在他的兵种规划中，炮兵才是破坏敌军阵型的利器，以往冲锋陷阵的骑兵应该凭借其迅速机动的能力，精准打击敌方的薄弱部分，所以铁军的骑兵并不多，在六个野战师里，骑兵最大的编制就是营级。

艾能奇在攻打东川时就对48式燧发枪的威力深有体会，得知自己日后带去四川的两个骑兵团会全部换装这种火器，便不再抱怨兵少，每日跑到西南制造局的靶场训练射击，忙得不亦乐乎。

刘文秀的要求也日渐降低，从一开始要带三个野战师入川，主动降到了两个野战师，可即使这样，孙可望也没有同意。

十二月初四，孙可望刚进大本营的办公室，就见到刘文秀已经等在里面，不由得咧嘴一笑，道：

“文秀，这么早就又来要兵了？离出发还早着呢。”

刘文秀一如既往地沉稳点头，道：“大哥早，我还是想请大哥再考虑考虑，若要平定四川，我认为至少需要两个野战师。”

“文秀喝茶，今天咱们不说这个行不？”孙可望当然知道为将者是巴不得手下士兵越多越好，能碾压敌军的话，谁特马脑袋抽了会愿意去以弱胜强？

可现在铁军走的是精兵路线，云南有限的资源最多供养六个野战师，去四川的多了，用于其它地方的就少了。

刘文秀正要再说，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后，艾能奇风风火火走进来，一脸肉疼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他那张心爱的三石弓。

艾能奇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猛灌了一口茶水，也不说话，目光只是愣愣地停留在腿上已经卸了弓弦的三石弓上。

孙可望奇道：“能奇，怎么了？要是十年前，你这就是被人揍了的样子，不可能今天还有人敢跟你动手吧？”

刘文秀听了也是展颜一笑，没有继续叨叨着要孙可望增派人马了，“能奇，弓坏了的话找王应龙啊，这么闷着做什么？”

“哎，我这老伙计最终还是只能挂在墙上了。”

艾能奇自顾自地叹息一声，道：“死在我这张弓下的敌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一旦开弓，百二十步以内，没人能逃得了性命。”

他箭术超群，这话是一点都没吹牛打诳，属于有感而发了，孙可望两人也不插话，静静等他说下去。

“现在有了这燧发枪，我只练了十天不到，就能在两百步内指哪打哪，力度不小于破甲重箭……两位哥哥，你们说我还留它何用？”

两百步折算下来大约三百多米，这成绩放在后世也是妥妥的神枪手了，孙可望呵呵一笑，道：

“这不过是装备正常的更新换代罢了，能奇不必放在心上，你这把三石弓是王应龙亲手精心制作的，战功累累，既然用不上了，就收藏起来，当它退休了吧。”

艾能奇又是一声叹息，道：“大哥，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有些舍不得啊。”

三兄弟又是一番谈笑，直到白文选急匆匆进来。

“大帅，刘帅，艾帅。”

白文选和三人打了招呼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做汇报，也不坐下，只是拿眼睛瞅着孙可望。

孙可望笑道：“文选坐下吧，照常报告就是了。”

白文选迟疑一下，疾声道：“属下收到消息，伪定远大将军郑亲王济尔哈朗部已到湖北安陆府，正休养士卒，准备大举进攻湖南；另伪摄政王多尔衮已命人召伪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带兵入关，补充新军后南下征讨两广、江西。”

此时谭泰、何洛会率领的清军围困南昌日久，破城在即，李成栋第二次攻赣州未果，已撤回广东，这种情况下清廷增派人马，就是要一举而竞全功的打算了。

若湖广有失，广西再落入清廷之手，云南就岌岌可危了，贵州的皮熊、王祥等军阀是万万靠不住的，对这些人，哪怕只是期望他们不在背后捅刀子，最后大概率都会失望。

“清廷似乎加快节奏了啊……”

孙可望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们也得加快节奏了。”

刘文秀隐隐听到“节奏”两字，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哥有什么计划？”

“新计划？用不着，只是我们需要把原来的计划加快一些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提前一些打垮岱清，天下百姓也能少受些苦难，孙可望胸有成竹地挥了挥手，道：

“如今除了阿迷、蒙自外，云南所有地方卫戍部队完成了改编，预备役部队发展的情况良好，六个野战师也编制完整，即将完成最后的装备更换，加上粮饷储备丰足，差不多到了我们铁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二哥带着三个野战师在佴革龙，战事进展缓慢，我们再贸然出兵，恐怕会后继乏力。”刘文秀不无担心地说道。

“无妨！”

孙可望摆手笑道：“定国进展缓慢的最大原因是火炮不容易弄进去，但现在已送了五十多们霹雳一号乙型和四门甲型大炮到前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沙定洲的老巢——滇东南局势不稳的情况下，铁军不会大规模出滇。”

他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嘛，有些事可以提前做了。”

“出兵四川的事么？正好又不用上班了。”

艾能奇两眼放光，道：“不用于攻坚的话，哪怕只给我一个骑兵团也行！”

“看把你急得……”

孙可望无奈地看他一眼，道：“去四川之前，还有个事情——咱们得派个人去跟朱由榔说道说道，铁军现在和明军是友非敌——当然，我说的是接受铁军改编的明军。”

随后，他扬声道：“李惟，派人把杨畏知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