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奔波
百羽临时又补充了几个需要加工的产品，让二舅家加工菜刀柄，正好和张铁匠打制的菜刀配套。还有加工些些陀螺，以及抽陀螺的小皮鞭，农村的孩子都爱玩，城里的孩子应该也爱玩吧。
去猪场的路上，冯修武抢着骑在了三轮车上。
“哎、哎、哎，就是有点不一样哎。”冯修武不由自主的发出叫声。
不会骑自行车还好点儿，上手快。会骑自行车的反而有些不习惯。
“三轮车不是往那边倾斜就往那里扭方向，而是要到哪里，边往哪里扭方向，不管车子往哪个方向倾斜。”
“还真是哎。”
毕竟只是习惯问题，冯修武骑了不到一百米就熟悉了。
“二舅，你有猪场的钥匙吗？我来的时候那个门是锁着的。”
“我知道备用钥匙在哪儿。”
三百米的距离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到了猪场，冯修武看了看周围，从窑洞门口旁边的一个土块下边摸出了钥匙。
“去，去。”冯修武吆喝着赶着猪离开大门，这才把门开了一条缝，三个人走了进去。
“二舅，我一直想问，你到底买了多少猪，我看怎么也有五十多头了。”
“你说少了，连我的那头，一共是六十三头。”
“这也太多了吧。”
“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么，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我按照你说的酿酒比例，算了一下账。咱们的酒糟就是养八十头猪也绰绰有余，不过我实在买不上猪仔了。”
“这次就这么着吧，下次咱们分批买猪仔，这样不至于咱们的猪集中在一个时间出栏。”
王百羽指着小骆驼说道：
“二舅，他叫王满仓，外号小骆驼，他过来可以都代表我。让他拉十麻袋高粱回我们村，我有用。”
“知道了。我想问一下，你娘知道你这些事吗？”
“这些小事就不用给我娘说了，我娘光管大事。”
冯修武笑了：“真不知道你们家的大事是什么事？”
“这个，下次再给你说。对了，队长妗子说喂猪的猪槽不够，你老人家看怎么解决？”百羽连忙岔开了话题。
“猪大了以后，容易把粗瓷盆拱翻。我觉得还是弄成水泥的比较好。像驴槽那样，咱们用砖先垒砌成型，再用水泥抹光，又结实，又能防止猪的争抢。”
“这个主意好，钱我是给你了，至于怎么弄，你看着办好了。”
“就是花费大点。还要到水泥厂拉水泥，但是砖不知到哪里去买呀？”
“今天我就到龙山建筑队去问问，看看他们的砖在哪买的。”
“还有啊，二舅，猪场这样的布局可不行，得规划一下。比如，从大门进了得留一条过道吧，要不一进来就得光看着脚下了，不小心就踩着地雷了。”
二舅和小骆驼听了百羽的话都笑了。
“只要有钱就行，等你把砖和水泥拉来，我就安排人干，村里干什么的人都有。”
“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拉水泥和拉砖的路程太远，靠生产队的大车估计是不行的，还得找电厂的刘小亮去拉。
再有就是给冯修武留下足够的钱周转，盘算了一下，百羽数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冯修武。
冯修武只能接过。确实，不能因为缺钱误了事儿。
“满仓，走了。”
小骆驼奇怪的问道：“百羽，你还在这里收高粱酿酒？”
“是啊。”
“怎么养这么多猪，得吃多少高粱啊？”
“没事，杀了猪卖肉能赚回来。”
“百羽，下午干啥？”
“吃过饭，先到龙山建筑队看看。”
“好麻烦呀，你的脑子一天在想这些事情么？”
“那长个脑袋干啥？光吃饭？”
小骆驼挠挠头皮笑了。
中午饭后，龙山建筑队，龙山公社范围内唯一的二层小楼。百羽拿出佳宾烟，进了办公室见到男的就递烟，不仅问出了队长的办公室，还知道了队长姓姜。
到了最里边的房间，百羽敲门。
“进来。”声音洪亮。
“你好姜队长，我是王庄的，叫王百羽。”
“你有什么事情？”
“我家里想买点砖，不知道你们在哪买的？”
百羽说完把烟递给队长，队长接过烟放在桌子上：
“我们的砖都是从县城那里拉过来的。”
“那砖窑具体在哪里啊？”
“在县城南边的牛家堡。我们都是打电话，县里建筑队就会派车拉过来。”
“请问你知不知道牛家堡的具体怎么走啊？”
“过了县城南边，往南走上七八里，再往东拐三四里就到了。”
“谢谢队长，咱们为什么要从那么远的地方去拉砖呀，本地就买不上吗？”
“买不上，没砖厂。”
“这里产煤，又有黄土，完全可以烧砖啊。姜队长，如果咱们这里烧出了砖，你们会买吗？”
“那肯定的呀，只要不比牛家堡贵就行。哎，你是干啥的？你不是要买砖吗？怎么又问我买不买砖，什么意思？”
“姜队长，我确实要买砖，感谢你告诉了我买砖的地方。我刚才又想，要是我们找人烧砖，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所以我就问问你。”
“哦，是这个意思。你找人烧砖？”
“是啊，我们队里可以烧砖呀。要是我们烧出了砖，你们是不是也方便？”
“行啊，你们要真烧出了砖，质量又不差的话，你就来找我。”
“好啊，下次来的时候我得请队长喝酒，喝好酒。”
“你请我喝酒？喝什么好酒？”
“我舅舅村里有存放了十来年的枣儿酒，我想法弄过来。”
“好啊，我可等着呢，你是王庄的。刚才说叫什么？”
“王百羽，就是一百只仙鹤羽毛的意思。”
“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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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厂，百羽骑车赶到锅炉房旁的堆煤的地方，看到刘小亮的车正在卸，刘小亮一看到百羽，就迎了上来。
“小王，又有活儿？”
“我想到水泥厂拉点水泥，最好现在就去。二十公里半个小时就到了，还来得及。明天跟我到县城南边的牛家堡拉趟砖，也得白天去。”
“那就这样，等卸完车咱们就去拉水泥，明天上午我拉一趟煤之后，你在厂长门口等我，咱们就去拉砖。到那儿估计中午了，也装不了车。”
“那咱们中午赶到县城，吃点中午饭，就去砖厂。回来卸完车你再到矿上拉煤，不会误事吧？”
“我们一般一天也就拉两三趟。一趟三毛钱的奖金，也无所谓了。”
“好，那就这么办吧。我和满仓把车子放下去，在大门口等你。”
车子就放在了葛耀祖的工间里。拉水泥也很顺利，水泥涨价了，二十块钱一吨，百羽买了两吨，凑合着应该够了吧。
回到家吃饭时百羽才发现百卉从齐家湾回来了：
“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李家庄要拉车煤，我这不是回来跟你说一声。你这两天怎么不去那边了？”
“这边事情也挺多，等我忙完再说吧。我让刘师傅明天到牛家堡去拉砖，去的时候把煤拉上就行。”
“今天我到队里上工的地方看了一下，却看了一场热闹，不信你问咱娘。”
“娘，有什么新鲜事么？”
“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队长一家和长怀他们一家今天下午又打架了，打的还挺热闹。队长一家五口人对长怀一家六口人，在地上滚得浑身是土，拉开了还打，好几个人被抓了个满脸花，最后把大队干部叫来才分开。”冯梅补充说道。
“怎么老打架呀？”
“还不是前几次打架记上仇了，队长安排活儿，长怀不听，队长扣他的工分，他还不愿意。一天骂骂咧咧的，队长一家也受不了，那就打架呗。”
“大队干部怎么处理？”
“先拉开再说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又不像工厂工人闹得厉害了可以开除，但咱们这社员开除不了啊。”
“大队干部不能处理长怀家？”
“怎么处理？扣工分，扣口粮？那长怀一家要是连饭都吃不上的话，那还不找人拼命？”
“那还不乱套了啊？”百羽问道。
“可不是，现在人们上工就跟放羊一样，还没干活呢，就休息了。扯闲篇的扯闲篇，几个小年轻还带着扑克，要是没有人叫他们，他们都能玩一整天。唉，这样下去，今年咱们队里又该挨饿了。”
冯梅叹了口气。
王百卉说道：“娘，我过去时，那些年轻的都跟我说话，这帮子人说要选我当队长，那三个知青也说帮我，如果我当上了队长，谁敢扎刺，他们帮我揍他们。”
百卉有点小得意。
“对了小羽，上次你说要请三个知青吃饭，我可都跟人家说过了，你什么时候请啊？今天人家还开玩笑的又提了这事。”
“是说过，但是一忙起来就忘了。要不就明天？”
“行啊，你说过的话还是尽早兑现，要不过几天又忘了。尚礼他们才从燕京回来两天，他们说今年肯定要回燕京。等秋收分到口粮后就回到燕京，哪怕安排不了工作也要回去。”
“那你明天就别去齐家湾了。姐，咱们家有什么菜啊？”
“红烧过的猪肉还有，炸豆腐还有点，白菜还有几颗，其他的就是咸菜。”
“行，明天中午我在食堂打上两个菜，正好我的这一帮子伙伴要吃辣子鸡。那就多杀两只，我用个盆端过来。姐，明天记得骑三轮车去火车站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