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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正应彼日报乎?

是日。

钟书携署中群僚,往城外一行,视察秋收情况。

像是对去岁兵燹的弥补,今岁风调雨顺,大丰之年。

田亩间,到处是农人劳作的身影,而在田垄之外,有妇人幼童送饭送水,钟书忽然想到了一首诗。

于是在道旁吟哦起来——“田家少闲月,九月人倍忙。夜来西风起,禾黍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相随者有懂诗的,听得津津有味,譬如田丰,又如郭图,虽然听不懂,但也觉得挺厉害。

田丰之前就听过钟书做过诗,上一回还是上一回啦,虽说做得有些不合时韵,但也颇有深意。

“此诗正应此景!”田丰也看向田垄间劳作的农人,“春耕用功,方得秋收之实,今岁能得大丰,此皆府君之功也!”

钟书摆手:“我又不曾事农桑,何功之有?全赖百姓精心侍弄。”

大伙儿都知道这位钟府君谦虚惯了,也没去反驳他。田丰沉吟片刻,又继续聊刚才钟书抄来的诗了,就说这诗应该还有后续,又请钟书别吝惜才情,继续作下去。

但钟书也就记着前面八句了,后续是有,但是他也记不大清楚了,大意就是农人耕种辛苦、朝廷又苛捐杂税,见之使人悲伤。

此间场景符合前八句不提——当然也不尽然相符,人白居易写得是五月收麦。但后面就不大合适了,眼下朝廷给中山国免去一应赋税,苛捐杂税就与事实不符啦……

正思绪着,又有农人见到钟书的车乘,上来笑容满面地打了声招呼。

嗯,在中山治下的耕种之农虽苦犹甘。

钟书刚摆手回应车驾旁边的农人,忽然……异变发起。

但听“喀”地一声,后方斜刺着传来一阵锐利的破空声——钟书应声扑倒在舆车上,伴随着一声:“哎呀!”

田丰最先反应过来,高呼一声‘有刺客’,随后拔出腰间佩剑,护在钟书身旁,又招呼郭图去查验钟书伤势,然后兀自跳下舆车上指挥随行侍卫捕捉刺客。

郭图听到钟书痛呼后当时也怔住了,听到田丰吆喝才反应过来,虽然心中害怕……但要是钟书完了,那他也不能跟着水涨船高了。

照着现在的势头,就算大事不能成,那钟书也是妥妥地可以入朝为公卿啊,跟着他还愁仕途么?

当即郭图垂下眼睑去看钟书伤得如何,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热气——刺客不会傻不愣登地拿着弓射,肯定用的是弩,即便是弩箭那也有七八寸长呢,这一看钟书的背部,那是连簇头都见不着。

惊恐之下,郭图俯下身子趴在钟书耳畔,急切问道:“君侯可还好么?”

就见钟书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口里嗷嗷喊疼:“啊……痛杀我也!”

郭图稍松口气,好在没有当场毙命,且……喊疼时还挺有气儿的,应是没伤到肺腑:“君侯还请稍忍些,图这便驱车回城中,为府君延来医者。”

“公则且慢……”钟书勉强抬起头道:“尚不知道旁可还有埋伏有刺客,可速遣人往嘶…军营一行……”

“那君侯的伤势……”

“嘶……”钟书疼得龇牙咧嘴,面目可憎,“未伤及胸、腹,想来无甚大碍……”郭图忙去叫人过来,告知钟书的意思,去军营之中搬人马不提。

的确没伤到腰腹,估摸着那刺客想瞄着后心口,但准头没那么足,也有可能是舆车颠了一下,

总之这弩矢就插在腰肋部位。

当时钟书中了箭第一反应就是两眼一黑,随即是痛、钻心刺骨的痛,太痛了以至于大脑都转不动了。

等趴到舆车上,稍稍痛过劲儿了、也有可能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就觉得没那么痛了,脑里想的是——哎呀,我命休矣!莫非就要像王芬那般,还算不上出师未捷,身就先死了?

一想到王芬,钟书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用中了流矢搪塞过王芬,今日这箭正应了彼日之报乎?

报……日报,日报是不是来得有点儿快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我若死了奈天下苍生何?

正不着边际、前思不搭后想地胡思乱想中,就听到了郭图的呼唤:“君侯可还好么?”

听这一声,钟书就如溺水者见着了浮桥,当即挣扎着就想爬起来,结果就牵动了伤口,再次痛彻心扉。

不过神思比之方才清明了些,也能感觉到哪里在痛了,甚至还能思考起现在的情形——郭图还在,四周也听不到喊打喊杀声,可见刺客人手也不会多。

他这一行,可是带了十多个护卫随从,在不知道刺客是否还有埋伏的前提下,待在原地等着救兵来才是最安全的。

钟书吩咐完郭图之后,就趴在舆车上一动不动了。

当然不是死了。

他现在是不大敢动,生怕牵扯到伤口,疼且不说,主要害怕失血过多。

也不知道晒一晒会不会有利于伤口止血,钟书只觉得九月的太阳还是很热,在他的时间流速里大概过了三个时辰,救兵总算是来了。

就听郭图焦急道:“啊呀——文礼,君来得正是时候,还请令君手下的士卒护送君侯回城中。”

崔博也是正好走完了一个乡,正带着钟书拨给他的士卒往下个乡去呢,就撞到了钟书的车仗……一见钟书趴在舆车上,结合着郭图说的话,心中咯噔一声,忙问道:“府君怎会这般?”

“路上再说,文礼且先上车来,帮忙照看着君侯些。”郭图说着,一脚登上了舆车的驾驶位,驱转马头调往都城方向,待崔博上了车,又连忙鞭策群马,往都城处驱驰不提。

钟书恍惚之间也知道有救兵来了,提在嗓子眼里的小心脏终于落下,眼皮子也跟着合上。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榻上,房间里点着蜡,榻边围着好几个人,分明就是荀攸、郭嘉、田丰、钟繇、郭图等人……

还在癔症间,就听有人喊了句:“啊呀,府君终于醒转了!”

然后郭嘉就凑上来面带关切地问道:“君侯现在觉着怎样?”

钟书稍微点了点头,伤口倒还挺疼,不过较刚才……已经好了不少:“尚可,先取些水来让我喝。”

被扶着坐了起来,喝了一盏温水过后,钟书半条命都活了过来,然后就就看向郭图、田丰:“刺客抓着了吗?又是何人行刺?”

田丰面带惭愧地摇了摇头,然后把事情讲给了钟书听——抓倒是抓住了,但是刺客在被抓之前,用小刀捅了自己心窝子一下。

“不过行刺之人某却认得……”说完田丰又补充了句,“府君可还记得当初某受命稽查县中不法强宗、豪户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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