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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热闹

沈书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喝醉,当纸鸢生动形象地讲述她昨夜的“壮举”,她的脚趾头在地板上抠出了三室一厅。

“你是说,我不仅顶撞了陛下,还骂了晋王和二皇妃?”

沈书允抓狂了,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纸鸢转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忘了,全都忘了,”沈书允捶胸顿足,“好想离开这个世界啊!”

“我还是先帮您梳妆吧,皇后娘娘已经解了您的禁足令,您现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纸鸢笑着撩起沈书允的头发,“您也别太担心,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瞧着陛下对您很是喜欢。您有所不知,那么多皇妃嫁娶,陛下只喝过夫人奉的茶,这无异于昭告群臣,您是他亲口认可的儿媳妇!”

“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醉酒前的事情,沈书允记得清楚,那幅画的猫腻她没有捅出来,但是说不准背后的真凶会不会买账。她这两辈子,爱画成痴,却也因画陷入危机。

一次因画猝死,两次撞破阴谋,就像是宿命一般。

梳妆之后,沈书允先是找到万千,嘱咐他加强王府的警戒,万千连忙应了。这件事王妃和王爷想一块儿去了,就在昨夜,府内外增派了暗线。

用过早膳之后,小厮过来传唤,说晋王和敦王求见。

这两位王爷乃是陛下的叔父,虽没有实权,但在宗室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乃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沈书允哀嚎一声,扶着柱子道:“纸鸢,快请白先生去厅堂。”

厅堂里,晋王和敦王已经落座了,王府仆从沏茶倒水的工夫,沈书允也到了,朝着二位王爷福身行礼,“见过晋王,见过敦王。昨夜晚辈酒后失态,冲撞了两位王爷,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瑞王妃快落座,我二人是来向王妃讨教诗歌的,”晋王热情地招呼她,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昨夜王妃的唱词,我凭着记忆回去整理了一份,您看看,可有出错的地方?”

唱词,什么唱词?

沈书允不安地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竟然是苏轼的词作!焉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苏轼的投影,自己把他的词了唱了,岂非是堵了他的路?她这是耍酒疯给自己招来了版权纠纷?

身为一个原创者,她深知创作的不易,连忙摇头解释,“这首词不是我写的,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哦?”敦王两眼放光,站起身来,“他人在哪里,可否引荐一二?”

凭空变个苏轼出来?即便是投影,沈书允也无法断言他的存在,她只好搪塞道:“我只知道是一位姓苏的先生写的,但时间久远,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这首词还有个引子,能写出引子的人就是词的作者。倘若这首词因我流传,真正的作者应该会出现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晋王连忙问道:“那引子是……”

她在心里默念道:“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而后摇了摇头,“那是唯一能鉴别作者真伪的东西,我害怕会有人冒名顶替,所以……恕我不能透露。”

晋王点点头道:“王妃思虑周到,如此说来,真正的作者出现之时,才是这首词露出全貌之时,本王已经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敦王拿了另一首诗,“您再看看这一首,有没有写对。”

沈书允眼前一黑,竟然还有王维的诗,这首诗里有很多古地名,敦王都写错了。她手蘸茶水将那几个错别字改正。既然大周不存在这些地方,应该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诗吧。

奇怪的是,晋王和敦王这次没有打探诗的作者,只是请她解释里面的意象,她试探道:“这次为何不问我作者是谁?”

敦王回道:“这不是王妃梦里所得吗?您在家宴上说的,梦中遇见王维,得此诗。”

她竟是这样解释的?沈书允沉默片刻,顺水推舟,“不错,的确是梦中所得,那里面的地名之所以陌生,只因为那是梦中的世界。”

以梦境为掩护,她简略地解释了汉胡之争,又将其中的地名与大周实际地形结合起来,粗略地还原了诗的内容。

晋王叹口气道:“就连梦中仙境,也有铁马兵戈、刀剑纷争吗?”

敦王拍着他的肩膀道:“神仙也曾是人,只要凡心还在,哪怕身已成仙,也无法免俗啊……”

说罢朝沈书允拱手一拜,“今日我二人受益匪浅,只因来得匆忙,没来得及递拜帖,他日定登门再谢。”

沈书允回礼道:“晚辈才应该登门道歉的。”

“哪里哪里?”

你来我往的说了许多谦辞,两位王爷才告辞。沈书允和白竹送他们出府,白竹将备好的中秋贺礼放了满满一马车,亲自驾车送到两位王爷的府邸上。

“白先生办事当真妥帖。”

沈书允佩服得竖起大拇指,人情世故这方面乃是她的软肋,虽然与两位王爷相谈甚欢,但事后该如何维系友好关系,她却不懂。

白竹的出现简直像救命一样,他仿若有玲珑心窍,办事滴水不漏,这样一个人留在王府管账,未免大材小用了。

回到房间,忽听得一声悦耳鸟鸣,她好奇地看向窗外,一封信笺忽然从半空划落,在她的桌子上着陆。

她拆开信,发现里面装了一块小石头,怪不得能降落得这么稳。不出意外,这是周演的信,信上的两朵桃花成为了某种暗号。

沈书允唤来纸鸢,“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好好学习管账。”

“不喊人陪着吗?”

“不用,我自有安排。”

沈书允照旧从后门离开,在小巷子里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了熟悉的马车,周演从车窗中探出头来,他仍然戴着老虎面具,招着手道:“上车。”

他帮了自己很多忙,与她算是过命的交情,与他相约不再是受他胁迫,而是心甘情愿。

沈书允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上次解药的事,还没好好谢过你,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周演回道:“你的道谢我收下了,不过无需破费,自有别的事要求你。”

“什么事?”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路稍远些,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沈书允拿出了记录本,“不睡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

她又开始写写画画,这是她的坚持,顾溪和笑了一声,靠在一旁闭目养神,马车行过闹市,速度便快了起来。沈书允不再作画,也闭上眼睛养神。

马车一路行至桃花源,沈书允下车之后,望着寨子上的彩带红绸还有花花绿绿的灯笼愣了片刻,转身看向顾溪和:“寨子里有人成亲?”

顾溪和同样震惊,挠了挠头,“不是啊,今天是我的生辰,这些都是庆生用的。”

上次看沈书允打牌,他猜到了她的生辰,早早派暗线装扮寨子,谎称给他自己庆生,实则是为沈书允庆生,至于要求,怎么热闹怎么来。

暗线信誓旦旦道,一定为王妃办一场最热闹的庆生宴。

他失策了,他应该亲自操办的,高饱和的红配绿,随处可见的大红绸花,还有丑到不能再丑的大花伞。

暗线生怕不够热闹,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齐刷刷来了一遍,将寨子装扮得五彩斑斓。

顾溪和咬了咬牙,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暗线,从唇缝间挤出一句话来:“这就是你说的热闹?”

暗线一脸正色道:“回源主,更热闹的还在后头,兄弟们,上!”

一群魁梧汉子身着花绿衣服,腰上系着大红绸和腰鼓,队形齐整的扭起了大秧歌。豪迈的步伐搭配激昂的鼓声,以及整齐的吆喝声,比什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要震撼人心。

寨子里回荡着慷慨澎湃的号子声,“一二三啊,向前冲啊,莫回头啊!”

一曲终了,两旁忽然窜出两队人来,抱着竹篓往空中扬花瓣,红的粉的黄的,哗啦啦从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落在沈书允和顾溪和头上、肩上。对面擂鼓的大汉摇槌摇得更起劲儿了,吆喝声、鼓声如滔滔浪涌。

顾溪和:“……”

他要疯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热闹,他要的是花前月下、华灯璀璨,是风雅卓绝又不失烟火气的热闹!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暗线,“你们还有什么惊吓是我不知道的……”

人声鼎沸里,暗线将惊吓听成惊喜,咧着嘴大喊一声,“上家伙!”

场上蓦然立起两排竹竿,每根竹竿上都挂着一支红色的鞭炮,顾溪和两眼一抹黑,差点气晕,那声“慢着”尚夹在喉间,就听得暗线大喝一声“点火!”

空中飞过几只火折子,像打水漂那样精准的击中每一根引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陆续响起,沈书允捂住耳朵,顾溪和赶紧把她护在怀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帮极品手下。

完了,他的花前月下,全特么毁了。

良久,鞭炮声停,沈书允大笑着从他怀中钻出来,放下了捂耳朵的手,“你们都是这样过生日的吗?好热闹,比过年都热闹。”

顾溪和垂眸看她,她笑得很欢快,脸上也没有嫌弃的表情,他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让你见笑了。”

“哪有,过生日就该这样大闹一场。”

沈书允羡慕这样热烈的生活,她过生日时,都是冷冷清清的,甚至还有些不好的回忆。

他还有救?顾溪和惊喜地转入正题,“你的生辰呢?是什么时候?想怎么过?”

沈书允抬起头道:“我的生辰,也是今天,八月十六。”

暗线们吆喝道:“太巧了太巧了,干脆一起过!”

随着他一个眼神,众人纷纷抱拳,齐声喝道:“祝源主生辰快乐!祝王妃生辰吉祥!”

这是她最特别的生日,丑到滑稽的寨子,朴素真诚的表演,还有发自内心的祝福。这是她离人群最近的一次,却没有出现身心上的恐惧,只感受到了放松与快乐。

“周演,我这是沾了你的光。”

“……你不嫌弃就好。”

沈书允想起了他在马车上的话,“你不是说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顾溪和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陪我过生辰,你来了就好。”

沈书允想了想道:“今日你我都是寿星,一起做生日蛋糕吧,不过我许久没下厨了,也不知能不能做成。”

顾溪和握住了她的手腕,“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过程,我这就带你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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