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武纪

在很久以前，整个世界都只有天域一个术士组织，它的起源是一个关于一统天下，驱逐四凶的梦想。

创始人是想要集合所有人类的力量，铲除所有灾厄之妖，收服所有祥瑞之兽，然后天下一统，从此河晏海清。

无数的术士加入了天域，只有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他们才能明白这样的抱负是有多弥足珍贵，也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在一代又一代天域术士前仆后继的努力下，这个梦想真的实现了，人类赶上了和平发展的黄金列车。

但是，其余从不曾设想的问题却接踵而至，例如天域究竟要如何与人类共存呢？有人提出以天域为主导，统治人类世界，也有人说天域和人类世界应该一别两宽，以秘境为界，两不相往来。

以天域为主导的议案当即就被否决了，理由就是这样下去在坐的术士没准有一天也会成为上古大妖，就像是屠龙的勇士最后也变成了恶龙一样，那天域创建的意义又在哪里呢？所谓河晏海清自然是连内斗都不可以被允许的。

至于一别两宽，也被否决掉了，术士的生育率极低，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不从人类世界持续补充成员，在不久的将来天域就将自然消亡。

最终的方案就是不干涉，不插足人类世界，术士也可以用人类的身份去生活，但是术士的身份绝对不可以被暴露，否则将是极其严厉的惩罚。

“除了共存的问题，还有发展的问题，天域将如何发展呢？”赵维忠抛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但原渐知道这不是赵维忠在询问自己，而是他已经将自己代入到了那段峥嵘岁月里。

“天域这样庞大的组织，哪怕是翻个身，人类的世界都要抖三抖。尤其是发展的问题涉及到究竟是使用契约吸纳人员还是用誓约呢？”

“两者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契约的诞生实在是太过于繁琐，还涉及到‘绝对平等’这件宝物的分配使用问题，而誓约就简单的多，所有筑元体及以上的术士都可以自行孕育，其孕育周期也大约只有契约的一半，这样术士组织的扩展就会迅速不少。但还是那个问题，誓约者与源主，也就是提供誓约的术士之间，地位是不平等的，一旦这样的架构过于庞大，可以说最后关于权利的大战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就有人提出将天域分裂，分出去一部分家族自行发展，发行誓约，而天域维持签订契约的传统，继续平稳发展。同时每个家族又受到天域的监督，其发行的誓约数量有严格的约束。就出现了现在的天域下辖数百的野修家族局面。”

“但是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那就是西方的一些术士家族联合起来，组成了联盟，他们认为天域强制干涉发行誓约数量的做法极其不平等，实际上是因为西方人类社会的快速发展，各种热武器的出现让这些古老的家族在与人类世界的相处中不再占据主动，所以它们不满，从而宣布脱离了天域的统治。”

“因此天域内部激起了巨大的纷争，一度有高层传言要派出合元体境界的术士荡平这些背叛的西方家族，但是最后都偃旗息鼓，具体情况到现在都不清楚，但是天域也没有作出完全的妥协，而是与这个新兴的联盟寒武纪签订了条约，基本上都是最基础的级别，例如共同维护术士世界的秘密。”

到这里原渐终于明白了术士世界的由来，原来这个样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形成了，而是在无数矛盾摩擦过后诞生。

“那么寒武纪对楚余年和赵家动手的动机是什么呢？”原渐忍不住问。

“实际上寒武纪的发展模式和家族极其类似，而且是发行的誓约不受限制，所以它们扩展的很快，迅速就席卷了除z国及其周边国家以外的其它一切国家，现如今的寒武纪可以说是完全有了和天域扳手腕的底气。这种发展模式的侵略性是极其可怕的，现在它们就盯上了天域。”

“最神奇的是天域内部的态度也不明确，各个分会的意见完全不统一，议事会认为不可轻起战端；审判会则是彻底将寒武纪归类为敌人；商会认为要高度提防，适当合作；学会就认为要深入交流，多方位接触；通天会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止戈会只以君的命令为态度，而君到目前也没有表态。”

“至于我们日冕行者赵家，在国内也是前三甲的存在，老祖更是曾荣任天域长老阁的存在。”

“长老阁还收非天域的人？”原渐惊奇，他听楚余年说过这个长老阁的权利可是极其恐怖的，甚至有能力否决君的意志。

“当然，但是数量也不多，所以可以说这象征着一个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誉。”赵维忠神情里满是自豪。

“我猜测这种家族一般都会对天域中的某个储君效忠吧。”原渐突然开口。

赵维忠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与其说是效忠，不如说是合作。”

“所以赵家的合作对象是楚余年。”原渐喃喃自语。

那么答案就水落石出了，灵翰一脉是审判会的主要人才输入大脉，所以不出意外楚余年必定是审判会的人，而且又有一个储君的身份，其地位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天域对寒武纪的态度，而和楚余年走的很近的日冕行者赵家基本上就是被寒武纪当做了同党一起准备处理掉。

“不过这样来说也不算很蹊跷，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必然了啊。”

原渐心想你们都拦了别人要走的路了，-要干你不是理所应当嘛？

“关键就是楚余年是一个废储。”赵维忠又说：“一个不会对你产生威胁的人，你会对他动手嘛？”

“这......”原渐也不经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此，楚余年一个废储，根本就说不上话，这也就意味着寒武纪最害怕的其-代表审判会坚决敌对的态度不可能成为整个天域的意志，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动手的必要吗？

“所以解释只有一个，楚余年并不是废储！”赵维忠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实际上楚余年储君被废原因一直像谜一样，只是之前君突然宣布了这件事情，大家也没有多想。但是寒武纪的小动作其实就证实了楚余年仍然是有地位在的。”

“但这一切的推测都建立在这场刺杀是寒武纪布置的基础上，不是吗。”原渐突然开口打断。

赵维忠沉默了一瞬，便点点头。

原渐又想起了冥对楚余年的那一句冷嘲：

“呵呵，楚余年，我们天体会和天域之间从来都不是理念之争，而是生死之争，可怜你一个所谓储君居然直到今天才明白！”

......

“也许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天体会对楚余年的仇视。”原渐说道，他需要在赵维忠这里印证一些信息。

“不可能。”赵维忠想也没想的就否定了。

“天体会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极端组织，与谁都为敌，而且典型的拿钱办事，神农坎秘境事件更是让它彻底沦落为一个邪修组织，没有人给他支付巨大的代价，它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