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走马灯
时间拨回现在,亚伯兰三人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摸索在走廊中,可走了一会发现这条走廊除了光线很差以外完全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脚下加快了速度直到走到另一扇门的门口。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产生了同样的疑问,如果之前的三扇门是他们各自的一个梦境的话,那这扇门里又是谁的或者说是什么。
可在门口瞎琢磨也不是个事,现在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除了往里硬闯以外估计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来!”鲜愚大喝一声抬起脚作势就要往上踹。
何浪见状连忙将他推开说:“你虎啊,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就...”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亚伯兰保持着侧踢的姿势单腿立在门前,然后竖起大拇指说了声搞定。
何浪扶额叹息不想说话,这两人平时虽然也不太靠谱但却也没像今天这样胡来,估计是脑子还不太清醒吧。
虽然用一种相当嚣张的方式打开了门,可三人还是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也不知道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又这样遮遮掩掩地是给谁看。
这房间内依旧被一股浓郁的黑雾所笼罩,从门外根本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形,于是他们便壮着胆子踏了进去。
穿过黑雾后,眼前的环境要比刚刚的走廊更加昏暗。面前是一扇老旧的木门,门上用的还是油纸而不是玻璃,整体都透露着一种相当有年份的感觉。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蜡烛和燃香的味道,但仔细闻还隐约能闻到极淡的臭味。何浪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臭味不是别的,而是尸体的味道。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从三人的身后响起。
“灶婆天福,带我回家...灶婆天福,带我回家...”
这声音听着如同少年般稚嫩,可语气却相当虚弱无神,一直重复着这短短的话在房间里回荡。
“你去看看。”亚伯兰斜视着旁边的何浪说,但头却没有转动分毫。
何浪也是不吃这套,回道:“一起看。”
“行。”鲜愚也在旁边应道。
等三个人一齐倒数三声后他们倒是真同时转头看了过去,没谁去做那些没品的事,毕竟要是真有什么事那不回头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比较小的神龛,神龛里摆着一尊雕像,但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只有两侧的蜡烛用来照明,所以无法看清里面供奉的雕像样貌,而神龛前还放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陶罐。
在神龛与三人之间,有一个倒在地上的木架,支起来大概有近两米高,在支架的上方还悬着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脚。
顺着脚抬头望去,穿过束在房梁上的装饰红绫,只见一道人影悬挂在房梁下纹丝不动,而他的上半身则完全被阴影与红绫所遮盖。
“灶婆天福,带我回家...”
那个呢喃的祈祷声依旧没有停下来,而声音的源头自然是那悬挂在房梁下的人,可从这阵仗来看这人怎么着也不可能还活着。
还好这三人皆是见过大风大浪,心理素质也比较过硬。见到这情形虽然也是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还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攻击,所以还稳得住。
亚伯兰往那人的方向靠近了两步,双腿略微蜷起随时准备跑路,他探出身子抬头对着上面说:“上面那位小兄弟,你还好吗?”
“灶婆天福,带我回家...”
可那人依旧只是在念叨着自己的话没有搭理他们,
亚伯兰便回头对着鲜愚和何浪使了个眼色。
鲜愚心领神会,往墙边靠了靠打算绕过去拿神龛边的那支蜡烛来照明,看一眼吊着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而何浪则后退两步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样一看可以知道三人是有多默契了,只需要眼神交流便能在这种时候分工明确。由身手最好的鲜愚去做有危险性的事,亚伯兰盯着那个随时可能诈尸跳下来偷袭的人,何浪则去准备逃跑的路线。
见亚伯兰和何浪都点头示意没问题了,鲜愚便伸手就要去拿那个蜡烛。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烛台陶罐全部摔倒在地,里面掉出了黑乎乎的东西,而神龛也在摇晃中吱嘎作响。
眼见情况不对,何浪拉开门就跑,而亚伯兰和鲜愚也是紧随其后。三人毫不犹豫直接就从房间里蹿了出去,穿过木质的房门后景物却依旧是那条昏暗的走廊,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正当亚伯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鲜愚一把抓住门把手就将其用力关上了。
“你干嘛关门?”亚伯兰一脸迷惑地看着鲜愚。
“那你干嘛跑?”鲜愚一脸迷惑地看着何浪。
“诶?”何浪也是没来得及反应,“刚刚不是整个屋子都在晃吗?”
“我还以为有危险。”
于是气氛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亚伯兰又上去推那扇门发现打不开了,对着另外两人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就只能继续向前走,暂且搁置这段插曲。
而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在走廊的另一头发出了一阵笑声,那笑声中带着嘲讽的意味穿过前方的转角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他们一听这声音情感饱满抑扬顿挫,比刚刚那个声音像人多了,可从语气上这笑声还是让人感觉不爽,便加快了脚步向着那边走去。
转过转角之后却只是一条看上去更长的走廊,可这条走廊上并没有刚刚那样的门,只有挂满了各种东西的墙壁。
“虽然看不太明白,但这人的人生仿佛挺破碎的啊。”亚伯兰看着墙上挂的那些东西,小到玩具钢笔、大到模型手机,这些东西外表上看都很新,或者说保护得很好,但却都是碎成好几块的,它们都被杂乱地黏在了墙上,而鲜愚也上去动手试了一下发现抠不下来。
而且这些东西中还混杂着一些别的,奖状、学生证之类的,也是被撕成了一堆废纸黏在墙上,直到他们看见了一张同样被撕碎了的结婚证。
“家门不幸啊。”亚伯兰又草草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而何浪则靠近了一些想看看能不能看清上面有用的信息。可是跟那些奖状一样,一到跟名字有关的关键部分就变得模糊一片,完全无法分辨。
亚伯兰突然感觉这里就像一个博物馆的长廊,只不过展示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很积极向上,而是很消极悲伤,或者对当事人来说很消极悲伤,似乎代表了他这充满不幸的一生。看过一部分以后他也就没有再去一件一件地仔细看了,反正内容上都差不太多。
这时他又在前方发现了一扇窗户,不过不是那种挂在墙上的窗框,而是一扇真正的窗户,这条走廊走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窗户这种东西。走过去以后发现窗户的另一边是一间摆满了各种玩具和海报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成年男子正单手抓住一个小孩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扫帚棍狠狠地打在小孩的腿上,他们身边的地上满是摔碎的玩具。那个小孩虽然张大了嘴在用力地哭喊,可无论是打人的声音还是哭喊的声音他们隔着窗都听不到,可那小孩却像是看见了他们似的朝着窗户这里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童年悲催啊。”亚伯兰摇着头叹息,看样子这里的东西已经从样品展示变为了情景重现。
何浪看着里面的小孩被打得站都站不稳了,可手臂还被男子给抓着无法坐在地上,只能被强行揪着挨打便有些于心不忍。他去试着推了一下那扇窗又拉了一下发现打不开,然后让鲜愚上来对着玻璃打了一拳。
一拳过后,鲜愚说了声打不碎就收回了指节有些发红的手,亚伯兰便干脆催促着两人继续向前走。看见何浪还有些不舍地站在窗前看着,鲜愚担心他又要让自己去打一拳,于是小跑两步跟上了亚伯兰。
不出意外地,接下来他们又通过几扇不同的窗户看见了其他的景象。教室的校园霸凌、街角的殴打勒索。可无奈那窗户完全无法打开或者破坏,所以他们也只能看着这些恶***的实施,直到最后一个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