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启魂仪式
手里捧着杰森递来的钱袋子，看着桌上的祭袍、冠冕、印章、契约林林总总一大堆物品，莱拉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抽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句“弟弟长大了”之类的屁话，根本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这特么哪是长大了？这是长变异了！
灵觉者能赚钱，这她没什么话说，但是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副主教了是什么鬼？！
要知道，就在一天之前，杰森恐怕连雅素兰圣女的屁股有几瓣，都分不清楚……
“只是个荣誉称号而已，不用当真的。”
杰森明白，马修主教给他信物，只是为了将他的身份尽快和慈光教会绑定。
该有的地位和待遇他不问，对方也会帮他安排，但如果自己明天真跑到教堂去指手画脚，人家保证不捶死他。
理论上讲，他和那些捐钱的荣誉副主教没啥区别，只不过他算是“技术入股”而已。
站在桌前呆愣了半天，莱拉忽然像装了弹簧是的蹦起老高，把杰森像垃圾一样扔在桌上的各种物品，挨着个的擦拭、折叠、保存。
嘴里念经是的碎碎叨叨，即使站在她旁边，也根本听不清她在嘟囔什么……
无奈的把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姐姐扔在楼下，杰森自己则爬上了阁楼里。
将桌上的画具收拾好，椅子上另外的四张《巨蕉图》则被他藏在了床下。
今天的收获，让他短期不必再为钱所困。
马修主教刚把事情报上去，教会上层会怎么安排还不清楚，但最近这段时间，改良者的身份，是肯定会让他站上风口浪尖的。
这种情况，再用《巨蕉图》去卖画赚钱，已经不合时宜了。
成功率的事情，是死都不能再让人知道的。
但不管怎么说，麋鹿镇副主教这个身份，起码在教会内部，应该足够为他的人身安全保个底了。
晚餐的时候，桌上除了姐弟俩咀嚼、以及餐具偶尔碰撞的声音外，静悄悄的，杰森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
“姐，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把商队的工作先辞掉？”
“好！”
杰森一愣，回想前身十六年记忆，他的提议不管正确于否，莱拉都会加入自己的决断，并且不容反对。
如此痛快的回应，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是第一次……
……
新历纪元7926年9月14日。
杰森来到这个世界整一个月，也是灵觉整一个月。
醒魂药剂对他躯体的反馈，在三天前就已经停止。
当时去教会做了相关测试，他在力量、体能、速度等综合能力上，大概相当于常人的两倍左右。
这个数据在灵觉者之中只能算中庸，但相对普通人来说，两倍的力量集于一身一点，所爆发出的破坏力可并非一加一那么简单就可以计算的。
甚至连皮肤骨骼、脏器血液等这些微观之处，相对普通人有没有变成另一种生物形态都不好说了……
上午九点。
姐弟俩都在楼下的餐桌前收拾停当，莱拉不厌其烦的叮嘱他，成功失败都不要紧，稳住心态之类的话，反反复复、一刻不停。
敲门声响起，终于将杰森从唠叨中解救出来。
“杰森大人，日安！”
打开门，外面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祈祷袍、身材凹凸的美艳少妇，正提着裙角向他垂头行礼。
“特丽莎姐姐，你总这样，
我可再也不敢跟你说话了。”
杰森这些天，隔三差五就去教会卖一两张《巨蕉图》，不为赚钱，但存在感是必须要刷的，大半个月过去，仗着嘴甜不要脸，现在跟教会内的人，也都混的挺熟了。
“这是规矩，您准备的怎么样了？大人让我来接您了。”
特丽莎微笑着捋了捋发丝，礼仪姿态无可挑剔，微微顿首，向杰森身后的莱拉行礼致意。
她身后跟着的六位护教武士，同时将右拳横在胸前敲响胸甲，接着抚胸鞠躬见礼。
看了看四周邻居，都在偷偷摸摸的看着这边，杰森无奈的摊摊手道：
“还准备啥，咱就别在这被参观了，快走吧。”
一行九人好不容易穿过狭窄肮脏的巷子，在绿尾街的主路入口外，停着一辆雕刻着雅素兰纹章的褐色双驾马车。
在无数明里暗里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各色目光中，三人登上马车，挂上了遮帘。
“马修叔叔这是闹的哪一出？”
杰森今天启魂仪式的日期，是早就跟教会那边定好的，但他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迎接仪式。
“今天是您最重要的日子，至高的意志不可揣测，正式些总没错处的。”
对面的特丽莎优雅的整理了一下发丝，轻轻说道：
“再说以您现在的身份，配这样的仪仗绰绰有余了。”
“不是配不配的事，本来想悄悄过去的，现在这么多人看到，万一失败，街坊邻居的，还挺丢人。”
杰森拍了拍额头，颇感无奈。
“就算仪式失败，今后您也是我们慈光教会的副主教呀？这绿尾街，甚至把整个麋鹿镇都算上，现在不羡慕您的人，又能找出几位呢？又何必在意这些弱者的想法？”
“额……”
杰森卡壳了，因为特丽莎的逻辑和理由无可挑剔。
在这个世界，需要真心去敬畏的，只有三原至高意志这唯一的存在。
就连神祇，也只是凡人的顶峰，祂们虽然拥有不死不灭的身躯和灵魂，但大陆数亿年的历史，陨落的真神就不下数百位。
为什么？
因为祂们皆是由凡人所修，有欲有求，能被欺骗，也能被利用。
因为他们只在自己的画界神国内，才能堪称全知全能。
出了各自的神国，一旦来到外界，就会被至高意志削弱的亲妈都不认识……
现存于世的神祇，共有三百余位，除了各自的信徒外，其余的智慧生物，对祂们只有畏，但并没有多少敬意。
胡思乱想之间，轻微晃动的马车停下，特丽莎已经率先下车，挑开了车门的遮帘。
马修主教连同三位正职教士，都在教堂的主厅门外迎接。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逐次散开，莱拉也被特丽莎邀请到后面的花园品茶赏景。
“跟我来吧。”
宽阔气派的主厅内，连平时值守的侍卫和嬷嬷，也走的一干二净，只剩马修和杰森两人，显得分外空旷。
跟随对方穿过主厅，绕过各处建筑和花园，七拐八弯没走一会，杰森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进来。”
这是一处地下室，外面的柳木雕门普普通通，但下了旋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宽阔的空间中央，十余米高的神秘祭坛周围，密布各种不知名的雕像。
有人类、也有精灵、矮人等其他智慧种族，甚至还有包括巨龙在内的不少形态各异的画纹生物。
祭坛的中心处，雕刻着繁复的线状花纹，互相勾连之间，还夹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
如果不是杰森知道，启魂仪式仅仅只是个概率型的随机事件，他还真被眼前这排场唬住了……
也就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布景，仅仅只有一个目的——迷信……
这也太唯心了吧？！
但是看着马修主教一脸的严肃，杰森也不敢多逼逼，顺着对方的指引，登上祭坛，坐在了中心位置。
“记住，不管过程中遭遇什么情况，异象也好，幻觉也罢，没听到我敲响的钟声，千万不能睁眼，也不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