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价之宝
苏灿感觉自己漂浮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中，睁开的双眼看不见一点光亮。
用右手轻触额头，毫无障碍的写下一个人字。
“嗯，看来身体状态是正常的，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什么地方？”
自救行动开始，他双手向两边探去，双脚努力游动。由于看不见任何参照物，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徒劳无功。再尝试了一段时间后，肌肉的酸痛感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得选择第二种方式完成目标了。
“烂泥巴，我知道你在这。出来说句话，你就是这么对标本的？”
斜上方突然从虚空中窜出一只大眼球。竖瞳，轮廓边缘是一片深红，眼球内部星星点点发散的黄色。在那之后，来自幽冥的黑穿透过来，与其它颜色纠缠在一起。
竖瞳似乎是在聚焦，顷刻间拉成笔直的一条黑色长线。整个空间抖动起来，漆黑随之散去，浩瀚星河中苏灿不着片缕，赤裸的面对一切。
“烂泥巴！你弄出这么大动静都不给我穿件衣服！披件浴巾也行啊！”
用愤怒压抑恐惧心理是个好办法，就是这个度不太好掌握。反正从一开始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就十分渺茫，索性在边缘横跳一会，哪怕最后还是没得救，也不会让对面太开心。
在这个世界，你无法控制其他人的行为，也无法预测别人的反应，但至少你可以控制自己不让别人轻易得到他想要看到的反应。
“管他这个生物究竟是个什么，毫无疑问对面是来享受的，至少不想给他享受我痛苦表情的机会！”苏灿心想。
“你现在还太弱小，我们的交流时间还是不能太长。你们人类做标本的时候，难道会给其它生物遮盖具体部位？不过有一点是对的，如果只是想要一个标本，不用这么麻烦！”
大眼球凝聚出一道光柱，正指向苏灿的右臂肩膀，透过光柱能看见一小团黑色团块，正好盖住了整个下滑囊部分。
“我给你留了礼物，其实你全身上下都有，不过现在只能让你看到这个部分，其余的要看你的表现。我不喜欢失去生命活力的东西！如果直接给你丢过去，熬不过几天你就没了。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至于我的目的，你不必猜，如果你撑的够久，自然会知道的。”
光柱消失，只留下他们表演着一出小眼瞪大眼的默剧。大概是时间确实有限，苏灿的试探又一次成功了，对方再次开口。
“你挺有意思，我运气不错！我知道你有很多猜想，我可以告诉你目前没一个中靶。”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真是那样，我完全可以转移一整个小区，一整条街道。”
“选中你，的确有一点运气成分。如果你失败了，至少我会获得一件不错的收藏品，接下来再去物色一个新的对象继续。但是如果你成功了，我会给你应得的奖励。”
“至于气势这种东西，毫无威胁，过于可笑，没必要继续你的表演了，我讨厌浪费时间！”
苏灿闭上眼睛想了想，长吸一口气，再试着挤压肺部全部吐出，没有任何阻碍和不适感。
浩瀚星空显得非常真实，但是理性思考却一直亮起红灯。
视觉、触觉、嗅觉、听觉都有可能欺骗自己的大脑，但是学过的科学常识应该不会。
“这不是真正的宇宙空间对么？”
“听着！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完全可以原地摆烂，一了百了！从未听说过人质会心甘情愿听从绑架犯的计划！”停顿了一下，
他继续道：“我知道我们彼此之间差距明显，强弱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不平等的！但是只要我更配合些，你的计划就能更快的实现！”
“我们可以交易，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名字，这才是正确的沟通方式。”
大眼球目光柔和了许多，讽刺的露出了一种欣赏。
“名字啊？以前还剩下谁的时候，的确有一个。我想想.......对了，他们曾经称呼我，云吞。”声音中有些许追忆，夹杂丝丝怀念。
“你知道在我的知识体系里云吞是一种食物对吧？几乎是我过早时吃的最多的选择。”
“那又如何？谁最后不是成为他人的食物，或是成为别人的能量！总之名字已经给你了，来抓紧时间谈谈交易！”
苏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对面继续说下去。
宇宙深处一颗星球发出明亮的光，随即空间开始折叠，顷刻间他就来到一片焦黄的正上方。
好吧，必须承认。除了地球仪，他平日对天体的观察几乎为零，也不感兴趣。
对于眼前的这颗星球，最大也是最吸引他的点，是肉眼都可见的一条长长的“疤痕”，几乎将整个星球从中间劈开。
疤痕旁边还有斑驳点点，整个星球有一大滩黑泥，顺着疤痕铺开，几乎覆盖表面的一半。
星球正北端有个巨大的闪烁着亮光的“灯泡”。似乎是人工造物，看上去像个圆盘，也有点像个卫星讯号接收器。问题是按比例大小来看，这个建筑物莫非有一座小县城那么大？
“这里，就是你这次行程的终点站。这趟旅途，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活下去！活的越久越好！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但是你只要坚持的时间够久，就一定会找到原因，因为这颗星球没人可以避免！”
云吞的声音开始慢慢消散，同样，巨大眼球也如虚影一样快速闪烁，直到彻底透明。
“激活我......的礼物，选择......强化.......鲜血呼.......唤！”
“唰”的一下，一切重归虚无。
苏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吸力拽向地面。他努力的坚持了不到五秒钟，接着脑部遭到重创，立刻陷入黑屏。
越野车在贫瘠的土地上继续表演着上下翻飞，这种情况要是爆个胎总感觉接下来不是会翻车，而是会直冲云霄。
车内一如既往的吵闹，工作完成了还捡了个大宝贝，乔治兴致高昂的表演着单手开车单手抽烟神技。
时不时翻过一个土堆，又因为怪石山丘高速旋转着方向盘，总是让人担心这种潇洒是不是能送走五条人命。
“乔治你个猪脑子！叫你开慢点听不懂啊？开慢点！开稳点！我艹你他妈二大爷的！后座那原装货磕着碰着你赔啊？”
要不是害怕出车祸，李荻薇肯定一拳砸在那逼逼个不停的臭脸上。
乔治吐出个烟圈，随后比了个中指，“乖女儿，你要相信你爸爸我的车技知道没？碰不着，真碰不着，你瞧那软垫都给他垫好了。”
“哎！本来是给安吉小天使带的。我听说这次任务目标是个女性才特意选购哒！这东西说是什么完全不含合成纤维，收了我二百五十块大洋！后来我买回来一查才发现，就没有一款枕头软垫用合成纤维的！这款比其它的硬生生贵十倍！十倍啊！我加点钱能上云顶宫爽一爽了，买两个这枕头还能享受全天服务啊！”
他越说越气，猛吸一大口恨不得把烟都吞下去，脸都憋红了，后脑勺的刀疤越发显得狰狞恐怖。
“要我说，我们回去就把他卖给生物科技！听说上次杰森他们那伙人也从密林捡回来一个，好家伙五万块瞬间到手。我们这个看上去这么高级怎么也得翻倍吧！拿到钱咱们完全可以度假一整个月！我认识个地方，你知道的......”
还没等他说完，忍无可忍的李荻薇踹了他座椅一脚强行释放了打断术。
“你他妈！闭嘴！闭嘴！闭嘴！谁说要卖了？！头儿没发话懂吗？再说了，这人感觉有东西的！他说中文！我上次听到有人用中文交流还是那帮神启的研究员。对了，差点忘了把模组权限给你一份，一会你要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不得把你急死！”她点了下右颈处的按钮，虚拟屏闪现在眼前，顺畅的用目光操作着分享功能。
乔治食指在虚空中轻点两下，连个确认键都没有，账户就又被扣了两千块。
“什么东西两千块？使用权限还只有七天？李荻薇你疯了买这种模组干嘛！”
“好家伙让我看看啊，售价一万三千块？还不是终身使用权？一年续费一次？”
“命网这帮人嚼骨吸髓，贪得无厌！诶，你别说效果还真好！”前面他还在用通用语抱怨得很起劲，后面突然转成中文成语，安装快生效也快，高级货除了贵确实也没啥缺点。
“是敲骨吸髓，学学荻薇，多念点书！你去云顶宫，跟妞聊天，总不能天天走下三路吧？大汉也开口了，他那独特的犹如砂砾摩擦出的嗓音，确实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乔治放肆的大笑，“扯什么犊子！跟她们还有聊天的步骤？不都是三下五除二就开始干活。我嘴巴不甜但是我会舔啊！她们都称我舌功一流乔治桑！”
“傻逼你被骗了，那堆肯定是日本人！中文哪有人称别人某某桑的。”
大汉也附和的点点头，补充道：“叫君的也不对，称领头的叫妈妈桑更不对！乔治你估计当了好久的肥羊，要不下次考虑下装了语言模组再去吧！”
乔治那叫一个气呀，合着自己当了好几个月冤大头！不行回深蓝一定要找她们好好说道说道，这价码不对啊，平时还骗他说打折老客户精彩回馈大酬宾。
气的他连拍好几下喇叭，恨不得眼前这圈软皮就是那小娘皮的屁股蛋子。
“叭......叭......叭”
越野碰碰车上蹿下跳喇叭巨响，吓的周围一群辐射蝎纷纷钻进沙堆里。有一群变异野狗正好游荡在附近，刺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车辆风骚的响着喇叭，冲进了隆起的沙墙隘口，随着车辆驶入，入口处的沙子纷纷落下，很快就完全盖住了整个圆洞。
李荻薇一把摁住他的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恨不得把他踢下座位自己来开。
“还没出恶土呢！你个锤子！招惹点什么过来弹药费你出啊？”
“怕啥，火箭弹不是剩了好几发？反正说是随便用！”他嘴硬狡辩着。
大汉也拍着他的肩膀，捏了捏拳头，“这可不行，生意难得，能省下多点方便下次还有活干。为了犯蠢浪费不值得，节约会让你活得长久些！”
乔治举单手投降，随即不再发癫。他们这一连串闹腾，成功吵醒了后排靠着枕头的苏灿。他眯着眼假装自己没醒，迅速的观察着车内环境。
从自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司机的后脑勺，和乱糟糟的鸡窝头。副驾驶那个马尾少女倒是看的很清晰，后排中间坐着一个似乎是昏迷了的女人，棕黑的皮肤，脸上似乎有什么药水涂抹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锁骨处。
然后是那个大汉，机械手臂，半层合金下巴，稀疏的胡须，头上一撮白发。莫西干风格的发型，配上脸上大十字纹身，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存在。
还没来得及更仔细的观察，大汉转过脸来，冲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醒啦？小子，别装了！”他指着自己的额头，右边偏上的部位镶嵌着一枚绿色芯片。“中箭军用科技，探测七型，视线探查这种小儿科了，躲不掉的！你的目光在我的屏幕反馈上就跟光柱一样，扫过来扫过去的。”
“我猜你对我这机械臂很有兴趣？你们伊甸园不流行这个对吧？不过我这个是老型号了，撕裂者三型，一直没钱换高级货，凑活着用呗。”他做了个握拳的动作，肘关节迅速喷气，传动轴飞速运转，本来属于那里的人体器官和骨骼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形状虽然还保持着，但那里面估计是一个类似微型马达之类的东西。
“嗯，沉得住气，遇事不慌，品质不错，比我们的司机强多了！”大汉指了指前面的鸡窝头，介绍着，“前面这个刚才发疯的是司机，叫他乔治就行！估计你也看了一会了，了解他不难。”然后又指了指副驾的马尾辫，那少女正死死地盯着他看，好长时间没眨眼。
“之前弄疼你的是我们的侦查兼突破手，李荻薇！你知道的，小姑娘见着新奇的东西总是下手没轻没重，我就代她道个歉，不好意思还弄掉你不少头发！”大汉扣了扣后脑勺。
“至于我呢，是这个小组的队长，叫我里卡多就行！我们平常在托尼老爹的地盘接活儿，基本上跟你现在看到的一样，运输、送货、救人。当然了，为了吃饱饭，偶尔我们也干点不那么合法的工作。司机刚刚就提议把你卖给生物科技，你别听他瞎说哈，我们通常不这么干！”
苏灿活动了下四肢，轻轻转动脖子，他回忆起了一切。
传送带来的不适感正如潮水一般从身体中逝去，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努力的呼吸两下，空气中的含氧程度有点像以前去贵州的体验。
没有太大的不适应，也不觉得有什么后遗症。他放松肩膀，试着感受右肩里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那一部分。
云吞，星球，传送，目标。
这一切在他脑海中闪过，随后凝聚成了一句话。
“活下去！撑的越久越好！”
他冲大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想我应该说谢谢，虽然你们把我看了个精光，但是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有个问题，我实在是没东西补偿各位的付出。”
他将后颈枕着的软垫取下，小心翼翼的垫到唯一还昏迷的女人需要的地方。
整理了一遍座椅，现在自己光着身子穿着的一件白大褂，屁股直接接触坐垫，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个，抱歉！嗜脑怪那边只有这种衣服，他们平常也不穿别的，这次我们出动也没带男士衣物，毕竟目标你也看到了，是个女性。”
马尾少女吐了吐舌头，脸上因羞愧泛起了一小块潮红，跟她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一点都不搭。
“没事，我很感激大家没让我光着出来！你们都猜到了，我确实是不幸被抓，而且我对这片区域没有任何了解。我现在很想知道如果真要卖，我这副身体大概值多少钱？”
乔治瞪着眼睛往后看了一撇，眼神中透露出一句话。
小子，你很上道啊！
“额，事先说明啊，我们真没干过这种事。不过按照生物科技一贯的大方，二十万到三十万是个合理的数字。”大汉不动声色的把价码至少提高了一倍。
“估计你对外面的物价没啥了解？听说你们那都是以物换物的。这样，这辆车大概值五万，我们出动这一趟开价是两万加奖金，李荻薇的房租听她自己抱怨说刚涨到一个月一万块。”
“喂！”李荻薇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认同的点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平日吃饭花销一个月加一起大概两千块就能不饿死，其它消费有高有低。”
“那如果是我的尸体呢？”苏灿追问。
“尸体不值钱的！你活着他们才能在你身上试验各种义体的契合度，还有药物的耐受度等等，毕竟你是个难得的无污染品种嘛！”她嘴快，抢先回答。
“这样，那这三十万算我欠各位的，算大家救我一命的酬劳！”
司机突然插话，“小子，我们直接给你卸货在生物科技当场就能拿钱，干嘛还让你欠着？你身上一个子都没有！再说了，如果你跑了我们到哪找你去？你又有什么办法能争三十万？”他啧了一声。
“说的没错，但是如果我现在咬舌自尽，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对吧？而且你们都知道我是原装货，不依靠别人我没地方跑啊！同样也因为我是原装货，我相信至少在这里，我这种人非常稀有对吧？”
“那就是有价值，而价值不可能只有生物科技才给兑现！”苏灿很温和的回复，完全没有要寻短见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咬舌自尽成功率极低，效果也很差，也就是说说而已。
当你没有底牌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装的，也得先给自己准备一张底牌。被看穿与否不重要，没有底牌就没有上牌桌的资格。
“靠，你威胁你老爸有个屁......”乔治说到一半被大汉打断，他认可的点点头，然后先对乔治说，“就按他说的来！随便跟生物科技接触怎么都会有点风险！何况他的来路咱们是解释不清楚的！这小子挺硬气，估计被卖了也不会说，到时候会很麻烦！”
随后又对李荻薇道：“等到了深蓝，让这小子住你的高级公寓，打工还钱！他这模样，最差也能去合乐区卖身。毕竟是个原装货，销路不用愁！”李荻薇刚想拒绝，大汉又补充，“反正你那么大个公寓，只住一个人多无聊！乔治那里狗窝一个，他哪天在那住？也就是每天回去睡个觉，让他看管这小子第二天就能弄丢的！我那里，更是不太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马尾少女还在嘴硬。
大汉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随即一屁股重新坐回后座，“和谐教派教义禁止同性那啥的，你忘啦？我估计住我那，半个月左右他就只能挖眼球戳鼓膜以求自保啦！”
李荻薇气的直咬牙，嘴里还嘀咕着，“又不是只有同性！该死的大猩猩！”
她看着苏灿老半天，最后也只能听从命令。
“行吧，他睡客房。”然后开始给苏灿设立十大规八大条。
“你听着！禁止晚上十点之后你走出房门！禁止早上十点之前在客厅弄出声响！禁止你用我的洗手间！要方便自己出门解决！”
刚说到第三条，车载报警系统突然响起连续不断的急促蜂鸣音。
屏幕上弹出红色大字提示---有大量热源高速靠近中！萤石系数正在快速上升！
“艹你妈的乔治！都是你按喇叭引来的！要不把你丢下去，你卖屁股解决它们吧！”
她从天窗钻出半个身体，力求最快速度搞清楚袭击者的动向。侦测者型号对需要穿透沙墙的探测有些力不从心，加上车速过快，读取速度并不理想。
沙墙另一边正飞速靠近的约有二十来只，速度极快，为首的那只紫色的身体随着奔跑正不断闪着荧光。
后面跟着的都是些成年大小的雄壮个体，在那之后三三俩俩跟着几只双头变异和六脚变异劣质犬。
沿着边线更远处还有一队，看上去像是完全不同的族群，数量更少但行动更整齐。
等到数据模型建立，这些家伙变异的方向不太一样，背部高高隆起，前肢细小后肢粗大，奔跑犹如急速跳跃，在沙地上留下一排排并列的陷坑。
“头儿，你看到没？十点钟方位那堆离的近！两点钟那群看上去更猛，我看不出他们的首领，估计是硬茬！我现在把数据传给你，你查一下!”
“那群是截肢疯子弄出来的宠物吧？估计是跑出来的，我们这条路线刚好这一段靠近沼泽区！”里卡多正在接收李荻薇的扫描数据，眼前的光屏迅速给出了危险提示。
等级三，橙红色警告！
“完蛋！是截肢寻血犬！太棒了！千分之一几率的头奖！乔治你以后的奖金都没戏了！火箭弹不能用！寻血犬都是尖兵系的，血腥味还好烧焦皮毛血肉的焦糊味只会让它们迅速报警！”
“周围肯定有截肢疯子的骑兵队，只有它们才会放寻血犬做巡逻用！”
里卡多这下也急了，寻血犬用重火力解决不难，萤石犬除了首领都是杂鱼。但是现在出了隧道，很快两者就会一前一后扑上来。
萤石犬战斗力不行，但是随着能量涌动它们的奔跑速度会越来越快，万幸现在还有沙墙隔着，不能快速确认目标。
问题是只要冲出隘口，沙墙消失，这堆野狗会死死咬住它们。贸然开枪反击，先不说如何展开火力，稍微打的激烈一点，另一侧的寻血犬肯定要来帮帮场子。
乔治猛踩油门，两边的沙丘限制着前行的道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开始在胸口猛画W字。
“至高智慧，万能之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嘴臭的！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再给这帮寻血犬一个新的目标吧！”
除了昏迷的女人，苏灿估计是车上唯一一个保持冷静的人。他既不知道寻血犬是个怎样不能招惹的存在，也不知道截肢教派意味着什么。他需要信息，他需要情报！没有情报就完全没办法分析现在的处境。
体会着语境，他迅速问道：“十点和两点的猎犬是不同品种么？”
“不是，十点钟那群是普通的萤石犬，肯定是乔治的车喇叭招来的！”她随即将全部扫描数据传给里卡多。
“萤石变异犬，首领是紫色，应该快升阶了。后面跟着的除了嫡系都是喽啰，首领一死应该会很快失去战意四散逃窜。”里卡多看着数据报告，开始给自己的霰弹枪装弹。
“那么寻血犬不是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对吧？你刚刚说他们是尖兵，巡逻犬？如果它们巡逻时路径上出现萤石犬群会怎样？”他继续追问。
“资料显示寻血犬对平常的声音不敏感，是专门对气味和枪炮声做的特化，所以这下才麻烦！我们完全不能用重火力，在他们巡逻地盘大肆放枪开炮，对它们而言就是立刻拉警报传讯号！”里卡多装好了霰弹，开始检查自己的手枪。
“那为什么不能停车？既然萤石犬不是那么难对付，我们几个人一轮枪应该能打掉首领，问题不就解决了？”他继续问道，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什么。
“停车是可以，打掉那头紫畜生应该也行。虽然萤石犬不算难对付，凶性还是很足的，我们这边枪声一旦嘹亮起来，寻血犬很可能都不用跑过来就直接叫增援！难道我们下车肉搏么？！被萤石犬咬伤虽然不会立刻致死，但后续很麻烦，最重要的是防护.......”李荻薇没继续说下去，苏灿知道这个部分因为自己是外人，有所保留是对的。
应该是说话降低了些许紧张感，里卡多也补充了一点。
“最好还是不要停车，萤石犬现在锁定的是这辆车，停车，哪怕只是短暂停车都会让它们提高警觉。畜生虽然是畜生，能在恶土讨生活的家伙都没那么简单。如果从追猎变成被缠上，我们麻烦就更大了。”
片刻的犹豫之后，苏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转过头直视对方。里卡多没空理他，现在是紧急状态，每多准备一点，一会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些。
苏灿握紧了拳头，咳嗽一声，坚定的神情，下定了决心。
“那就不停车！”
“听好了！我有一个想法，能你们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