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首次尝试
安娜的实验室就藏在第九街区的角落，纵观整个区，她选的这一块本来没什么特别，周边也称不上有多繁华。
但是没过多久她的名声和入住消息传了出去，让整片区域房价提高了三倍，直逼上层富人区。
周边的原始住户大多数趁机搬走，少部分死硬人士或者机灵鬼留了下来，越发的遵纪守法。
这一片区域也成了深蓝城警局心病中，唯一柔软的那块地方。
中箭科技下属的安保公司专门在街对面开了个分部，平时巡逻队进进出出把剩余的搞事份子吓的连夜逃离，连常规的地盘争夺的交火地点都自发的设在两公里以外。
深蓝城的富人们虽然趁机买下了房子，但大多不会入住，也就是偶尔不满意绿叶生物科技的手术安排，或者有了不愿意被传闲话的一些小毛病，才会临时居住一段时间，问题解决后又会马上搬走。
当苏灿根据导航找到地方时，大下午整个区域内行人只有小猫两三只，更没什么店面开门营业。
“长期在这种地方呆着，难怪会感觉孤独。”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按响实验室的通话器。新入手的终端很好用，除了偶尔带着这个大手表会让自己想到柯南，其它的都很方便。
这个世界如果现在让他总结，那就是六个字，堪称深蓝城至理名言。
有钱一切都好！
就像这个导航，在终端里付费就能用一个月，除了军事设施和一块黑屏区域以外其它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设计出最便捷的路线。只要你查的拥有者或者设施在物联交税费，就不存在找不到。
换句话说，如果你的交易对象和店面在这个导航上没有信息标注，那危险程度直接拉满，立刻通知保卫部基本都能拿到一笔举报奖金。
走进安娜的实验室，整个房间充斥着明亮的白光。大量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样本和生物样本整齐的摆放在一个透明展示柜里，每个窗口都有一个虚拟屏幕按键。
出于好奇和信息收集，苏灿点了一下离得最近的那个肾脏。
自己的终端屏幕瞬间在脸前浮现，上面详细标注着手术时间，病患信息，注意事项和研究发现。
“受超体兴奋剂严重腐蚀的肾脏，已完全丧失功能。经过I期手术后发现，内部肾小球全部坏死，肾动脉自肾段动脉之后完全萎缩。患者自述用药时间不足三个月，与正常情况明显不符，目前怀疑是这批次药品有质量问题。”
“肾脏内部有目前无法检测出的酸性物质残留，来源不明，成分不明，有待进一步研究。”
安娜从里间实验室出来，悄无声息，摇曳生姿，像一只姿态优雅的狐狸，静静的接近着她的猎物。
白大褂被突然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压平，更突显出这个女人傲人的身段和修长的美腿。
在苏灿察觉不对转身的档口，用手比作枪型，对着脑门轻轻一点。
“磅！出门在外，陌生地形，瞎翻乱看！好啦，这下你挂了！找我可救不了哟！”
随后用纤纤玉手关上展示柜，收进口袋，藏起了那份美好。
他发誓这次他真的什么都没想，问题是涨红的脸立刻表示了质疑。
“这半个月每天验血，你的激素水平丝毫没有变化，我现在也只能认为，这是正常的。所以我不打算给你推荐药物，你想办法自己调节吧！”这妖狐般的女人抽出一只手，做了个抹脸的动作，然后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哎，作为医护人员我还是真不合格呢？还需要继续学习呀！”
不得不说，比起马尾少女的青涩，眼前这头千年的狐狸道行太高了，敌不过，敌不过。
早点缴枪投降办正事吧，来日方长不是么？
收拾一下情绪正准备开口，门铃声再次想起，那个砂砾摩擦版的声线传出。
“安娜，有个新活，我得看一下你的资料，要巨蜥的。”
头儿？中箭军用科技终于放他回来了？一回来就有新任务，看来那边看重他不是假话。
里卡多带着一身尘土和沙子走了进来，刚进门就引起一阵消毒报警，在门口挠着头不知所措。
跟着安娜往外走，里卡多看到他在这里也十分惊讶，不过很快想起了什么似的没有开口。
女医护看着屏幕上的一长串检测数据，应该是有点生气，一手指着门口，一手比在脸前伸出三根手指。
“你从恶土回来没经过任何洗漱和消毒就敢进我的实验室？！里卡多.蒙特班先生，现在三句话之内说明你全部来意和需求，然后请转身离开，我要重新消毒门前的这一片区域！”
哦，原来进大门那一段路是消毒通道，高科技还真是方便！不过看来这种消毒比较基础，对恶土那种环境极端恶劣的情况力度不够。
满身狼藉的钢铁猩猩估计也发现自己失了智，没有狡辩什么，很快开始交代。
“绿叶生物科技丢了一只巨蜥，运输途中被偷的，信号侦测进了城就消失了。给出的信息没有详细说明品种，我担心就算找回来万一运送方式出了问题，死在半路就白干了，所以想过来查个资料。”
“那边几乎没给什么情报，绿叶我也说不上话，反正是中箭的人牵的线，第一次就当交个朋友。”
“总之苏灿你进去把资料记一下，只需要运送过程中容易出错的部分和它们吃什么就行了，比如怕冷怕热不能喝水吃什么肉之类的，其它的不重要！”
说完他转身离去，两边墙壁又一阵紧急处理，大量雾气将他的高大身形彻底盖住。
安娜操作着控制台，一连设置了二十几项操作，然后指挥苏灿去里面坐着，别打扰到她。
这种时候乖乖听话就好，别把头儿勾出来的火气烧自己头上。
在里面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内层大门随着她的脚步关闭，整个实验室成了封闭空间，门口有一个进度条缓缓上涨，隔着门只能听到各种机器开动的声音。
“因为你们家老大的愚蠢行为，你得在我这多呆一个小时，回去记得帮我多喷他两句！我明天会把详细账单发他终端的！”美人微怒，竖眉不损玉面，牙关紧锁，酒窝展露风情。
“刚好相反，我要感谢头儿，帮我踩了雷，让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些。否则下次可能是我犯这种错，毕竟总会有工作需要。”他很诚实的透露心中所想。
安娜白了他一眼，随后莞尔一笑，打开实验室操作台，光屏铺开，屏幕上硕大的绿叶生物科技存在感极高。
飞速键入账号密码，系统很亲切的提示道。
“欢迎回来，安娜.柯林斯女士！您的离职申请已经是第三次被驳回了，目前绿叶员工工会给出的最后时间为.......”
“下个月十八号下午两点，届时会举行三方沟通会，请务必准时参加！如缺席该会议会导致第73法案生效，即公司员工不得因非生理健康以外的私人原因辞职！违反该条约则绿叶公司将有权力出动私人武装部队确保您回到岗位！”
女人向后仰头，不愿意去看光屏上的一堆关于出席会议的需求，只等自动宣读结束。
“公司的未接来电已自动转接您的个人终端信箱，您所订购的润泽系列S7型手术刀因资质审核不通过已被强制取消，请尽快恢复您的行医资格！”
“感谢您的使用，祝您今日生活愉快！”
语音管理助手消失，安娜从身体里榨出一点动力，点开生物档案查找蜥蜴项。
嗯，既然她没有主动说，那就不该问，时间倒是可以记一下。
这个世界的公司员工太惨了！上下班时间很苛刻不说，还不允许随便辞职！难怪深蓝城闲散人员众多，一方面是挤不进公司，另一方面是一旦进去了想出来都很困难。
以后可以关注下员工生理健康问题！福利待遇高嘛，听马尾少女几次提及那羡慕的口吻，应该做不得假。至于这个商品购买资质，还是那句话，亚当斯密复活，看到了会气到再躺回去。
屏幕飞速跳转，很快列举出了所有目前还有可能存活的爬行纲生物，然后进入有鳞目，蜥蜴项。
没有科没有属，只有种类名称，每次这种时候总要感叹自己对生物的了解太少，都不知道眼前这些蜥蜴跟地球有没有区别。
名字一眼看过去没一个认识的，不对啊？以前还在央视科教频道看到过科莫多巨蜥，至少这个还是认识的。
屏幕上扫过去的所有对象，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样子嘛......
有一个长的很像，体长1.2至1.5米？体重10公斤左右？黒褐鳞蜥？就这个体型体重跟脑袋里那种庞然大物一点都不一样，问题是这个长相。
这就是科莫多巨蜥啊？！哦，对了！记得以前刷视频刷到过，好像这种也是科莫多，只是生活在旁边另一个岛上，这么说来这个世界没有大号的科莫多巨蜥？
对蜥蜴的了解太少了，还是先把需要注意的点记一下，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怎么样？大多数都是肉食，别用液氮类武器应该都不会有事。绿叶估计是又拿蜥蜴做血栓实验，反正他们不折腾到其它生物通通灭绝是不会停的！”
“前绿叶员工在这方面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啦，反正头儿也不会问，就是个牵线搭桥卖人家一个好的任务吧。”苏灿小小吐槽一手。
“前字还挂不上，你别装没看见，就算你突然瞎了，那语音系统简直是人工智障，读之前都不知道扫一下房里有没有外人！”女人双腿一蹬，椅子向后滑出老远。
“不管怎样，如果你打算找人护送你回宛城参加会议，你知道头儿的电话！”
“我坐城市交通不就行了？如果只是回去出席的话。问题是，没这么简单的！如果绿叶打算放我离职，早就同意我的申请了！”
“为什么不放？你还有什么公司必须强行留下你的价值？或是什么东西？”
女人沉默了一小会，像是对苏灿，也像是对自己回答道。
“前一种我觉得没有，但我怕他们觉得我有！后一种我的确有，而且我很怕他们知道我有！”
“反正还有些时间，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也许真的需要给你们打电话，保持通信畅通哦！”
苏灿完成记录，也将椅子转到后方，指着自己手腕上的大号手表，得意的说。
“看到没有，全新出厂的高级货，订制品，随时准备着为女士效劳！”
“噗”的笑出声，白大褂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你太傻了，有的时候我确实看不出来你到底算成熟还是幼稚。”
“我想这就是男人这种生物的独特魅力！”说完将椅子挪回去，抓紧时间开始记一点自己需要的东西。
本来还准备找安娜帮忙物色一个生物开工，现在刚好任务需要蜥蜴，就从这里下手好了。
看着他认真的在个人终端上写写画画，甚至把面前这张解剖图都尝试临摹了一遍。本想上前制止他做无用功，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依稀仿佛看到了六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用这样的态度，看着导师的图解，用所有能够帮助记忆的方式，疯狂的汲取着知识。
安娜再次转过身，装作查看自己的一排排病例样本，不让别人发现她眼角的晶莹。
回到自己房间的苏灿抓紧时间开始验证起之前的猜测，首先躺在床上开始感受自己的肌肉分布，脉络，血管走向。
图像崩溃，随即迅速消散，他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再次尝试。
这个时候非常需要一个解剖学人偶，方便自己强化记忆。
反正先试试看，不行只能查终端看有没有办法买到一个。
第二次情况稍好，他特意忽略了自己完全不清楚的血管脉络，只专注于肌肉结构。
当年看好莱坞动作片，被州长终结者英姿吸引，跑去查了一系列他的视频资料，没想到他还不算出名，年轻时健美运动员时期的老视频，今天居然能用上。
没把握的部分全部排除，现在就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确定框架。
很好，历史性的突破！看来猜想是正确的，云吞解放的的确是自己规划发展方向的能力。
目前只有四肢有感应，躯干估计也能行，但是自己毫无了解，脑部还是一片迷雾。
进行第二步，结合今天记下来的这些，看看能怎么用上？一共二十三种，样本肯定够用。
额，等会，这些都是蜥蜴啊？蜥蜴的肌肉有非常突出的么？就算有，我转化了跟练好现有的肌肉群有区别么？
这个肯定不是正确的使用方法，再想想。
蜥蜴，发达的舌头，超级灵敏的嗅觉雷达式探测周围环境？头部半点反应都没有，没戏。
肢体再生？别想了，先不提构建成功的难度，选这项真的完成之后肯定是做不成人了，感觉可以直接拉去蜘蛛侠片场出演蜥蜴博士。
墙壁爬行？整一个山寨蜘蛛侠？难度有点大，先放进备选方案吧。
等等，这个看上去很适合现在的需求。骨内膜鳞片，骨骼铠甲？鳞片铠甲？
既然目前武器是爪，就无法避免近身战斗，这个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成功后，保命能力会大大提升。
有暴露风险，四肢鳞片覆盖的话太明显。
用衣服遮盖？用处不大，还是看得出异常。
那就去掉鳞片，只试骨骼！
先用左臂试试，云吞说过他有还原能力，虽然不能完全信他。
反正最多损失左手，到时候最坏是个反向杨过。好一点能换义肢，不会影响太多！
完事开头难，干了！
苏灿闭上眼，开始交出整个左臂的构想，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内重解方案。
突然似是一道闪电劈过，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虚拟影像被一大团黑色液体死死的盖住。
恍惚间能看到星球上有一个暗红色的生物正在来回穿梭，用的方法非常暴力。
他似乎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真实外貌，团块落地向这边看来，正上方裂开一个口子，一张完整的嘴从里面钻了出来。
鲜血四溅，被下面一条细长的舌头闪电般迅速接住，随后钻回体内。
那嘴一张一合，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却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开始紧缩。
接着每个毛细血孔渗出血液，随后包裹住整只左臂。
手臂上毛发全体脱落，毛囊被堵死不复存在。接着骨骼开始错位，连接处飞速磨损，气泡炸裂，细小的碎块形成一个个新的骨骼碎片。
肱骨分成左右两根，中间是团块做着粘合剂，无数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碎骨附着其上，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就此失去骨头硬度。
团块分裂出来的细丝开始重构皮下组织，表皮被一块块菱形内骨骼顶住，随后归位，然后再次充血膨胀，二次抵住。如此循环几十次，手臂表面形成了一个个菱形间隔，皮肤被多次拉伸，不知道是怎么样维持着弹性与活力。
现在从外表来看，两只手臂依旧保持着一致，只是左边变得黝黑，细看能发现许多不一样的纹路。
直到拥有者尝试发力，肌肉膨胀隆起，完整结构迅速分散裂开，碎骨拥抱最外层，形成大面积防护，毛细血管集体叛变，血液与团块构成第二道缓冲防线。
剧烈的疼痛感让苏灿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打算以头抢地，结果新一轮怒涛来袭。
张开喉咙大喊，没有声音传出，声带似乎早已放弃，只有进出气时的剧烈喘息。
“赫赫”“赫”随着疼痛的进一步加深，呼吸变得更加困难，进气远小于出气，很快就连玩命的挣扎都消失不见。
有人正在用铁锤从正上方猛击他的心脏，肺部在做着最后努力，可惜泵动频率飞速降低。
就在他的面部呈现暗红色时，所有感官同一时间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诡异的梦。
躺在床上重新梳理呼吸节奏，感受着身体一点点恢复，咒骂自己的鲁莽，感叹又一次成功跨过生死边缘。
无论如何，似乎一切已经结束，是时候检查一下成果了。
先用右手食指轻轻搭住左手手腕，仍能感觉到脉搏。将手臂翻到另一面，跟随自己奋战二十几年的汗毛全部光荣下岗，只留下一个个血点。
微微用力，左手骨节形状没变，但是中间的凹陷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满，手指按压感觉坚硬无比。
用右手环过手腕处慢慢向上，力度一点点加大，在进行到一半时，阻碍感让皮肤表面出现应激反应。随着“噌”的一声，肌肉充血膨胀，一块块碎骨从内部顶起，硬生生将他的几根手指撑开一小段距离。
完整观察了一下这个状态的自己，看着已经变得乌青发黑的左臂和依然保持原样的右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原来不是杨过，是步惊云的麒麟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