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文化祭前奏激烈对峙
心理活动部的教室，来时遇见了刚好从里面出来的学生会成员，至于为什么这么断定，主要是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面部向上仰起30度，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
清水千代雪和平时一样，手里捧着的西班牙语简版的《百年孤独》，已经看了三天，估计大概明天能看结束。
速度比自己相比还是不行，当时好像只用了两天两夜。
清水看见来人后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书，微风在少女看完后吹起书页落到一边。
被无视了呢，一条。
“现在是上课时间。”
“没事，偶尔像清水同学一样不去上几节文化课也不影响文化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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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敢肯定，毕竟每个人的智商不一样，也不可能像我一样可以自己学习到年级第一。”
“整天看课外书迟早有一天会被努力的人超过。”一条哉在书橱里寻找着正在看的《唐吉诃德》，同样是西班牙语，译本一般得不到垂怜。
国中时自学的法语课比西班牙语课难的不是一点半点，直到现在看书时也会时刻遇到不会的字然后标记统一查找。
“被努力的人超过不否定，但偏差值87和89的差距？是不够努力吗？一条同学真的很天真。”清水用没有多余担心的语气，然后把并拢的双腿换了个方向。
一条哉明白两人的智商，虚心地请教，“清水同学自我学习的方法是什么？”
“一看就懂，没有什么方法，最多有些疑惑和书本上有所出入，但最后我永远是对的。”
很自信，少女看了眼他抓在手里的书封面。
“那阅读书籍是单纯以欣赏角度还是研究类型，比如带有疑问或者寻找有意义的地方。”
“消磨时间罢了。”
“我以为清水同学会说对文学感兴趣呢。”
“选择用来消磨时间的方式，感兴趣也可以这么说。”
“也是，和文学部大部分人的目的不同，把看上去很美的事情偏要去用逻辑分析，比如问好在哪里、各种体裁、作品类型什么理想型、现实型、象征性……很令人不解，我只是单纯抱着欣赏的角度，阅读书籍的人欣赏的角度又各有差异，强行统一真的非常愚蠢。”这也是一条哉为什么格外喜欢中岛老师的课。
“所以一条同学看完一本书会后有什么心得？”清水千代雪感兴趣地将简装书摊在桌前。
“心得？”
“嗯，现在你应该会说实话。”
“这种手段真的很讨厌，根本不能高兴起来去表达。”一条哉把《唐吉诃德》翻到自己看得那一页，用书签夹着。
“看完一本书总会记住写什么，不一定会记住作家马尔克斯，但书里的几句话还是能说出来。”
一条哉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凭记忆说出来：“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孤独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忠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当时阅读到这里就忍不住背了下来，想着哪一天的论文可以用上，升学测验当时是引用的《飞鸟集》里的——权势认为牺牲者的痛苦是忘恩负义。”
“而且还有一句，感觉加在一起能做文章的开头和结尾，说不定可以去拿奖。”
“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到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拨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
“还算不错。”清水给出一定的评价。
“作文拿了满分，不知道清水同学的作文分数。”
“等你什么时候国语可以拿到满分再来从我身上找优越感。”
国语满分，北辰远说得对，果然是一个各方面完美到极致的怪物，长相、才华、背景以及大部分身材，这样的女生太过聪明，一条哉自己也忍不住嫉妒。
“说吧，来这里不应该就是来聊几句没有意思的话。”各位冰雪聪明。
清水千代雪直接发问，一条哉也不感觉意外，索性直接说道：“最近学校在组织文化祭。”
“我想邀请清水同学一起参加表演文化话剧，至于选择什么完全可以由你自己的想法。”
“没兴趣，文化祭我不想参加。”清水千代雪清冷地拒绝。
一条哉还想尝试，捏着页脚的手指一用力把纸面撕开裂痕，“清水同学既然都表示对文学方面感兴趣，为什么不尝试去把自己带入里面，而且本身这种事情就很有意义。”
“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去做，和昨天新闻部的调查一样，如果不愿意就直接拒绝，而不是迁就地配合他们。”
能听出来清水千代雪对于昨天的事情就有点意见，现在发作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必要做的事不做，必要的事尽快解决……但说到底不光只看个人意愿，比如为了对其他人负责。”
“我不需要对别人负责。”
清水千代雪似笑非笑地回应，让一条哉一时想不出来喉咙处的下一句。
“没错。”
“明白就……”
“但估计现在心理活动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吧，昨天就听说了，今天又看见学生会的成员从这里离开。”
“从一开始建立起来没有人愿意来寻求我们提供服务便利的社团，坚持下去很困难吧。”一条哉站了起来，手撑住她面前的桌角。
桌子被压力推动往清水千代雪的胸前靠近了一点，地面甚至留下了灰色的磨痕，是很久没有被打扫过的死角。
“哦？说这些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说你有办法？”
“准确说我是没有办法无能为力的。”
“磨叽。”
“其实就是需要清水同学你主动去通过一种方式让人熟知。”一条哉煞有其事地说出，然后身体前倾做出碾压之势。
“脊椎有什么问题吗？坐下来说话。”
“好的，谢谢关心。”
一条哉落座又毫不拖拖沓地继续陈述：“像清水同学这么有魅力的女生，即使是那些心理正常没有问题的家伙也想必会装出有问题来寻求清水同学的关心。”
“这样的我一律不会安慰，反而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没事没事，总会有诚实的学生会来，只要提高清水同学你的知名度，让其他人不觉得有距离感而毫无勇气来请求。”
“就是通过你说的低俗文化剧？果然给一条同学下定义很简单呢，凡事不搞清楚就揣测下去，这是一个特别之处。”
“和文学有关就不低俗，反而值得推崇，而且那种发传单的过时方式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接到手下一秒就出现在垃圾旁边发臭。”
“嗯，确实如此。”
一条哉暗自握紧拳头，就这样……完成任务了吧，接下来就是如何在九月中旬前彩排演练好。
“不过一条同学还是没有给一个我满意的请求目标，做一件事前总要有目的。”
清水千代雪继续低头看着书，一条哉那在听到回答后变得平静的脸只能给空气观看。
“为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一手创建的社团被取消吗？”不理解，难道是觉得不好意思？有傲娇的属性吗？有些埋怨只给属性数值的系统了，一点帮助都给不到。
“学生会没有那个能力解散我的社团，所以你刚刚所说的担忧完全不存在，我也不需要别人来这里打扰我，他们的看法我不在乎。”
“……”
“不过一条同学刚刚分析的样子不令人讨厌。”
“谢谢夸奖。”
“不客气。”
“没有事的话可以留下来看书，走的话记得把门带上，发出声音我会让你闭嘴，然后去操场上跑十圈。”清水千代雪给出警告。
“嗯。”
“因为之前说过听到别人议论清水同学，说一些不好的话，我个人其实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很欣赏清水同学这样的女生，性格方面不讨人喜欢但还是算可爱……”
“果然一不对你使用就会一直撒谎呢。”
“实话不一定是真心话，真心话也不一定就是谎言，想到就说出来让你明白。”
一条哉最后准备再尝试一下，把一些感觉还算真实想法的话最后都吐露出来，但很明显，清水同学不打算让他说完，使用了“闭嘴”能力。
“我会考虑的，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不然让你闭嘴到文化祭结束是个明智选择。”
一条哉点头，想着到底一个人能表演什么样的话剧，唱几首歌应该可以吧，自己五音……想起来国中被轻音社明令禁止踏入的过往，明明一开始是抢着让我加入的。
又待了半个小时，嘴巴依旧发不出声音，只是能张大和闭上。
好像这种能力作用的位置是在声带。
从心理活动部离开，一条哉才恢复。
熟悉的场景，枫树叶堆满的垃圾桶旁，一片一片从中被风吹起。
弄开落到肩头上的树叶，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耳机，手机里继续播放没做完的英语听力。
困意在此刻变得清晰，前往图书馆的道路变换到教室，一条哉准备午睡。
清水千代雪安静地翻动书页，和某人的猜测不同，看到书的最后页脚，右边最后的封面太厚。
窗边的风已经无法再次像之前一样吹起，少女自己用手合上。
将少年丢在一边的《唐吉诃德》一并放回书架。
拿出手机点开了新添加的聊天框，备注上名字，用钥匙锁上心理活动部的教室，沿着相同的道路，踩着相同的橘色枫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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