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独立生活并非孤儿

“为了感谢清水同学的帮忙，不如趁现在大家都有空，明天还是假期老师我请客带上园子一起去吃饭？”

训练结束，近藤老师时刻疲惫的身体猛然站起，然后揽住清水同学的腰部。

“学校附近的炸鸡店味道很不错，而且新开店还有优惠。”

清水慢慢拉开近藤老师的手臂。

不高兴的近藤老师对着刚刚提建议的一条说道：“一条你除了一开始弹了首钢琴曲外几乎没有来帮忙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作用。”

“如果夏日同学向我请教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真凉酱，下次请不要客气地使唤他。”

“好吧，我其实是准备早点回家补习功课的。”

“油炸食品我不喜欢，而且现在也很晚了，能帮忙很荣幸，吃饭还是免了。”

少女也觉得不妥，礼貌地拒绝了邀请。

“夏日同学呢？”

“没有时间。”

计划瞬间破灭，近藤老师一屁股坐在钢琴上。

活动室的几人各自解散。

两人顺路，一条哉走在旁边想着明天的事情。

“果然给人下定义是种很困难的事情，逐渐了解清水同学果然无时无刻不需要改变想法。”

“嗯？”少女目视着前方，速度不算慢，于是两人能够由他控制并肩。

“看上去难以接近、不可理喻，但帮助起来一丝不苟极有耐心。”

他这时想起来绿茵场上做过的猜想，又看了看那整齐的胸前领结。

“我愿意帮忙只不过是觉得亏欠小林老师的人情。”

心理活动部成立的初衷，撕破别人虚伪的外表和伪装，给之贴上标签和下定义。

尽管嘴上说成为什么「路人男主」，但此刻莫名很想看看在别人眼里的自己。

“不是说过给别人下定义是了解的过程，清水部长有对我什么不一样的看法？”路过那棵熟悉的橡树时他对少女说。

“和第一眼一样，自以为是。”

少女毫不委婉带着个人情绪，反倒让他一点都不生气。

“实话？”

“当然，只不过这个最特别，其它的不想说出来打击你。”

此刻的一条哉暗暗下定决心，能让别人永远说实话的能力如果系统也可以提供，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拥有。

“下命令是什么都可以吗？不仅仅是让别人闭嘴和说实话？”

“没有尝试过，觉得那种改变别人意志的能力令人讨厌。”

下午四点的塔钟声响起，京都天空淡黄色的层状云，太阳悬在橡树的头顶，印在少女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模样。

莫名相信她，不是被相貌什么的迷惑，就是觉得她就是旁观者一样分析别人，但一定不会去干涉。

“什么时候才发觉的？”

“国中，具体时间不记得。”

一条哉隐约听到了歌唱校歌的学生，“是因为什么，内心里才会想着让别人闭嘴、说实话？”

排球社的训练也结束了呢，走在路上还时不时用棒球棒敲路边的栅栏，金属撞击的声音穿出很远。

“以前去水族馆参观时想让它们靠近一点。”

“企鹅？”一条哉想起来少女喜欢这种生物，尤其是发这种可爱生物的卡通表情。

但是这么说不就是在干涉别人吗？

似乎是看出来他脸上的疑惑，少女不紧不慢地又开口回答，“在这之后就发现了这种能力，也没有再使用过。”

两个身影在夕阳下更加耀眼，脚边的排水渠传来流水声，路过学校正中央的水池。

“不过一条同学不是第一个，不然我不会那么草率地在一个陌生的人身上使用。”

“清水同学是真的不担心从动物到人体实验会产生的后果。”

“当时还没有概念，对不喜欢的人内心里想着让她闭嘴就实现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很晚离校的女学生，三三两两结队购买玻璃汽水，路过后惊讶到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不喜欢的人？”

“一个不在乎别人，只关心自己利益的家伙。”

“一条同学也有秘密吧，我如果想知道可以直接让你亲口说出来，但并没有。”

自己刚想问来着。

将系统视为秘密，始终遵守保密的协议。

现在想起来如果清水同学真的那样做自己根本无力阻止，也许是不敢确定袒露出来是否会面临危险。

如果有一天可以分享，第一个一定是清水同学。

想这样说出来，但并没有，含糊不清不如闭口不提。

以为走出校园不需要多久就会分开，但直到两人一同坐上同一班桃山御陵前站的电车。

“和别人说得的不一样。”坐在少女旁边，依旧靠着扶手的位置。

“以为会有专车接送，不可能体验摇晃的电车？”

“只知道清水同学和家里产生了矛盾。”

少女的目光停留在拿出的书本，合着放在裙摆上，“小林老师告诉你的吧，真不是个可以倾诉学生秘密的老师。”

“想知道为什么？”

“不感觉奇怪也不会追问原因，不讨人喜欢的性格，在学校里也交不到朋友，闹出一定矛盾反而很正常。”

一条哉望着在行驶电车上还跑来跑去的乘客，接着又开口，“不过其实我也是一样，一直独自在陌生的地方学习生活，靠打工维持开销，唯一的朋友是主动向我靠近的，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我可能和清水同学一样。”

“一直独自一个人靠打工维持生计，一条同学是……抱歉……”

“太果断了吧。”

这种气愤在中途下站的清水同学离开很久后都没有得到平息，极度郁闷的一条立刻给还在乡下开着水果店的父亲打了通电话。

可惜开口第一句立马就是要他往家里汇钱，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帮忙种玉米。

“今年的生意不好吗？”自己还是有些担心。

“和以前一样，就是太忙了，隔壁家的芽子还记得吧？”

“打算让她来打下手，正好她父母也答应她挣点零花。”

一条哉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整天像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女生，走路是外八字。

“那丫头明年要从私塾毕业，成绩居然还不错！”

“芽子一直很用功呢，每次回家都找我给她补习功课，不像小时候天天拉着我往田里面钻……”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芽子……别闹，我和他聊正事呢！”

像一把抢过座机的声音，还带着不屑的鼻息，“一条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受不了，这种称谓真的是见鬼了。

“很快了，再过一个月吧，到时候我会考虑回去看你的。”只能应付过去，不然含糊不清电话要被打爆。

一条哉明明知道这丫头想自己回去无非就是带点京都街店的小礼物，农村里可没有这些……

在御陵站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蔬菜走回出租屋。

和他一样选择租在这种周围只有一间公共厕所，普通的房门没有猫眼，房间里不配备电视，洗澡水时冷时热而且安全得不到保障的出租屋，除了贫穷的大学生还有负债的商人和上班族。

所以必要的自我防护措施必不可少，比如夹在门缝里的纸条，怎么消失了？

入室盗窃？还是走错了楼层？反正不可能推开门是美少女出门迎接。

用钥匙能开锁，一条哉不发出声响地在玄关留意，注意到一双女人的鞋子。

来到卧室看见后毫不在意，既陌生又熟悉，多久没联系过了还没有仔细算过时间。

皮肤一直保养得很好，看不出来上了年纪，正坐在没有榻榻米的地上，很冷腿也会酸痛吧。

没有预料中的欢喜，也不会感到突然到来的头疼……

“母亲，客厅里没有沙发但不是没有椅子，没有茶叶我给您倒杯热水吧。”

对她这样说话是不是没有礼貌……还是该和她一样正坐然后表达想念呢，在玻璃杯上凝结的水汽，他盯着杯子，抓在手里回到客厅。

依旧正坐在地上，看来是到了很久，只是那样看着自己，都有些炽热到让他不能对视。

端正坐好，然后微笑，“母亲，您今天造访是有急要的事情吗。”

水杯接过后被放在她的正前方，没有回答问题，除了蠕动的嘴唇，干瘪没有血色，明明头发打理得那么整齐，衣服也像是特意买好穿来见面的。

哪怕没有动作和问候，不需要表达想念和意见，只是说句话也好。

鼻子有些酸呢，加上还给父亲芽子通话，一条哉忍不住抽了抽。

“母亲？”

“刚刚还和父亲通话，很想念你，有空去看看也好，整天在店里捣弄水果脑子会坏掉的吧，好歹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学历，不去好好找份工作呢。”

“下个月答应了有空回去帮他种玉米，不过六月份有些迟了，就像个借口一样想我回去，如果可以想带他来京都四处逛逛。”

“对了，明天还有份面试的工作，工资月结待遇很好，不耽误学习，不需要挂念。”

“如果有事我们在电话里聊就好，不用特意从东京赶过来。”

“母亲？你这是……”

这算什么回事？一言不发捂住嘴，眼眶红红地落泪，是自己对不起她吗？

莫名感觉到一股烦躁，坐立难安恨不得回到卧室做一百个俯卧撑。

“生活还适应吗？交通不像以前一样便利。”像是询问自己，但哭哭啼啼地让人更加难受。

“一切顺利，将来目标是考入你们希望的大学，学习日就是在京都站附近发传单和居酒屋店里的工作，不算很累。”

“是吗？工作时间太多可以……”

“一切都顺利，感谢母亲您关心。”一条哉端正着摆放好双手，然后头低下。

“在学校里有相处融洽的朋友吗？”

“嗯，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谈恋爱了吗？”

“没有，重心放在学习上而且情况不允许我奢求太多。”

所以就是来询问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目的是什么，表示了一切顺利不应该尽早就离开吗？

“有好好努力地独自生活，也时常想念母亲，不过既然要划清界限不受人白眼，母亲还是不要多待。”

“也是呢，已经那么差劲了还特意来丢脸呢，比母亲想象地要坚强，还来操心插手你的生活，这样的母亲让你羞耻，自己也看不下去。”

“……”

望着她摇晃着起身，麻痹的双腿弯屈的膝盖，只能用手臂借着力。

“我送您吧。”

搀扶起她的手臂，和几年前相比有些消瘦，在出租屋前又停下脚步表示就此停止。

直到安全看见她乘坐电梯离开才回到房间，端起没有动过的手杯，用毛巾擦拭干净地面。

躺在床上没心情看书，明天的面试要早睡也不适合熬夜，只好打开存在感很低的系统。

【人物：一条哉】

……

【背包：洞察术（精通级）】

【卡牌：清水千代、佐藤绪花、夏日真凉】

【积分：200，000】

【金钱：155，708.22円】

给父亲转了十万円，现在没有急需花钱的地方，单是和少女们聊天就能挣钱，一条哉现在更在意获得积分的方式。

继续寻找魅力值高没有恋爱对象的女生，学姐应该符合，和正在进行的任务，在清水同学的手里拿下第一不现实，那么保底五十万，再努力努力就能兑换一种精通级的技巧，安心等待下周的刷新。

明明很困闭上眼却睡不着，来到京都只是单单来看望自己吗……

【任务栏有一条新消息，请及时接收】

从床上爬起，满怀期待地点开。

【限时任务：从东京到京都，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尽可能避免神宫家和御前家的矛盾。】

【地点：伏见稻荷大社】

【时间：周日晚，具体时间有待确认】

【奖励：100w积分、智力属性点*1/精通级自愈能力】

【要求：保持秘密，禁止寻求帮助】

【精通级自愈能力：每日拥有固定效果相当于服用一颗非死及救丸】

选择困难症患者也会毫不犹豫，每天有两条命……不过作为一名学生这种能力有必要吗？

再次看向任务栏的标红字体，像是在警告危险程度一样，神宫家和御前家，一听就知道是非常狗血的资本家族对峙，普通人被卷入会被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上抹除。

要做点准备了，一条哉给脚套上室内拖，从床底下拿出纸箱，他记得在杂志册里放着自己国中时独自居住害怕出危险的危险物品。

一把重量足够的短撬棍。

“还是感觉有些长了啊，这样拿出去会不会连神社大门都进不去。”

把撬棍挂在衣帽间，来到厨房只找到把切水果的小刀。

一条哉抓在手里反复摆弄终于想到一个可行的方案，到时候可以架在自己脖子上用自己的命来威胁。

到时候两家互相打斗时自己可以用鲜血溅到他们身上，然后立马服用非死急救丸。

感觉好不错，把水果刀放在上衣口袋，一条哉决定做俯卧撑，之前绝不是说说而已。

一百个一个也不能少，然后累死累活跑去泡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