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带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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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微吗？太好了！”弗兰克.哈恩用脏手拍了拍朱济世的肩膀，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鞑靼人对肮脏环境的适应性比较强！因为你们不像我们这些白人绅士那样爱干净。哈哈，如果换成任何一个有执照的白人医师，保证呆不了六个月就会从这个肮脏的不象话的医院里面逃走。这一次杜兰夫人那个骚娘们儿总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了，鞑靼人，以后就好好在我手下干活，我弗兰克是不会亏待你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差点忘了，杰森，你有枪吗？”

“枪？”朱济世怔了一下，心道：“当医生又不是抢银行，用得着枪吗？”

“手枪，你需要一把手枪，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安全上下班。”弗兰克.哈恩打量了下朱济世，“虽然你是个看上去很有力气的大个子，可还是有可能被抢，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毕竟欧门医院的周围都是该死的工人区。”

伦敦的治安有那么差？朱济世不解道：“伦敦不是有警察吗？”

“警察？呃，他们大概每六年到八年会派人到工人区转一转，如果你在某个工人区遇到强盗，最好还是靠手枪来保卫自己。如果你没有的话，我有一支旧的枪可以先借给你用一用。对了，你会用枪吗？”

朱济世摇摇头，一脸的莫名惊诧。上个班儿居然还要带着枪，伦敦的警察叔叔竟然不管工人区的治安，这里真是英国吗？

说话的时候，弗兰克.哈恩已经把一把老古董的滑膛手枪递到了朱济世手中，还笑着对他说：“这把枪跟着我有些年头了，不过还是能用的，另外你还需要一把暗藏着剑的手杖，毕竟手枪一次只能打一发，随后你就要靠剑来保护自己的。那种剑杖每一家出售手杖的商店里面都有卖，售价大约在2英镑左右。”

上个班不仅要带枪，而且还要带把剑，听着都新鲜……自己是在英国当医生还是在日本当武士？这个哈恩医生的脑子没毛病吧？朱济世心里面嘀咕道。

“不相信？一看你就是刚到伦敦的外国人。”哈恩医生笑了笑，又从一个柜子里面取出火药和铅弹还有另外一把手枪，开始给朱济世演示装弹方法。“我们这个伦敦其实是由两个世界组成的，一个属于富人，一个属于穷人。前者大约有二十万到三十万人，居住在治安良好、环境优雅的社区里，那里非常安全，很少有犯罪事件发生——如果商业诈骗不算犯罪的话。后者有二百多万，像老鼠一样聚集在几个肮脏发臭，到处都是罪犯和叫花子的工人区里面，而欧门医院恰好就处在这样的地方。伦敦的警察是不怎么关心工人区治安的，所以每一个在工人区工作的绅士都会自备武器，这是完全必要而且是合法的，而且因为自卫打死个把社会渣滓也不会惹来任何麻烦。”

真的吗？朱济世心里面非常怀疑这一点，毕竟自己是个黄种人……不过他还是在哈恩医生的教导下很快学会了使用手枪。接着哈恩医生又告诉他道：“还要准备一些先令放在口袋里面，有十几个就行了。如果打劫的人比较多的话，我建议你给他们一点钱，不过你要是遇上要饭的，可千万别给钱。”

“要饭的？”朱济世还真没注意到伦敦的大街上有这号人物。

“工人区有很多叫花子，不过在上等人聚集的街区是没有的，警察会驱赶他们。”哈恩微微皱了下眉，“杰森，你知道吗？最近的经济不大景气，所有的工厂都在解雇工人，找工作很不容易，所以要饭的就有点多了。如果你给了其中的一个一点钱，那么整条街的叫花子都会来找你要钱，很麻烦的！”

“还有，”弗兰克.哈恩忽然朝朱济世眨了下眼睛，露出古怪的笑容，“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现在每条工人区的街道上有不少抹了廉价胭脂的姑娘和少妇，那些都是临时的妓女，如果不是家里面揭不开锅，是不会站到大街上的，如果你有这方面需求可以照顾一下她们的生意，每次给一个先令就可以了。”

嫖妓？朱济世微微摇头，他可是一个来自一百多年后的中国好孩子，从来没有干过嫖妓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看到朱济世摇头，哈恩脸上的笑容更古怪了，“杰森，难道你喜欢……男人！？这样的话，在大街上就很难找了，得去男妓院找找，比较有名的男妓院有玛丽.威尔逊夫人的妓院，华伦夫人的妓院也有男妓的……”

……

虽然觉得弗兰克.哈恩的话很不靠谱，不过第一天从欧门医院下班的时候，朱济世还是揣着装了子弹的手枪步行回家了。

他也没有舍得乘坐出一英里收费一个先令的租马车，这个价格真的是贵得太离谱了！在早上去欧门医院面试的路上，杜兰夫人给朱济世介绍了眼下英国工人阶级的收入情况。一个散工每天只能赚2到3便士，一个普通工人每天的收入是4到6便士，不过技术工人的工资要高得多，差不多能够得上中产阶级的标准了……而眼下的一个旧先令（不是后世的新先令）等于十二个便士，也就是说，一个散工干上四天到六天的收入只能乘坐一英里出租马车！真不知道是出租马车太贵？还是英国工人的工资太便宜？

在穿过一条满是垃圾和粪便的臭烘烘的街道时，朱济世真的遇上了英国叫花子——一个满脸都是污垢和皱纹的老头子，脸色很难看，显然正在生病，真的很可怜！

“先生，行行好，给个便士吧。”

朱济世紧张的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其他叫花子，只看到几个脸上抹了红红的胭脂（脸颊上面抹了红胭脂，很奇怪的化妆，不过在这个时代的英国妓女当中很流行）的姑娘赤着脚站在肮脏的路面上。于是就连忙摸出一个先令丢给他——他的口袋里面没有便士。

“谢谢您，太感谢了……”老头子捡起那个先令，连说了几声谢谢，就飞也似的向街边的一家小铺子跑了过去。朱济世看到那小铺子外面用英语写着“鸦片有售”的字样！

这老东西竟然是个大烟鬼？英国也有大烟鬼吗？

朱济世脑子里好一阵混乱，忙四下看看，看到那几个正向自己走来的女人真的是金发碧眼的白人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再次穿越到清朝去。

“先生，我的服务很好的……”

“先生，我会让你很快活的！”

“来吧，先生……”

不过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那几个站街的英国妓女就已经快把朱济世给四面包围了，到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可怕强盗，但是朱济世已经完全相信了哈恩医生的那些忠告……这个英国，真的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